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猜测

    “对了南野。”闲聊一会儿后，风间尤美突然间想起一件差点被他们忽略的事情，便问道，“既然你就是星河奥特曼，那也就是说……刚才对付怪兽的，就是你？”

    “对啊。”御名南野毫不犹豫承认道，“刚才就是我在和怪兽战斗，顺便还救了剑秋。”

    “你变身和救剑秋一命有什么联系吗？”高桥元太好奇地凑到哲也剑秋面前问道，“剑秋，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闭嘴！”不等高桥元太说完，哲也剑秋便咬牙切齿地冲着高桥元太说道，“没用的事情，你少打听。”

    “我随便问问嘛。”高桥元太躲到一边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

    “前辈，既然刚才您已经出手和怪兽战斗了，为什么后来却没有消灭他们？”想起怪兽离开前那怪异的一幕，伊藤原逸不解地问道，“您好像和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对啊，南野。”经伊藤原逸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个人也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到底和怪兽说的什么啊？好端端的，他们怎么突然离开了？”

    “是我突然间发现，我根本杀不死那两只怪兽，所以才放他们离开的。”御名南野缓缓说道，“他们是地球的怨念，也是人类破坏大自然之后，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

    “这些怪兽是因为人类而诞生的，能消灭他们的，也只有人类自己。”御名南野耸耸肩膀说道，“这种事情，我没办法插手。”

    “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太懂这些。不过作为经常和各种灵体打交道的阴阳师……”面对众人的疑问，御名南野并没有开口解答，反而扭头望着千叶舞，说道:“你，应该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吧？”

    “我似乎明白了。”千叶舞点点头，望着众人说道，“南野先生说的没错，这些怪物是执念和怨念所化，寻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消灭他们，想要靠蛮力对付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执念？怨念？什么意思？”珍妮十分疑惑地问道，“而且，如果南野都没办法对付的话，我们人类又有什么办法消灭怪兽呢？”

    毕竟珍妮一直是无神论者，尽管这段时间经历太多，正在逐渐改变自己对世界的看法与认知，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她前半生的知识，明显还是没办法理解。

    不过，对于珍妮的疑问，千叶舞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耐心解释道，“有一句很古老的话，很多人应该都听说过。”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千叶舞说道，“人类不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承受相应的后果，谁都没办法避免。”

    “就像南野先生说的，作为阴阳师，经常也要帮助别人处理各种事情。”千叶舞缓缓说道，“以前，经常有人因为被冤魂困扰而找我帮忙。”

    “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是义不容辞啊。对于那些冤魂，能够帮忙化解就化解，实在不行也只能消灭。”

    “但是，各种事情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为什么那些人会被冤魂缠上？只要我询问一下具体原因，便可以毫不例外地发现，这些人被冤魂缠身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某些所作所为造成的。”

    “更有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为了爬到他们现有的位置上，用尽各种手段害死了他们的对手，那些人冤死之后执念未消，所以才会成为冤魂缠着那些人。”

    “被别人恶意中伤，没有几个人能够就那样轻松揭过去，别人原谅，那是人家心胸宽广，别人来报复，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活着的时候，被人害死，成了冤魂执念不消，怨念难平，不去缠着那些人，不去报复他们还能做什么？”

    “现在我们遇到的怪物，也是这样。他们就是因为人类破坏地球，屠杀某些生灵，使他们对人类产生了怨恨。”

    “怨念不消，这些怪物不论被打倒多少次，都会复活。”千叶舞说道，“以前我遇到的那些怨灵的时候，经常会很头疼，怨气缠身的他们，不仅仅自己死后也要承受莫大的痛苦，而且那股深入灵魂的怨念，也会赋予他们强大的能量！”

    “在那股怨恨的支配下，他们不把那些伤害自己的那些人，害到死无葬身之地是不会罢休的。”千叶舞说道，“而且，这样的情况，往往也让阴阳师很纠结。”

    “不去消灭那些怨灵，他们就会不断害人，而且阴阳师本来就是要保护人类，但是说到底，这些怨灵也是无辜的，别人把他们害死，他们死后变成这样，承受莫大的痛苦无**回，只是为自己所受的屈辱和痛苦讨回公道，如果这个时候消灭他们的话，对这些怨灵太不公平了。”

    “而且，做了坏事的恶人无法无天，依旧逍遥自在，反而这些无辜者，不仅活着的时候被欺压，被伤害，即便死了之后，不仅仅没有让他们沉冤得雪，反而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果这才是世界的规则，那么这样的世界，就是畸形的。”千叶舞望着御名南野，缓缓说道，“我想，我也可以理解南野先生不愿意出手的原因了。”

    “一方是被人类祸害的地球，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而召唤的怪兽，另一方面则是他所在乎的人类，这两个选项让谁选，恐怕都很难受。”东光御名沉吟道，“而且，更让我们无奈的是，这些事实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承认的。”

    “他们会编织各种理由，始终把自己放在正义的那个角色上面。当人类和其他物种做选择，他们会说人类是正义的，让他们这些人成一个团体，全世界其他人类成一个团体，他们会说自己的团体是真理。”御名南野突然低声说道，“如果把那些人单独放在一个阵营，让全世界成另一个阵营，那些人毫不犹豫地会说，他没有错，错的是世界。”

