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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乙莫年修炼的日子如那溪涧之水,时而惊险,时而平缓,不过大多时候还是赏心悦目的。 因着教授御剑之术,有些动作要领乙莫年会亲身示范,如此一来,叶闻流少不了借机在乙莫年身上左蹭一下右挨一下,总之,手脚不老实,揩油很勤快。 对于叶闻流这些小心思乙莫年或明令禁止或冷眼训斥,无奈叶闻流耳朵背脸皮厚,此种行径屡禁不止。时日一长,乙莫年被叶闻流磨得乏了,只要他不是太过逾矩便不与处置了。 初冬的风呼呼刮着,吹在面皮上有种要在脸上割块rou的蛮横。叶闻流今日的修炼时辰已满,得了乙莫年的准许出门转转。 沐春殿位于无垢天主峰渡暮峰之上,敛心林还有尹仙翁居住的玄北殿分别位于无垢天的玉缕峰和撞仙峰上。多日不见丘浅寒,叶闻流这心里十分挂念,出了沐春殿他御剑一路往东去了撞仙峰。 “师弟,你这弟子服怎的破了?” “丘师兄,今日我随同门去玉缕峰修炼,曹师兄故意刁难要同我比试。可我哪里是曹师兄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叶闻流站在长廊下,瞧着丘浅寒在为一个年纪小些的同门整理衣衫,边整理边语重心长教导:“曹师兄为人跋扈,你以后尽量不要同他有正面冲突。”丘浅寒的手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开怀的事憨乎乎笑了,“叶师弟刚上无垢天时性子跋扈招惹了不少同门,可他那人机灵得很,很少会被旁人欺负。你以后要学叶师弟机灵些,遇事不要过于刻板守旧,这样才不会经常被人欺负。” 同门感激点头,忙不迭道谢:“多谢丘师兄,今日的事给丘师兄添麻烦了,师弟先行告退。” 丘浅寒一副为人兄长的模样,笑着点头:“嗯,去吧。” 叶闻流眼角挑起个笑,加快步子朝着丘浅寒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吆喝起来:“丘师兄!” 回头瞧见叶闻流,丘浅寒方才因着同门皱起的眉梢舒展开来,如被春风抚平的湖纹:“叶师弟,你来了!” “丘师兄!”叶闻流伸手搂上丘浅寒的脖颈,笑得一派灿烂 ,“方才丘师兄口中那机灵之人可是指的本师弟我?” “哈哈哈!想来方才我说的话叶师弟你都听到了。”丘浅寒不自在挠挠后脑勺,笑得老实巴交,“不错,就是说的叶师弟你。叶师弟你啊生得好看人又机灵,就是有时候爱招惹是非。” 叶闻流拉着丘浅寒在院里坐下:“好了好了,丘师兄你就别念叨了,你师弟我饿了。” 丘浅寒咧着嘴笑得是那慈祥的老父亲,可分明他比叶闻流也没大几岁。他匆匆进了寝房又匆匆出来,手里多了一盘紫苏糕:“知道叶师弟喜欢吃,我这房中常备着,想着万一哪日叶师弟来了多吃几块解解馋。” “还是丘师兄待我好。”叶闻流接过紫苏糕兴冲冲塞嘴里一块,“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几块。”丘浅寒又递了块过来,双眼笑成了两道细缝,“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多吃几块,多吃几块。” 叶闻流忽地拉住丘浅寒的手腕,做泫然欲泣状:“丘师兄……” 丘浅寒以为叶闻流在沐春殿受了委屈,赶忙安慰:“叶师弟,我晓得岁华尊他老人家性子清冷,训徒严厉,不过所谓严师出高徒……” “不是这个……”叶闻流打断丘浅寒的话,声音发闷似是含在了嗓子眼儿里,“不是师尊。” “那是为何?” 叶闻流忽地扬眉一笑:“丘师兄,你真像我爹!哈哈!!” “你……”丘浅寒无奈摇头失笑,“叶师弟,你真皮。” “不过,我父王可没有你这么慈祥。” 丘浅寒并不赞同叶闻流的话:“但凡世间父母哪儿有不心疼子女的?岁王不过不善言辞罢了,实则父爱深沉。” 叶闻流知道丘浅寒所言非虚却不想轻易苟同 :“可能吧。”他望着手里的紫苏糕,心绪翻腾。 “丘师兄!风师兄从灵湖回来了!”一同门气喘吁吁跑到近前,这大冷天的竟也跑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皱着面皮挤着眼,一脸的担忧,“尹仙翁叫丘师兄快些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丘浅寒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叶闻流纳闷喊道:“丘师兄,这灵湖是什么地方?” “风师兄可有受伤?”丘浅寒顾不上叶闻流,径自随着同门往玄北殿的方向去了。 “嗯,风师兄受伤了,看样子伤得不轻。” 两人渐行渐远,叶闻流憋了满肚子的疑惑,略一思忖抬脚追了上去:“丘师兄,等我!” 无垢天是众仙门之翘楚,渡暮峰的岁华尊更是众修士的信仰,可庄严神圣如无垢天的仙山,关于收徒之事也逃不脱看走眼的时候。 二十多年前,无垢天就出了一个修为高深的叛徒。那人违背修行之根本,修炼禁术驱灵术。 这驱灵术邪门得很,修成驱灵术的人不但能吞灵驱灵,如果他们愿意还能将自身的心魔化作邪灵供自己驱使。 后来,此人被同门发现修炼禁术从此叛逃无垢天躲进了灵湖。 灵湖是渌州极东一处死湖,此湖夺人性命无数。修行不足的修士不敢涉足,寻常人更是不敢靠近此处。因着死湖长年累月积攒了无数怨气,邪灵妖灵丛生,是以后来旁人给这死湖起了个还算文雅的名字—灵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