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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儿,自打母妃离开父王再也没唤过他“流儿”,叶闻流一时间心绪翻涌,岁月尘封的久远记忆扑面而来,他终是没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父王。” 乙莫年示意叶闻流进去,他没有再往前一步,弯腰将门带上。 叶承达激动地站起身来,可能是坐了?太久的缘故,走起路来有些不稳还险些摔倒:“流儿,你?怎的来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叶闻流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孩儿不孝,让父王忧心了?。” “无妨,无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承达拍拍叶闻流的肩头,慈祥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看了?遍,确定他一切安好后才笑着点头,“好在没什么?事,没事就好。” 扶着叶承达在案边坐好,叶闻流也在一旁坐了?,眼神暗沉:“父王,想来孩儿的事您也听说了?,孩儿现在已经不是仙门中人了。不但如此,孩儿眼下是众矢之的,仙门众人都想将孩儿杀之而后快。” 叶闻流的那些传闻早就传遍了?整个仙门,坊间,要想不知道都很难:“这些父王都听说了?,前些日子还有些仙门的人来府上询问你的下落。” “父王,他们没为难你吧?!” 叶承达笑着摆手:“放心,你?父王我可是皇亲国戚,他们没有在府中寻到人自然不敢将父王如何。” 叶闻流松了口气 :“那就好。父王,根据孩儿如今的处境,定是不能在王府多?待,以免被有心之人瞧了去给父王徒增事端。” “也好。”只要孩子安全,去哪里都成。 “在无垢天之时,孩儿从未有机会见到叔父。往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去无垢天,所以孩儿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去探探叔父。等?孩儿安顿好了?会给父王报平安的,父王莫要挂心,千万保重?身体。” 叶闻流一番话说得真切,叶承达越听威严的面容里越显纠结。 “父王,怎么了??” “流儿。”叶承达思量半晌,再次开口话里尽是迟疑。叶闻流以为父王是舍不得自己,再要安慰却被叶承达堵住了?话头,“有件事 其实父王一直瞒着你?。” 隐约觉得父王接下来要说的事必定十?分重?要,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忐忑不安,犹如砍头行刑前的囚犯:“父王请讲。” “其实……” ………………………… 叶承达推开门,迎面瞧见一个俊雅清冷的身影 ,震惊之色明显:“岁华尊?!” 乙莫年本在檐下静候,觉察房中有人出来这才侧头望过来。见是叶承达,清冷的唇角扯了风淡笑:“岁王。” “岁华尊!”叶承达匆匆走到乙莫年跟前,感激涕零,“流儿的事我都听说了?,流儿这回能安然无恙还要多?亏岁华尊舍身庇护,本王这心里是万分感激啊。” “我已不是仙门中人,也不再是岁华尊。若是岁王不介意,唤我乙公子便好。”乙莫年说话的时候顺带着看了?眼叶闻流,瞧他面色暗沉,目光无主,心神烦忧。 “那好,乙公子。”岁王端出个极为恭敬端重?的笑,“ 乙公子的大恩大德本王无以为报,若是乙公子有什么?用得上本王的地方,本王就是倾尽所有也会尽力相助。” 叶闻流从方才出了房门就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乙莫年不放心又扫他一眼,这才回了?叶承达的话:“岁王言重?了?。眼下天色已晚,为防变故我和闻流就先行一步。” 叶承达不放心看看叶闻流,不舍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又转,终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流儿,快跟着岁华……乙公子走吧,路上当心。” 叶闻流终于回神,怔愣的神色迅速被牵肠挂肚所替代:“父王珍重?。” 街上人影幢幢,街市林立。叶闻流一向爱热闹,这一回却是静得出奇。 知道他有心事,乙莫年也不吭声。行至一个小摊前,乙莫年止了步子。瞧叶闻流还是呆呆往前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李裹着浓厚的温柔:“过来。” 叶闻流怔怔回神,随着停在摊前。 青竹架上,色彩繁杂,绚烂夺目。发带迎着夜风,给暗黑的夜色添了?几分生气。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各色丝带间流连半晌,勾起一根大红色的发带。发带上绣着红色暗纹滚边,做工不算复杂,倒也精致脱俗。乙莫年抬手将那发带放在叶闻流髻边比了?比,低头轻声道?:“师父帮你?系上。” 上回在灵湖身受重伤后醒来,髻上的发带便不见了?。叶闻流一直心中挂念,好在这回师尊重?新送了?一条,刚刚好。 “多?谢师尊。” 走出喧闹的夜市,两人拐弯进了?条僻静的巷子。巷子里点着纸皮灯笼,每隔五六丈一只,昏暗无光,带了些阴沉气。 叶闻流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走得缓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春时节,夜里的风还是凉的。 纸皮灯笼被风卷了翻着圈,一只古旧的灯笼断了线,在空中胡乱转了遭将落下来,落的方向直指叶闻流头顶。 眼看着那灯笼就要砸叶闻流头上,乙莫年瞧他毫无半分动静,拢袖挥手将灯笼拍开。叶闻流听到响声抬头,人已被乙莫年拉到一边。 “师尊?”迷糊糊抬头。 出了岁王府,一路上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是出了何事:“闻流,是不是岁王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