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有朋自远方来
1228812288（一号穿客） 1228812288午夜十二点整，西安市西大街。 1228812288高天金骑着电车，百无聊赖地顺马路缓行。 1228812288经过城隍庙没多远，路灯闪烁几下，熄灭了。 1228812288“停电了。”高天金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3点25分。 1228812288这里是市中心，很少停电。他四处看看，发现只是附近十几百十米距离内的路灯灭了，大概是线路故障吧。 1228812288一群夜跑的年轻人从他身边经过，也疑惑地看看，又跑走了。 1228812288街边亮起几只的红灯笼，似乎是新开张的夜店。 1228812288这是一座复古建筑，在西安，复古建筑不少，这样的竹木风格的复古建筑却不多。 1228812288“江左酒榭，开业喜大吉，酒水全免费。” 1228812288左右也没什么事，高天金决定进去坐坐，喝几杯免费酒。 1228812288果然是刚开张，酒榭大厅内只坐着两桌客人。近处这桌一僧一道在下棋，远处……看不清，似乎是一男两女。 1228812288吧台里有个老板模样的年轻人招呼他过去，高天金没搭理他，来到一僧一道那桌坐下，俯身看看，是围棋。棋盘旁有一燃着蜡烛的烛台。 1228812288他四处看看，这才发现整个酒榭内没有电灯，不是蜡烛就是风灯。 1228812288“老板，来杯免费的酒。”高天金招呼一声，心里想该是还没搞定电工，被刁难了吧。 1228812288一个穿汉服的红衣少妇端着托盘过来了。 1228812288“客官，这些酒都免费。我给您介绍，这是翠湖春一号，这是翠湖春二号，这是……” 1228812288“好了，放下吧。”高天金摆摆手，随手端起一杯，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上，原来是两个臭棋篓子。 1228812288高天金看了会儿，两杯酒下肚，人也放开了。 1228812288“和尚，这里点一手。对，他不敢消劫，消劫你就赚大了。劫争十几目而已，这里少说二十目……我说对了吧。他绝对不敢……” 1228812288“道长，你这棋下的不规矩啊。太欺负人了。和尚，点这里，弄死他……” 1228812288稀里哗啦，多多大师在高天金指挥下，把天一道长杀得溃不成军，只能推盘认输。 1228812288“这位施主怎么称呼？”多多大师合十做礼。 1228812288“好说，我姓高。和尚是寺的真僧，还是……”高天金笑眯眯地问。 1228812288多多大师和吧台里的卫公子，淳鱼，吧台外的鸿姐交换一圈眼神，精神一振这样的客人，可谓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夺舍的最佳素材。 1228812288据说，黄老仙闭关去了……和尚的机会来了。 1228812288“阿弥陀佛，贫僧观施主骨骼清奇……”多多大师刚开口，苗礼川从二楼下来，一把抱住高天金“原来真是你啊。” 1228812288高天金回头，看到是个古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仔细一看，不是老同学吗？ 1228812288“你是……那个……你是苗子……苗礼川。” 1228812288说着，回身抱住苗礼川“什么时候回西安的，也不说一声。你现在……怎么这身打扮？” 1228812288“走走，我们去里面说，一言难尽啊。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多喝几杯……” 1228812288“难得老同学还记得我的生日……哎，要说……” 1228812288多多大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骨骼清奇、元阳圆满”的“小渡船”被苗礼川领走，无奈地念了声佛。 1228812288人家上面有人啊。 1228812288鸿姐笑着过来收拾，笑道“大师别失望，时间还早呢。” 1228812288“阿弥陀佛，却是忘了。淳鱼小姐进阶，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阿弥陀佛。”