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皇宫内的对话
帝都，中天皇城……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走在宫道上，路过的宦官侍女纷纷恭敬行礼。 ：“参见驸马，”一名宦官迎面走来，对华衣男子恭声说道：“禀驸马，国公吩咐，驸马回宫后请即到和政殿。” 这名华衣男子，正是当今的摄政皇，紫艳长公主的驸马，欧阳家长子欧阳覆。 ：“摄政皇呢？”欧阳覆对宦官问道。 ：“回驸马，摄政皇殿下也在和政殿，正与国公商议国事。”宦官回道。 ：“知道了。”欧阳覆继续向前走去，宦官连忙让开道路。 ：“臣，欧阳覆，参见摄政皇。”欧阳覆走进和政殿，对座上的摄政皇紫艳恭敬行了一礼。 两者虽是夫妻，但君即是君，臣即是臣，紫艳长公主的身份本就是皇族嫡属，就更别说现在还顶着个摄政皇的头衔。 ：“驸马免礼，”紫艳站起身来，举手一挥，对守在周围等候差遣的宫女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父亲，”欧阳覆对一名站在不远处的老者行礼道：“我回来了。” 欧阳公，南方诸侯欧阳一族的掌权者，贵为国公的他几乎把控着整个朝局，满头华发根本无法遮挡他矍铄的精神，那挺得笔直的腰板让人毫不怀疑，这个老家伙，还能活很久。 ：“事情办得怎么样？”欧阳公转过头看着欧阳覆，语气中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在他出声的时候，座上贵为摄政皇的长公主紫艳表现得相当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场面。 ：“父亲，我归来的途中已经收到消息，戈力在紫鹿公主的成人礼上向汗王提亲了，”欧阳覆对欧阳公说道：“在场的八大族长也分别表态，就连汗王的四位皇子也参与其中。” ：“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欧阳公轻哼一声，对欧阳覆问道：“戈力说什么了？” ：“这只老狐狸除了要钱，还能提什么要求？”欧阳覆不屑的说道：“毕竟是一群蛮夷，我已答应再给他三十万两黄金了。” ：“钱而已，就算是养条狗，也要把它喂饱了，它才会听你的话，”欧阳公对欧阳覆说道：“还有什么事？” ：“有个小插曲，”欧阳覆答道：“据探子回报，汗王本是要拒绝戈力的求亲，双方一度弓拔驽张，后来竟然是紫鹿公主答应了，但她要求戈力将婚期订在两年后。” ：“紫鹿公主？两年后？”欧阳公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父亲，现在朝中有很多老臣对我们都表现得很不满意了，”欧阳覆对欧阳公说道：“毕竟皇上早已过了成人之礼，公主这个摄政皇越来越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们闹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欧阳公冷声说道：“但那又如何？这个朝堂，可不是他们说了算，还能站在那里是因为他们资格够老而已。” ：“但戈力已经答应了紫鹿公主的两年之约，”欧阳覆显得有些担忧，对欧阳公问道：“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们的计划要推迟至少两年？” ：“缓兵之计是这个天下所有掌权者最常用的伎俩，”欧阳公出言说道：“戈力无非是想借我们的资助以收复更多的势力来壮大自己而已。” ：“他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谈判筹码吗？”欧阳公满脸不屑的说道：“想和我们共分天下？他还没这个资格。” 父子两人的谈话丝毫没有避讳座上的长公主，在他们看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当着紫艳的面说那又如何？皇族的弱势让欧阳公根本不惧任何。 ：“国公，”紫艳从座上慢步走下来，脸上已经全无摄政皇的姿态，甚至带着恭敬的态度对欧阳公说道：“我们真的要走到这步吗？” 在欧阳公父子这番明目张胆商论天下的话语前，紫艳竟然对欧阳公父子用上我们这个词，意思显然易见，在她心里，欧阳这两个字已经遮盖了她的姓氏。 ：“长公主，从你和覆儿成婚的那一刻开始，你身上就已经标上欧阳家的烙印了。”欧阳公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对皇族的尊敬，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如今天下的局势我相信你也看得明白，”欧阳公对紫艳说道：“水帝仙逝时皇上尚且年幼，各方势力对这个江山就已经虎视眈眈，先不论东西两方那两位王爷，就是北方的镇北军也不是皇上可以阻挡的。” ：“没有我欧阳家，你认为紫氏皇族能苟且至今吗？”欧阳公面色冷漠的盯着紫艳说道：“紫氏皇族不止有皇上，你也姓紫，也是紫氏嫡系，而你和覆儿的孩子也姓紫，这个江山在某种程度下，依然有着紫氏血脉的延续。” ：“你认为皇上还有能力扫荡各路诸侯，重整这紫氏江山吗？”