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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石钺又和他众小弟不怎么一样。 石钺是小弟当中唯一一个以考大学为目的的学霸,素日为其他小弟同僚们所叹服。他跟着原主他们翻墙逃课,但不是跟他们一起玩儿,而是出去做兼职。 石钺小时候父母双亡,还剩了一位年迈的奶奶把他养到这么大。他很聪明,即使是高中三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跟着原主他们翻墙出去做兼职,成绩还是一直都稳稳保持在一本线以上。 然而很不幸的是,石钺奶奶在他距高考两个月前一病不起。一个老人家,独生子已经不在,举目无依,早先的积蓄也因为供养石钺而所剩无几。 不过原主作为一群问题少年的头领,唯二拥有的优点就是有钱和讲义气。他安排石钺奶奶进了南城市最好的医院,几乎把所有的生活费都拿出来给石钺奶奶交了住院费,但对于一个重病的老人所需要的看护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况且石钺奶奶已经年迈,可能以后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而石钺看着自己手里因为逃课去给小学辅导班当老师、去学校对面甜品店帮忙而攒下的七千多块钱——还不够支付奶奶一个月的医疗费用——竟然选择了卖肾。 ……小孩子还是要少看点电视剧,封泉想道。 并不是缺钱了就可以拿肾去卖的。 在高考结束之后,石钺立即便找了早就联系好的诊所做手术。考试结束这十几天以来石钺都借口在家养伤,一直没有出来过。 只有显得无聊的二胖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发现一直打不通之后开始担心起来。 封泉对面的二胖好容易止了眼泪,封泉拿了个蒲团让他坐。二胖一脸悲戚地,呜呜咽咽道: “宝剑,我来让你……见见石钺最后一面。” 封泉皱起眉头,心里生出了不好的念头: “石钺他真的出事了?” 二胖却没有回答,而是把他一直捧着的一个咖啡罐放到桌上,给封泉推过去。 封泉低头看看写着“雀巢咖啡”的咖啡馆,摆摆手拒绝: “我不喝咖啡,观主不让。” 旁边托着腮的易佰插嘴:“咖啡不符合道观气质。不过可以拿来我喝,我不介意没气质。” 二胖愣了一会儿,“不……不是咖啡,这里面是石钺啊!” 封泉一惊。 二胖忍不住又哭起来,抽抽噎噎说不出话。封泉皱着眉头打开咖啡罐,里面有一小捧灰白的骨灰。 二胖抽噎着:“骨灰还新鲜着呢,我就给你带过来了。我……我今天见到他,他就已经变成骨灰了……我、我这又触景生情。” 封泉懒得去纠正小胖子话里的错误,表情严肃道: “带我去石钺家里,现在。” 然后转头对易佰道:“这位易先生,劳烦你向梁先生说明一下,我有事情,先离开了。” 易佰神情散漫道:“拜完三清祖师了,你该叫我师兄。” 封泉道:“易师兄,劳烦。” 易佰点点头。 封泉草草整理一下东西,跟着二胖离开。走了几步,他皱着眉回头。 易佰正跟在后面,见封泉看过来,把刚抠出来的鼻屎弹走,耸肩,“看我’干什么,走啊。有个大人跟着你们不挺好。” 封泉道:“观里……” “哦,”易佰掏出手机,“我给梁老头发个qq就行。” 封泉:“……” * 石钺一般都住在市里,因为石钺奶奶在他高三开学的时候租了学校旁边的一间狭小的公寓;还差十几天房子到期,石钺的东西还没有搬走。 一路上二胖都在朝封泉哭诉:“我、我来他家没有找到他,问了邻居,也都不知道。我就想着要找警察叔叔,还没去呢就有人上门,说看见有石钺亲朋上门,所以把他的骨灰还给我……” 封泉整理着这件事的逻辑,“骨灰?石钺什么时候去世的?原因呢?” 二胖说道:“对方说是因为感染,手术后过了两天就去世了。他们是医院的人,征求了石钺奶奶的同意之后将石钺尸体进行火化……” 封泉敏锐道:“石钺奶奶?” “嗯……”二胖愣愣地点头。 “那对方是什么医院的人,石钺联系做手术的诊所是什么名字?” 二胖再次摇头。 已经到了石钺出租屋,二胖从脚垫下面摸出钥匙开门。 门里是个很狭小的空间,一共两间卧室,所有东西都挤挤挨挨地罗列着,空气里有尘土气味,还掺杂着些病气。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实,屋里晦暗而压抑。 封泉走上前去拉开窗帘,房间一下子大亮,外面车流人往。 一旁的易佰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懒懒说道: “对方说是手术感染,那对方是什么人、哪家医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个谁……”他斜睨一眼二胖手里抱着的咖啡罐骨灰盒,“叫雀巢的,感染了,并且拿到他的尸体?而且什么医院这么大胆,竟然干买卖器官的营生,病人感染之后竟然还上赶着帮忙火化?还有,这才几天,雀巢的尸体就给火化了,流程怎么走的?” 最终,易佰得出结论:“糊弄你们小孩子罢了。或者原本对方并不是来送什么骨灰,而是来石钺家的时候正好碰见小胖子,实际上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没来得及完成——比如毁灭证据什么的,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