多多大师坐下了。 1228812288没多久，高天金喝多了，爬在桌子上喃喃乱语。 1228812288苗礼川来到吧台前。 1228812288“又可以愉快地开价了啊。”淳鱼拿出几个竹筒。 1228812288卫公子说道“恭喜苗主管。” 1228812288“谢谢公子。他叫高天金，是我高中同学，人还不错，就是懒了点。” 1228812288说完，苗礼川挑出一支竹筒，竖立在吧台上。然后开始磊金币。 1228812288“三十金啊，好啊好啊。那么，我可以愉快地收金币了吧？”淳鱼乐呵呵地问。 1228812288卫公子摸摸她的头“愉快地收吧。” 1228812288“呼啦”一声，淳鱼把金币都扫到吧台下，然后期待地看着苗礼川“需要配套服务吗？南门徐婆婆那个破院子很久没人租了，武馆的半街虎兄弟没有外快练不好功夫，还有啊，小萨、小灵他们也很可怜，老仙不知去哪了，红毛歌男被玄机搞去做教主……” 1228812288“谢谢小姐，配套服务我自己做就好了。”苗礼川连忙求饶。 1228812288淳鱼不满地嘟囔着，开始后续服务，做高天金的替身蜡烛。 1228812288卫公子倒一些液体在吧台上。 1228812288液体在黑色台面上蔓延开，逐渐画出一个圆。几个亮点在圆中闪烁…… 1228812288淳鱼凑上去“哥哥，再给我找个红毛歌男。” 1228812288二楼包间里，王奇山透过轩窗仔细地看着卫公子与淳鱼的一举一动他们可以选择让谁进不让谁进？ 1228812288王奇山问道“那就是神秘的八卦台？” 1228812288殴雪君点点头“那是一块天生奇石。” 1228812288“八卦台上……果然有八卦。” 1228812288如此说来，有资格决定谁能进入南柯世界的人，目前有两个 1228812288一是卫公子，一是耽妃；应该还有淳鱼。 1228812288殴雪君……未知。 1228812288卫公子爬在吧台上看了又看，小心地点了一下。 1228812288一辆红色跑车“吱”地一声急刹，停在高天金的电车旁边。 1228812288片刻后，酒榭来了个衣着讲究，满脸傲气的男孩。 1228812288他的头发不是红色，而是被仔细地挑染成了褐金色。 1228812288淳鱼端着一杯酒迎了上去；“小哥哥，今天的酒……” 1228812288“我不喝酒。”男孩四处看看；“来杯可乐。” 1228812288“啥？”淳鱼疑惑地问。 1228812288“可乐！可乐懂不懂？”男孩一屁股坐下，拿出两部手机，不耐烦地挥挥手。 1228812288淳鱼回到吧台，低声问“哥哥，又来个要可乐的，怎么办？” 1228812288“我不喜欢他。老规矩，踢！”卫公子看男孩不顺眼。 1228812288“嗯嗯。我再问问，不喝酒就踢！” 1228812288多多大师已经凑了过去“施主，吾观你骨骼清奇、元阳饱满……” 1228812288“怎么没电了……”男孩盯着手机不爽，看来了个胖和尚，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大师啊，给小哥念唱一遍《心经》，它就是你的了。” 1228812288多多大师合十，端正姿态开始念经“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无恼坏相，受空，故无受相，想空……” 1228812288淳鱼端着一杯翠湖春二号过来了“小哥哥……” 1228812288男孩似乎被多多大师阴阳顿挫的梵唱声迷住了，抓起酒杯就喝。 1228812288翠湖春二号的色泽金黄，在酒榭的烛光中，外观与可乐有些像。 1228812288但入口的滋味，却截然不同。 1228812288男孩跳起来，吼道“咳咳……外面在查酒驾，老子就是喝了几杯酒才来这破店避风头。我要的是可乐！谁t的要喝这……” 1228812288淳鱼飞起一脚，揣在男孩腰间。 1228812288“啊……”他惨叫着，飞向酒榭门廊深处。 1228812288多多大师惋惜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托福，施主可惜了。” 1228812288城隍庙后门，突然出现了个赤身裸体的少年…… 1228812288（二号穿客） 1228812288江左酒榭外，停下一辆装满纸箱的三轮车。 1228812288骑车的是个衣着邋遢的中年人，他瞅瞅江左酒榭的红灯笼，对着两面“开业喜大吉，酒水全免费”的酒旗看了又看，停好三轮车走进酒榭。 