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具现与共享
1228812288花花世界。 1228812288农历九月一日，凌晨一点。 1228812288苏州，碎雪圆系云轩上，“高天金”与上海公安局副局长黄海对坐饮茶。 1228812288“你要把我害死了。”黄海刚到不久，脸上的风尘之色尚未去进。 1228812288苏叶静静地坐在祝童身后，凡星道士在系云轩之上，闭目打坐。 1228812288此次见面有些敏感，祝童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1228812288“挖出来了？”祝童泡好一壶浓茶，倾出两杯。 1228812288“挖出来了，局势也变得愈发不可控了。”黄海把一只手机放到茶台上，播放出一段视频。 1228812288祝童端起茶杯慢慢地饮者、仔细地看着。 1228812288“高天金”已将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祝童还能坚持，宿主却相当疲惫了。 1228812288他们研究出来的这种夺舍方法只是嫁接，不是替代，需要宿主的配合。 1228812288最好的办法是使用兴奋剂，茶台上摆着一支吗啡针剂。祝童迟迟没有使用，是怕“高天金”兴奋起来后，压制不住他的本体意识。 1228812288视频播放完了，祝童笑笑“不是很好吗？在洛浦公园发现了明堂九鼎之一的扬州鼎。当地政府一定很满意。你们，就有理由考古勘查的名义封闭那片区域。” 1228812288“当地政府肯定满意了。问题在于，是南柯专案组发现的扬州鼎。”黄海收起手机；“你给我句实话，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之间，是什么关系？” 1228812288“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祝童有些恍惚，又喝下杯浓茶；“我的时间不多了。先谈正事。那些比较玄妙的东西，可以慢慢谈。黄海，拜托你在明天中午之前做好一件事。” 1228812288“什么事？” 1228812288“从扬州鼎上取下一些金属屑，进行材质分析。另外，请专家尽量准确地判断一下他的铸造年代。” 1228812288黄海走出系云轩，与某人用手机通话。 1228812288祝童抓起吗啡针剂，刺入手腕上的静脉。苏叶伸出玉手，将一点幽光打入祝“高天金”的头顶百会xue。那是一枚碟蛊，能帮助祝童稳定精神，为“高天金”调养身心。 1228812288祝童回头给出了微笑，闭眼调息。 1228812288在洛阳挖出了扬州鼎，他的震惊，一点也不比黄海和王文远少。为了能尽量在这个世界多呆些时间，必须冒险。 1228812288他需要把南柯世界的情况与这个世界共享，只靠耽记那些年轻人，似乎有点不够看了。 1228812288“高天金”果然兴奋了，即便是祝童早有准备，也被搞的有些狼狈。 1228812288吗啡的作用传递到了识海，他的精神力猛然大涨，境界飞速提升，险些再次突破。 1228812288祝童握住苏叶的手，与她连接起来，才抑制住境界的提升。思量着，这种现象代表着什么？ 1228812288十分钟后，黄海回到系云轩，祝童睁开眼“王文远在洛阳挖出了扬州鼎，或许证明了一个猜想。即，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在某个层面上是相通的。扬州鼎，是我在南柯世界埋在那里的。” 1228812288黄海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1228812288“它原本属于洛阳妖王，摆在他的大殿里。我埋鼎的地方，是南柯世界洛阳天津桥的桥头，那里，是一座城隍庙。我去洛阳避难，多住在城隍庙的大殿里。扬州鼎，被我埋在了神像的基座下。这个现象……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祝童很认真地说；“我很确定这不是一个巧合。王文远挖出的扬州鼎上的铭文少了一个。那个字，是我在南柯世界亲手挖去的。它似乎在表明，南柯世界可以干涉到花花世界。” 1228812288“如果……扬州鼎或许会成为一个信息通道。”黄海不确定地问。 1228812288祝童有些犹豫“不太可能。除了扬州鼎，我还埋下了金、银、铜、铁、木五只同样大小的鼎。王文远只挖出了扬州鼎。所以，我需要知道它的金属构成。回去后，我会看看南柯世界的扬州鼎还在不在。或许，想办法把豫州鼎也埋到那里。但是，在搞清楚南柯世界的真相之前，千万不要动河底的七只鼎。” 1228812288“一个月后，我们再挖一次。”即便是如此说，黄海还是半信半疑。 1228812288这个人的历史实在是太…… 1228812288祝童点头道“你问我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我给你说说竹道士、索翁达活佛和我三人穿越瞬间的感觉吧，具体如何分析，你可以和专家们讨论。” 1228812288黄海拿出一支录音笔，开始记录。 1228812288“我和索翁达活佛在梵净山，斗了个两败俱伤。半空中，突兀出现了一个亮点。接着，我就被吸入了一个灰白色的通道。在通道里，我看到了无数个图画般的片段，它们都是静止的。