欧阳公对紫艳说道：“他甚至连宫廷守卫的兵符都没有见到过。” ：“同样的话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遍，但今天，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欧阳公看着紫艳，语气中已经加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呼……”紫艳长出了一口气，对欧阳公说道：“我知道了，希望欧阳公可以信守承诺，保证我弟弟荣华富贵，安度一生。” ：“公主，”欧阳覆拉了一下紫艳，对紫艳说道：“我们一直在为了紫氏皇族的延传而努力，难道你看不见吗？只是天下大势所趋，我们不得已不作出自保。” ：“我知道了。”紫艳答了一句，不再说话。 欧阳公转过身，朝和政殿外走去，他甚至都没有和紫艳公主这个摄政皇行君臣之礼，因为没有外人。 ：“我送送父亲。”欧阳覆对紫艳说道，快步跟上欧阳公。 ：“父亲，你说紫鹿公主提出的两年之约，是不是已经从戈力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欧阳覆担忧的对欧阳公问道。 ：“我们也没有即时起事的打算啊，”欧阳公淡淡的说道：“这次让你过去和戈力接触，本就打算先把草原的火点起来。” ：“但两年会不会太久了，”欧阳覆对欧阳公说道：“两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变故了。” ：“覆儿，你要知道，我们欧阳家的现状可以说是腹背受敌，”欧阳公对欧阳覆说道：“前有各路势力需要清除，后有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的雪亮眼睛，中原如果内乱，草原人会不会乘机出击，这些都是我们需要考虑到的。” ：“有时，任由事态发展一下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我们可以多做准备，”说到这里，欧阳公向北方慢慢抬起左手，出言说道：“这里，有我们最大的两颗绊脚石。” ：“我一定会把他们捏碎的。”欧阳公忽然间五指紧握，锐气四射。 北方，有两颗最大的绊脚石，这很好理解，守卫北疆的伏国，连年攻伐的草原人，这两股敌对的势力虽然连年开战，但如果欧阳家真的要颠覆帝都，欧阳公就不得不防范这两股最有威胁的势力。 至于东西两方的四个诸侯国，从欧阳公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就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把这几个势力放在眼内。 ：“好好安抚这位公主吧，”欧阳公对欧阳覆叮嘱道：“她是让我们名正言顺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说完，欧阳公丢下欧阳覆，先一步离去。 欧阳覆目送着欧阳公的离开，转头看向和政殿，长公主紫艳还在里面，身为驸马，他是需要和公主一起住在宫中的。 欧阳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仅仅只是片刻。 在这个天下，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是极其平常的事，而身为欧阳家的长子，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欧阳覆在和长公主紫艳成亲后，一直保持着与公主的相亲相爱，别说纳妾，就连一个暖床丫鬟都没有。 金钱，权力，女人，这三样东西自古至今都是所有男人的至高追求，甚至有些人为了这三样东西不惜以身犯险，就算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欧阳覆并没有外表所看到的这么专一，之所以一直守着紫艳一个女人，无非也是想全了欧阳家对外的美好名声而已，否则单凭他欧阳家长子的身份，欧阳公在朝堂上的强势，他欧阳覆就算是后宫三千也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欧阳覆还必须要回到紫艳面前，扮演好这个好夫君的角色。 就如欧阳公所说，紫艳这个嫡公主的身份是现在唯一一枚能让他们在朝堂，在天下人面前名正言顺的棋子，这么一位代言人，一定要安抚好。 如若不然，他们做任何事都将会变得师出无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欧阳家掌控了这个江山，那他们也会被打上乱臣贼子的印记，受后世万人唾骂。 再强势，再暴虐的政权也没办法改变民众内心真实的看法，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而身为一名君王，名声更是至关重要。 欧阳家可不想成为天下人口中谋朝篡位的逆贼，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要清除的势力没错是很多，但至少，你不能站在全天下人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