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莫问前路问归程
战场中风云变幻，剩下的黄道高手此时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快把其他人干掉，这小子发疯了，不能再留手了，一击必杀！” 有黄道后期的高手出声说道。 战到现在这个地步，谁又能想到会死掉十几名黄道高手？这下子整座江湖恐怕都要为之死寂了。 三尊黄道后期高手疯狂出手，不再只是想要困住老乞丐，现在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楚庄很快就被困到死角，四面八方都是攻击，再也抵挡不住，被一剑穿过肺腑，重重跌落在地，溅起些微扬尘。 老吴头和邓四爷也相差不多，他们二人都只是普通的黄道高手，能够支撑到现在，还是围攻之人还未下死手，但也已经是相形见绌。 “咔嚓！” “嘭！” 老吴头一刀砍掉了对方的一条手臂，却被人从后一剑刺穿心脏。 “老吴头！” 邓四爷从药箱里洒出了漫天药粉，无数根银针刺在了对面五名黄道高手的身上，他疯狂冲向老吴头，可是老吴头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一拳砸进了土里。 “有毒！” “快拿解药！” 邓四爷看着冲过来的黄道高手，仰天大笑，“老子退缩了二十年，今天一定要给你们看看，当年的解甲营，还有我，邓四爷！” 他一掌拍碎了药箱，自己首先被绿色药粉淹没，冲过来的黄道高手躲闪不及，沾上了些许药粉。 “啊！” 药粉甫一沾上身体就开始剧烈灼烧。 有人直接斩断了沾上药粉的部位，这才侥幸捡了一命。 来不及的人在数息之间就被幽绿色的火焰笼罩，在痛苦的惨叫声中化作一团飞灰。 “老楚！” “前辈！” 苏恒怒吼，他直接撞进了挡在他面前的黄道高手怀中。 此人的胸骨被瞬间撞断，幽蓝灵魂之火将其吞噬。 苏恒虽然速度惊人，可终究来不及赶到楚庄还有老吴头、邓四爷身边。 他再次被围住了。 老乞丐周围的黄道高手增加到五人，三尊黄道后期，另外两人也是剩下人中修为实力最强的两人。 剩下还有战力的十四名黄道高手汇聚到一起，将苏恒围在中间。 苏恒手执玄铁枪，“老伙计，跟着我算是委屈你了，今天随我再战一场！” “杀！” 苏恒口绽惊雷，浑身雷光几乎化作蛟龙，疯狂四射。 耗尽生命换来的十倍战力让苏恒化作了天上雷仙，天空中乌云急速汇聚，一道道雷蛇在其中穿梭，不时落在苏恒身上。 “轰！” “轰！” …… 苏恒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有一个黄道初期高手直接倒飞出去，幽蓝色的火焰在他身上轰然升起。 不断有黄道灵魂气息冲进身体里，苏恒咆哮连连，体内炙热的真气几乎要把身体撑爆了，他只能不断出手，不断出手…… 钜寿城墙上，观战之人几近失声。 厮杀到现在，战场中已然化作一片炼狱，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黄道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哪里还有之前的趾高气昂？ 所有人都为了最后的活路拼尽了气力。 王珏忍不住热泪盈眶，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苏恒临行前教他的一式枪招。 顾苍生和王仙此时都没有再说话，他们死死地看着战场，面色不断变化。 “轰！” 苏恒被一名黄道中期高手砸在后背上，身体剧烈颤抖，一口鲜血喷出，他转身一把拉住了这黄道中期高手，顺势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钜寿城方向。 围攻老乞丐的五人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走。 老乞丐几个闪烁，出现在苏恒身边，“小子，快走！幽鸟来了！” 幽鸟两个字一出口，所有黄道高手纷纷退走，这时候幽鸟赶来，还会做什么？除了将他们一举剿灭，别无他用。 苏恒惨笑道，“前辈，您还是快走吧，我已经活不久了。” 老乞丐深深看了一眼苏恒，“老乞丐平生不服人，今日这些义士还有你，老乞丐我铭记终生。” 话语毕，老乞丐化作鸿影渺渺。 苏恒抬头看向天空，乌云重重。 “老铁头，我好累啊……” “老楚死了，那些帮我的前辈也死了……” “我的兄弟也死了……” 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战场一片狼藉，只剩下苏恒一人站立。 几乎就在数个呼吸间，一道道黑色幽影出现在战场上，除了一开始就遁走的五名黄道高手，还有黄道巅峰的老乞丐，其余诸人尽皆被堵住了去路。 三十六道恐怖的威压连在一起，笼罩了整方天地。 “跪下！” “跪下！” …… 雷声隆隆，幽鸟纷纷喝道，那些没能逃走的黄道高手一个接着一个跪倒在地。 “哗啦啦……” 倾盆大雨骤至，大颗大颗的雨水从天上砸落。 苏恒仰头深吸几口气，雨水冲洗着他身上的血污，一层又一层血水从脚边弥漫开去。 “跪下！” 一尊幽鸟隐藏在黑色斗篷中，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眸，盯着苏恒。 苏恒抹去脸上的血水，突然哈哈大笑。 “啊哈哈……” 他身上的雷光突然爆发，体内所有的真气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一道炽热的雷霆从他身体上升腾而起，好似一轮大日在战场上横空，恐怖的气息随之狂乱暴动，所有人纷纷侧目。 “轰！” 雷霆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个时辰，又或是一息， 刺眼的光华散去，苏恒双目彻底失去了神采，身体无意识地仰头倒下。 而在他面前的那尊幽鸟却只剩下半边身子…… “嗡！” 天地似乎陡然轻颤起来，钜寿皇宫中一道光影踏空而起，一步便已出现在城外战场上。 时间好像停滞了，光影绰绰，看不清到底什么模样。 苏恒还没有完全倒地，就被光影一把抱住。 “野人……” 光影散去，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出现在世人之间。 和尚双手不停地颤抖，他似是不可置信，嘴唇哆嗦着，“野人，你醒过来啊，我还要带你回烂陀山。” “你醒来啊！” “我来晚了……来晚了……” 和尚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混着雨水不断滚落。 “和……和尚……”苏恒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他想要抬起手。 “我……我在……我在……”和尚赶紧把头凑了过去。 “别忘了给我送点酒……还有……把我送到北骥，我要……回去……”苏恒似乎放下了最后的执念，还没摸到和尚头的手“啪”的一声落在地面的小水潭里。 水花四溅！ 天地间一片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