    “一直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人，怎么可能会考虑别人为什么恨自己？”御名南野说道，“就好像人类每一次和怪兽战斗一样，哪儿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对立罢了。”

    “人类弱小的时候，觉得入侵地球的怪兽是邪恶的，如果人类强大起来，入侵其他星球……”

    “南野！”听到御名南野说出这种话，风间尤美突然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人类，是不可能当侵略者的！”

    “好吧，人类不会入侵。”御名南野轻笑一声，随后说了一句，“但是你们会开拓，移民其他星球，如果其他星球上的原著居民，不希望你们过去呢？”

    “别人不欢迎的话，人类当然会……”风间尤美语气一滞，随后低下头说道，“当然还是不会放弃，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灭亡的。”

    “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就是入侵者。”风间尤美突然感觉，自己心中一直以来坚守的正义，似乎坍塌了，她苦笑一声说道，“也对，哪儿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就连我们地球防卫队，一直守护的东西……也只是人类自己罢了。”

    “那两只怪兽，说起来就是人类自己造的孽。”高桥元太缓缓说道，“我们知道，人类做错了事情，就应该要承担后果，但是不论如何，任何人都应该有为自己谋求生存的权利。”

    “我们做错了，可以去弥补。”高桥元太说道，“我知道，这样的理由，其实就是我们人类害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而做的挣扎，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可能很多余，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那两只怪物消失吗？”

    “办法确实有。”御名南野低吟道，“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个办法，用了和不用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南野先生的意思，应该就是和处理怨灵的情况一样。”千叶舞解释道，“想要消除怨灵，一般也是有两种办法的。”

    “一种是犯错之人，诚心诚意去赎罪，并且用各种行动弥补曾经的错误，有时候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请怨灵宽恕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这样一来，怨灵的宽恕了自己的仇人，它执念消散没有恨意的纠缠，自己轮回解脱了而且不会继续害人。”千叶舞说道，“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破坏了地球，造成那两只怪兽的出现，如果想让他们真正消失，我们人类也需要获得他们的宽恕。”

    “弥补自己的错误，正视自己的曾经，并且不为以前的事情找借口。这才是诚心改过，”千叶舞说道，“不论是消除怨灵，还是想要获得别人原谅，这都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这个办法，人类是不可能采用的。”御名南野耸耸肩膀说道，“毕竟，毕竟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喜欢看到太祥和的场面。”

    “有些人？”

    “是某些当权者啊！”高桥元太忍不住说道，“他们看重的是权利和钱财，有几个在乎普通人利益的？”

    “环境被破坏和污染，这都是因为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但总有某些恬不知耻的砖家，却处处针对普通人。”高桥元太说道，“因为这些人容易管理，那些有权有势的上层名流，他们不敢去动人家。”

    “现在，地球被破坏了，承担责任的却只是普通人。”御名南野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我心中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如果这个时候，你说只有弥补过失，才能守护好地球，那些人肯定会为了所谓的颜面，觉得自己不应该向邪恶的怪兽妥协，绝对不同意。”御名南野说道，“因为现在即便人类知道错误，打算弥补。地球可以宽恕大家，但绝对没办法原谅那些自私自利的人。”

    “因为，那些人为了自己利益，可以毫不知耻地搜刮地球，压榨所有人的利益，这一切就注定那些人是蛀虫。”御名南野言语非常尖锐地说道，“那些人知道大祸临头，会装作知错就改，但是他们根本不是真心的，只要躲过这一次，以后他们依旧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如果不把这些人铲除，地球迟早会被他们吃空。”

    “地球守护者对于人类这种习性一清二楚，他当然不会被欺骗。”御名南野说道，“那些人一旦发现自己不会被原谅，他们就会更加丧心病狂地报复一切。”

    “总的来说，如果让他们活着，享受自己的权利，一切都好说。一旦有人涉及他们的利益……即便全世界都要灭亡，那些蛀虫也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全世界人民的安危，对于人家来说，根本没有他们身上一根毛发重要。”御名南野说道，“所以，你觉得那些人会让我们做出这个对全人类都有益，但是要让他们以死赎罪的选择吗？”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旁的伊藤原逸毫不犹豫地说道，“能够舍己为人的伟大之人可没几个，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珍妮问道，“或者说，那些人会要求我们采取什么办法？”

    “肯定是强硬措施。”哲也剑秋想了想，十分笃定地说道，“让各种能够作战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对付那些怪兽。”

    “这样一来，他们依旧是大权在握，而且说起来还很威风。以要求我们保护地球的名义，做着保护他们的举动。”哲也剑秋分析道，“那个时候，他们这些统治者，肯定是被牢牢保护的，如果赢了，这些人是躲过一劫，没有受到大自然的惩罚，甚至因为他们领导我们反抗，而被美化成英雄。”

    “如果败了，他们也是被所有人保护着，在底层人们死伤殆尽之后，才会死去……”高桥元太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御名南野总结道，“有些人作孽。却需要其他无辜的人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