第205节
乔雨润浑身一僵,立即转头去看纪连城。 纪连城已经木住了。 神智和意识,在此刻都发生错乱,脑海里飘来飘去,只剩下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他终于大声喊了出来,“不可能!不会这样!” “哦?”太史阑斜眼瞟着他,“那少帅认为应该是怎样?” 她不待纪连城回答,霍然站起,手扶桌案,盯住了纪连城。 纪连城浑身一冷,觉得好像身在悬崖之上,瞬间被一只苍鹰给盯住! “少帅是不是认为,”太史阑唇角一抹冷笑,话说得又急又厉又快,“此刻应该是我的囚犯,忽然莫名其妙冲出大牢,在我昭阳府内乱窜,而你的士兵,此刻应该充当着围剿追捕越狱囚犯的重任,跟在后面,追杀逃犯?” “你……”纪连城没想到她真敢当面说出来,身子向后一仰。 太史阑走出桌案,一步步向他行来。 “少帅是不是认为,你的士兵应该在追杀逃犯,然后,不小心烧了我的大牢?” “没有!” “少帅是不是认为,你的士兵应该在一个不漏地追逐逃犯,然后因为火头太大,视线不清,不小心误杀不少昭阳兵丁?” “胡扯!” “少帅是不是认为,”太史阑三步到纪连城面前,一伸手,指住了他的鼻尖,“你的士兵为了帮我追逐越狱囚犯,虽然烧我府,杀我人,乱我审案,但无罪有功,然后稍后你会为此请功,顺便向朝廷参我一本,昭阳代府尹太史阑管理不力,牢狱防卫松弛,导致囚犯暴动越狱,应予重罚,明正典刑?” 三句话问得一句比一句快,众人听得惊心动魄热血如沸,三公目光灼灼,若不是限于身份地位和立场,此刻便要叫好。 当庭戟指天纪少帅,劈头痛骂,南齐建国以来,未有人也! “太史阑!”纪连城被指住脸,小白脸瞬间涨红,终于失态咆哮,“谁给你这么大胆子!谁给你资格对我这样说话!” “天理公义给我胆子!”太史阑答得飞快,衣袖一甩,“我连你的鸟都敢踹,我在乎你的脸?” “噗。”容楚的茶及时喷了出来。 纪连城向后一倒,似乎要晕,乔雨润死命掐住他大腿,才把他给救了出来。 满堂大佬寂然无声,一个个脑袋似要埋到桌子底。 见过彪悍的,没见过这么彪悍的! 席哲在呻吟,对身边宋山昊道,“赶紧把陛下接走吧,这女人太可怕了……” 宋山昊深有同感地点头。 太史阑这还没完。 “少帅,赶紧去救你那群越帮越忙的兵们吧。”她冷冷道,“下官真的很为天纪军难过,都说天纪战备松弛,将官懒怠,下官原先还不敢信,如今可算瞧着了,等下还要想法子从囚犯手中解救他们,真是累。” 纪连城身子摇晃,扶住桌案,死死盯着她,眼神如嗜血毒蛇。 “太史阑!”刑部尚书来解围了,厉声道,“这是公堂,人犯呢?怎么还没押解来?” “尚书大人问得真及时。”太史阑一转身,手一抬,冷喝,“起!” 众人正自愕然,忽然公堂中间,那一大块青石地面忽然慢慢突起,随即,一个笼子,从地底升起。 笼子里,坐着蒙了眼睛的马管家。 堂上一瞬间惊叹四起。 谁也没想到,马管家,竟然根本不在大牢,而是被太史阑藏在了公堂地下! 较之上次将囚犯藏于别的囚牢,这次她更加别出心裁。 惊叹声里,太史阑淡淡的声音响起。 “哦。忘记说了。”她道,“其实根本不必去大牢提犯人,他就在这公堂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溅在铁笼上。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砸在了纪连城脑袋上。 继容楚之后,太史阑也成功地,气吐血了纪连城…… “好!”远处长着钛合金眼的司空昱,霍然站起拍手叫好。 他眼底光芒闪亮。 看太史阑行事,就是痛快! 周围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司空昱起身叫好,也情不自禁跟着欢呼拍掌,哗啦啦的叫好声拍掌声传进来,纪连城两眼反插,差点没晕过去。 “天纪军兵强马壮,向来不允许他人干涉内务。”太史阑随意卷了卷袖子,“所以天纪军被囚犯挟持之事,请恕下官不敢插手,劳烦少帅亲自处理。哦,”她还不忘记关照一句,“注意工作方法,不要再毁了我的大牢和官衙。” 纪连城直直站着,仰面向天,似乎在回血,随即一言不发,衣袖一甩,往后堂去了。 难为他还算有定力,居然没真的倒下。也居然能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羞辱,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太史阑笔直站在大堂正中,环视一圈,面无表情。 大佬们接触到她的目光,心中无私的微笑颔首,心中有鬼的急忙避开。 