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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觉得沐里正说得如何?”姚经道开口道。 大儒的身子一弹,恍惚地回过神,说:“甚妙,甚妙。” 沐青天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是说得太吓人了点?不过古代迷/信这一点,还真是好用。 “大家罚酒吧。”姚经道率先举起酒杯。但他没有喝,而是把酒直接泼在画上。 其余人不敢不从,盛上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热酒下肚,大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失态。要不是那个小秀才,他也不会出臭。 “尔身为秀才,却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家国天下。”大儒愤怒道。 “先生息怒。”秀才心里一咯噔,“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出身富户,根本就没见过农民耕田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这场闹剧似乎还有内情?”姚经道黑着脸走下台阶,“沐里正为人正直率真,你为何如此针对?” “吾……” “来啊,拖出去。”姚经道不耐烦地说。 他原本没有邀请秀才,是秀才自己凑上来,还带了许多礼物,说是想一赏大家芳姿,陶冶情cao。念在他是秀才,说不定明年春闱能一举考上进士,他才放人进来。现在看,他去了春闱也是丢人现眼。 秀才失了自己唯一的机会,后又被发现他是顶替同乡另一个秀才的名额,还残忍地杀了那个秀才,稍加审判就被投入大牢,准备问斩。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沐青天躲过一杯酒,正想放松,却又听姚经道说:“酒虽罚了,但众人心情的确也是坏了。沐里正,来一杯?” 光让沐青天一个人出风头也不行,大儒和老商人也端起酒杯劝酒。沐青天推辞不掉,只能从姚经道手上接过这杯酒饮下。这杯酒大概率有问题,希望系统到时候能机灵一点,在他死之前把他救回来。 姚经道满意地看着沐青天把酒喝下去,转身冲侍女使了个眼色。 这时福寿堂的厨子也做好了喇蛄,大家都被香味儿吸引了注意力,只求多夹几筷子,也没功夫再去明争暗斗了。 沐青天晕晕乎乎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悄悄打了个酒嗝。在别人看起来他一切正常,可沐青天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香辣的喇蛄吃得人满头大汗,饶是最讲究的大儒也忍不住拉开衣领散散热气。吃着喇蛄,大家的心也豪放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笑泯恩仇。 喇蛄席吃得是宾主尽欢,姚经道一人就下了整整一盘,总算是吃了个过瘾。喇蛄烧胃酒烧心,他坐在主位上直勾勾盯着沐青天,在宴席将尽时说:“沐里正似乎醉了。” “是有些。”沐青天面颊泛红,小小咧开嘴角。 “书卉。”姚经道叫来一直在身后候着的侍女,“扶沐里正回房。” “是。”那名叫“书卉”的女子上前,先是抓住沐青天手腕,准备将他搂起来。 周围人见到此情此景哪儿还能不明白,借着酒劲说胡话,有的还开始吟诗作对,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是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词。 书卉面不改色,不理会嬉笑的人群…… “慢着。”姚经道突然眯着眼睛叫停了书卉。 沐青天的手腕就放在书卉旁边,竟是比她还纤细了一些,白得像天上的明日。沐青天任由书卉摆布,侧头露出一截修长的颈子。 “本官也有些乏了,且与沐里正一道。” 书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恭敬退下,等姚经道摇摇晃晃走过来。众人见姚经道没了继续吃席的兴致,也很有眼力见地一一告退。 姚经道还没碰到沐青天,就被绊了个跟头。 “诶呦,是哪个铺的砖!” 书卉忙迎上来,扶起姚经道说:“大人您醉了,奴婢扶您去歇息。” 姚经道扒着书卉的手臂,使劲嗅了几下,可嘴里还不忘念着沐青天的名字。 这时,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带着突然从垂门走过来,看到书卉和姚经道搂抱在一起,冲过去尖叫:“好你个贱人,敢在我面前耍心机!” 书卉并不惧怕,说:“大人还醒着。” 那女人一下就噤声,狠瞪了书卉一眼,从她手里抢过姚经道。书卉本来就没用力,女人这么一拽,醉成烂泥的姚经道就朝她扑了过去,两人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 书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女人行了一礼,施施然走到沐青天旁边把他抗起来。 女人还想爬起来继续吵,却被姚经道绊住了手脚。 “诶呀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咱们回屋去。” 沐青天只觉得他像一叶漂泊在海上的孤舟,不停晃荡,还有鱼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停,停一下,要吐……” 书卉脚步一顿,把沐青天从肩膀上放下来,背上他继续往姚经道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走。 “我,我还能再吃三碗。不喝了,一口也不能喝了……”沐青天趴在她背上嘟囔。 书卉没忍住笑出了声。王爷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活宝,被下了药还想着吃。 姚经道为了拉拢沐青天,让书卉在酒里下了“春风醉”,再让书卉扶沐青天回房,意图不言而喻。到时候沐青天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就算沐青天想抵赖,也有口难辩,只能任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