在某个瞬间，一个片段活了、动了，我就落入了进去。 1228812288“活佛说，他在通道内的感觉是，穿越了无数个迷宫，迷宫内一片混沌。他在某个瞬间被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壁，落入了那个迷宫之中。竹道士的感觉是在无数的梦境之间漂移，时间过的很慢。他被一个梦抓住，然后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发现赤身裸体地躺在一条河流之中。那条河，就是南柯世界的潜龙江。 1228812288“我们三人的感觉都很清晰，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五年前，竹道士冲击先天失败。境界掉落的瞬间，又经历了一次梦境之间的漂移。他回到了花花世界，只停留了短短的瞬间，把柳大姐带入了梦境，然后，又回到了南柯世界。竹道士以为，他冲击先天失败的原因，是割舍不下与柳大姐之间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1228812288祝童身后伸出一只手，与他的手握在一处。 1228812288“三个人，三种感觉，三种经历。结果，却没有任何分别。”祝童揉揉眉心，宿主开始活跃了；“我们在南柯世界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正是由于那件事，我才下决心，冒险回来看看。” 1228812288“什么事？” 1228812288“具现。”祝童把水月如画观和宋飞强具现出《清明上河图》的怪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昨天下午，我和中科院的专家们开会，问过他们。他们以为，以如今花花世界的科学理论推测，在量子力学的范畴内，理论上会出现梦境具现的情况。 1228812288“我不懂量子力学，我只知道，具现的代价应该很大很大。耽妃与水月如画观的洪度真人有过一个约定只要他们不搞出什么能打破南柯世界力量平衡与世俗社会发展进度的发明创造，白云观不再干涉来自花花世界穿客们的行为。作为交换条件，耽妃每年要为水月如画观一千份血食。” 1228812288“血食是什么？”黄海问道。 1228812288“血食是祭品。可以是猪马牛羊，也可以是鲜活的人。”祝童解释了一番血食，又道 1228812288“宋飞强带走《清明上河》之前，耽妃打了她到南柯世界的第二场战争。那几天，在与江左镇一江之隔的地方，死了五千多人。耽妃怀疑，水月如画观，似乎在摄取方圆百里之内的生魂。由此，耽记的年轻人联想到，江左酒榭只出现在花花世界大中城市的城隍庙附近，应该也具有类似的原因。请南柯专案组应该调查一下，在江左酒榭出现之前，那座城市是否出现了人口死亡率突然升高的情况。明天中午之前，我需要拿到这份调查数据。” 1228812288南柯专案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江左酒榭出现的问题，黄海答应了祝童的要求。 1228812288国内的丧葬系统还没有放开，都是国企。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以南柯专案组的权限调取民政系统的数据，没什么难度。 1228812288天快亮的时候，黄海告辞走了。 1228812288临走之前，黄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文远让我问个问题，你们对于王奇山的安排，是真的还是……” 1228812288“一统天下，是对那个世界的试探，不知道是否会被干预。王奇山是个好孩子，他现在还处于被考察的阶段，说那些，为时过早。” 1228812288黄海不知说什么好了，与“高天金”握手，瞪着发红的眼睛走了。 1228812288苏叶轻轻攀住“高天金”的臂膀，问“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1228812288“我不知道。”祝童伸出手，抚着她的俏脸，看着她眼角的泪花；“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分开。竹道士说，他拉着柳大姐的手，两人之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情况，共享，然后就回去了。” 1228812288“共享，是不是心灵相通？”苏叶急忙抓住“高天金”的手，紧紧地攥住，再也不想分开了。 1228812288“是，也不是。”祝童刮一下苏叶的鼻子；“你要克服对这具臭皮囊的抗拒，很难共享。” 1228812288“我可以。”苏叶微红着脸，依偎过来…… 1228812288“别……你可以，我还不可以呢。”祝童急忙躲开；“一会儿，我还要见一个人。据说，她把精神力给数据化了。” 1228812288“我陪你。”苏叶紧紧握住“高天金”的右手。 1228812288凡星跳下系云轩，道“雪美小姐来了。” 1228812288祝童看向苏叶“你通知她了？” 1228812288苏叶摇摇头。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