骄狂的天纪少帅都在太史阑手下吃了这么大亏,颜面扫地,当堂遁走,别人此刻更没心思和她做对。 还是赶紧审完,省得心脏受累。 “原来人犯藏在地下,此计甚好。”刑部尚书急忙道,“太史大人请归座,该好好问案了。” 太史阑回座,经过主审台的时候,意味深长瞄了两位主审脚下一眼。 刑部尚书和监察御史脸上汗唰一下下来了。 什么意思? 她瞄这一眼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脚下也有个坑? 她能挖一个坑放囚犯,是不是就能再挖一个坑陷尚书? 这想法荒唐,可是两位高官想到底下这女人的行事作风,顿时觉得一点也不荒唐,这个女疯子,做得出来! 两位高官顿时如屁股长刺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即逃离这可怕的公堂,连问话都是飞快的。 “座下何人报上名来!” 马管家被从笼子里拖出来,见过世面的王府管家,并没有怯弱之色,不卑不亢地道,“草民是康王……” “康王殿下到——” 蓦然一声长长的传呼,打断了他的自报名。 马管家浑身一颤,堂上众人色变。 康王还是来了! 太史阑面无表情——前几天这位亲王伤得也不轻,还是支持着赶来了,殿下,菊花还好吗? 外头也起了一阵sao动,一大队王府护卫摆齐仪仗,逶迤而来,两排军官在前头开路,将百姓驱散。不过这些人都避开了司空昱的棚子,策马从棚子边绕过,好像没看见。开道的骑士过去后,康王的难得低调的车马匆匆而来。 很明显康王不想有任何耽搁,直奔昭阳大堂,不过他不想耽搁,有人偏偏要将他耽搁,司空昱忽然袍子一掀,出了棚子。 他直奔康王而去,人还没到已经老远一拱手,笑道:“是康王王驾吗?请容在下参拜!” 他往路当中这么直直一站,正好堵住了康王的车驾,车驾无可奈何的停下,康王有点苍白的脸探出来,怨恨地盯了司空昱一眼,勉强笑道:“司空世子别来无恙?本王今日还有要事,恕不能奉陪,稍后本王亲自宴请世子赔罪。”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立即缩回头,喝道,“走!” “王爷。”司空昱伸手挽住马车马头缰绳,道,“拣日不如撞日,正好在下有事寻王爷,王爷前几日和我在流云山庄谈的那件事,我觉得有些细节还需要敲定一下,您看……” 康王缩回去的脑袋唰一下又伸了出来,疾声道,“世子,本王忽然想起本国一件要务,确实需要和你申明一下,你不妨上车来谈?” “还是王爷下车来谈吧,车上挤两个男人不嫌闷气吗?” “本王车驾宽敞有何闷气?”康王盯着昭阳府门,焦躁得说话飞快。 昭阳府里,本该这时候抓紧时间审问的刑部尚书和监察御史,忽然都哑了口。 刑部尚书开始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道:“诸位……咳咳……抱歉……昨晚受了点风寒……咳咳……” 监察御史则皱眉看着案卷,对太史阑道,“太史大人,前头那份案卷好像有点涂改痕迹啊,这可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情况,你看要不要寻典史书案来,先问问是怎么回事?” 太史阑盯着这两个道貌岸然的高官——你拖延,我拖延,准备审到天明吗? “咳咳……咳咳……”忽然堂上也有人咳嗽。 太史阑一回头——哟,容楚! ------题外话------ 伸出手来…别怕,没要票。 我只是在深情地、含泪地、鸡冻地伸手高呼:啊!燕倾天下终于出版啦! 处女作终于上市当当啦! 写作生涯第一个小圆满啊! 我等了两年啊! 出那么多本书,不会有哪本能如燕倾,予我惆怅又欣慰的心情。它的意义甚至无法用短短几百字说清。所以我给燕倾写完番外,还加了个后记,纪念那逝去的,寂寞又完满的时代。 那时我是菜鸟,那时我无人问津,那时我面对的都是亲切支持,那时没有现今的诸多纷争恶意。 我怀念那时代如同怀念逝去的青春,我*那书如同*菜鸟的单纯。 燕倾是我出版的第一本无删节作品。除了错字病句调整,没有删除大型段落,只加不减,原汁原味。 此刻珍重捧出,渴盼她能被更多人接受,但望诸君懂我。 ☆、第三十四章 联手斗王 “咳咳……咳咳……”容楚袖子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皱眉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也咳了?啊,尚书大人,你不会有肺痨,传染了我吧!” 刑部尚书猛地一咳,险些呛到他自己——这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