1228812288“老板，您有纸箱酒瓶卖不？”中年人弯着腰，大半个身子缩在门廊内。 1228812288鸿姐楞了一下，看向吧台的卫公子，淳鱼正伏在那里数金币，抬起头不解地盯着中年人。 1228812288“不对啊，明明是三十……”卫公子也有点茫然，马上笑道“既然来了就是客官，大叔，我们刚开业，来喝两杯。” 1228812288“不敢不敢，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我是这条街收废品的，今后请老板们多多照顾。既然……”中年人说完，就要退出酒榭。 1228812288鸿姐端着两杯酒过来“我们老板说了，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这两杯酒，送先生解解乏。” 1228812288多多大师也站起来，笑呵呵地说“是啊是啊，我观施主……劳累一天了，尝尝此处的新酒，歇息片刻。阿弥陀佛。” 1228812288“既然老板们看得起，就喝两杯、喝两杯……”中年人诺诺地，从鸿姐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酒。 1228812288“喂，你会唱歌吗？”淳鱼探头问道。 1228812288“唱歌？”中年人喝了一杯翠湖春一号，头有点晕。 1228812288“就是玫瑰什么的。”淳鱼满是期待地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杯酒递过去。 1228812288中年人喝完，头更晕了；“谢谢小老板，玫瑰……我只会一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后面的都不记得了。” 1228812288“哈哈，哥哥，他说我是他的花。”淳鱼开心地笑了。 1228812288“小老板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中年人又喝了杯酒，处于半醉状态；“她最喜欢这首歌……” 1228812288“女儿……”淳鱼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只直直地盯着中年人看。 1228812288江左酒榭内二楼包间，王奇山握住殴雪君的手“谢谢你。” 1228812288“为什么要谢？”殴雪君问。 1228812288“很明显，你不会从花花世界买人，他们是穿客，有权利接受他们的只能是耽记的人或掌柜们。如果不是雪君，我不可能坐在这里。” 1228812288“谁告诉你，我不会从花花世界买人？”殴雪君推开轩窗。 1228812288多多大师看到二楼的灯火，叹息一声，今晚又白来了。 1228812288楼下传来淳鱼的笑声“哈哈，又可以愉快地开价了啊。” 1228812288原来推窗代表下单啊。王奇山看看吧台方向，呵呵笑了。 1228812288“你笑什么？”殴雪君看向楼下的男子，也是愕然。 1228812288她买下的，是个肤色黝黑的，收废品的老乡。 1228812288南柯世界很少接纳这样的人。 1228812288卫公子似乎没打算让他的进入，鸿姐在试图劝他再喝点；多多大师和天一道长，正从他身边走开。 1228812288淳鱼跳出吧台，围着中年人转了一圈，看着楼上咯咯笑着说“jiejie，我要玩第一桥段。” 1228812288“这个人，是王君选的。”殴雪君似乎准备赖账，凭空消失了。 1228812288只留下两句不甚连贯的低语“淳鱼调出的龙涎酒，有奇效。”“好好活着。” 1228812288王奇山目瞪口呆！ 1228812288这是什么能力？瞬移还是障眼法？ 1228812288他伸出左手，在虚空处打捞。 1228812288无名指消失的那节指尖，似乎有了感觉，触到一点温热的软软…… 1228812288“啪！”的一声，王十里挨了一巴掌…… 1228812288酒榭外，只剩下一辆红色跑车。 1228812288装满纸箱的三轮车被两个“路人”推走了。 1228812288高天金的电车，则落入了一个流浪汉的手里。 1228812288他将电车拖到自己的“小角落”，用一块破毡子小心地裹好。 1228812288明天，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