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封建
1228812288“耽龙之乱”具体的情况，如今很少被人提及。 1228812288现在的南卫国王城，既不叫慕康城，也没人用眈龙城这个名字，只以“卫王城”或“王城”代之。 1228812288耽妃在王城忙得手忙脚乱时，耽妃的家族，唐家族长、唐公的叔父，一个八十岁的老者来江左镇，送唐氏子弟入学并拜访丹溪书院山长。 1228812288回程时，唐氏族长不知怎么与当时年仅十一岁卫公子起了冲突，又不知为何“失足落水”不知所踪。 1228812288唐家以此迁怒于申卫，各地郡守、城主趁机互相联络，上书要求严惩申卫王子。 1228812288他们是借这件事发泄对耽妃摄政的不满。 1228812288内有不久前因“眈龙之乱”引发的那场大乱还未彻底平息；外部，江左五国各王室、贵族纷纷传书，表示关切。 1228812288耽妃没办法，只能取消了卫公子储君与王子的身份，申卫的封地江左镇成为无主之地。 1228812288那时，江左镇已逐渐成型，上缴王都的税负超过了南卫最繁华的郡，南柯郡一郡的总和。 1228812288江左镇，是个令所有人眼热的香饽饽，尤以江北的唐家最为眼馋。 1228812288女王殿宣布，将江左镇划为南申国的经济特区，由王室直辖，也就是她亲自管理，不会分封给任何人。随即在江左镇建立行宫，即江左镇东北角的枫丹白露宫。 1228812288半年后，有一天，大王子的儿子，三岁半的申田突然不见了。 1228812288同时，叛乱者转移到江北赤仙山，打起了四王子申卫的旗号，表示要拥戴卫公子为南卫国君。 1228812288耽妃对此应对是，把江左水师一分为二，在江左镇组建守备禁军，即如今的三千青羽卫。 1228812288江左镇的守备力量，增加的了一倍！ 1228812288每个月，女王殿下都会不辞辛苦地在从王城赶到江左镇，并住上几天。 1228812288此后，南卫国虽然底下暗流涌动，大致上却还算平稳。 1228812288尽管如此，江左五国，可说是这乱世之中难得的避难桃园，也可说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异类。 1228812288由于远离北方也远离江南，五大世家的影响，还不具备左右各国王室能力。 1228812288尤其是松岳之战后，江左五国的五大世家的分支，忽然变得低调了，不再公开反对耽妃摄政南卫。 1228812288其原因，据说是因为耽妃率领的南卫禁军，在江北之战时，展示出了两种十分“吓人”的武器火炮与火铳。 1228812288他们都被吓坏了？ 1228812288“后来呢？”王奇山听得正过瘾。 1228812288“这是第二个问题吗？”殴雪君笑问。浅露之下，王奇山看到了她整齐洁白的牙齿和娇嫩的嘴唇，象牙般白皙的颈部肌肤。 1228812288“欠你两道菜。”王奇山胸中所学别的不敢说，随便搞搞，都是好吃的。 1228812288殴雪君继续开讲，王奇山定定心神，边听边思考。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是为了泡女神。 1228812288大部分研究过那场著名的松岳之战的将帅认为，南楚大军不是被打败的。 1228812288六年前，耽妃率领的王都禁军在第一次江北之战时，使用了两种新式武器，火铳与火炮。 1228812288火铳火炮是从未出现在战场上过的新武器，它们激发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使得南楚军、尤其是骑兵们的战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1228812288南楚前军瞬间溃散，冲散了中军后军。将帅没有大败的心里准备，收拢不及，只能随之大溃。 1228812288也就是说，南楚五万大军不是被正面堂皇击败的，是被耽妃那个无耻的女人用阴谋诡计吓败的。 1228812288各国军事家们很快就得到了新武器的秘密，并开始生产类似的武器。 1228812288火铳与火炮传到北方，中原地区的将领，尤其是北地三大公国的军队，也曾将这种武器用来对付五胡铁骑、妖魔鬼怪，效果不甚明显。 1228812288火铳的缺点在于，发射频次低，射程近，生产成本高。 1228812288火炮太重了，运输不便，要耗费大量的宝贵的生铁或青铜。 1228812288王奇山腰间就有一把火铳，据说是江左镇最厉害的两件火器之一，卫公子为了表达善意，借给他查案时自卫用的。 1228812288六年前，女王殿下只搞出了火铳和火炮，以江左酒榭连通花花世界的便利条件，这几年搞出更先进的炸药、机枪，基本上是分分钟的事，没有任何技术、工艺问题。 1228812288但是，女王殿下没有！她只搞出了最原始的火铳和火炮，点亮了这株科技树的下层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1228812288没有，就是最大的问题。 1228812288既然女王殿下决定不去触碰，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了。 1228812288两年前，在侦破“假币案”时，王奇山得到的信息是，南卫国最核心的工业基地就位于江左镇。确切地说，是江左镇镇北的工坊区。 1228812288那里没有高炉，没有现代大型工业化流水线，没有研发机构，除了火药坊与火器坊，没有多少能颠覆这个世界基本认知的东西。 1228812288只有一座座按照规划建设在山坡上的农庄模样的工坊，和以耽记和卫记产业为主的各新鲜、好玩的产业。 1228812288最大的作坊是烧制石料的水泥厂，最神秘的地方是青羽卫辖下、金乌左卫重兵把手的铸币坊。 1228812288铸币坊铸造金银币，里面的金属加工工艺与合金技术水准，在王奇山看来也相当的原始，只比历史上的秦王朝的铸剑坊高出一个层级而已。 1228812288江左镇工坊区最尖端的科技，应该是耽记宝钢坊的精钢了。 1228812288那只是两座中型焦炉，出产的精钢，只比一般铁匠铺的百炼钢的质量稳定一些罢了。 1228812288耽记各兵工坊打造冷兵器，都是天价，基本上没几个人能用的起。 1228812288综合各种信息分析，女王殿下的科技树，应该就是在这时期突然停摆了。 1228812288一定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出现，才能让傲娇的耽妃屈服！ 1228812288殴雪君又一次避开了这个问题，王奇山也不好多问，只能继续讨教社会发展问题。 1228812288“第三个问题，江左五国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发生互相吞并的情况？”王奇山抛出另一个疑问。这个问题，是能全面地理解这个世界的要点。 1228812288“或许是因为，江左五国周围，还有大片可供发展开拓的荒原吧。”殴雪君对这个问题兴趣缺缺，王奇山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1228812288一个政权的建立与延续，不是简单的拳头硬就能创出一片天。 1228812288南卫国的南柯郡算是江左五国中发展的最好的地区了，但土地开发利用还是以城镇为中心，向外以农庄为单位辐射。耕作范围多在以农庄为中心的半径五里。超出这个距离，就会遇到狼群、虎豹的袭击。 1228812288上溯千年，西周、春秋时期的诸侯豪门，无一例外，都是靠搞“开拓荒原农庄”之封建运动起家的王n代、贵n代、士n代们建立的小家族。 1228812288农庄壮大为庄园，可分裂出数座农庄。中心农庄变成工匠区与物资交换的集市，集市变为市镇，再得到君主的封号，就可以立城了。 1228812288每年的秋冬两季，野配、哺乳期，城镇领主都会带领部曲私军外出狩猎，清扫附近的野兽，主要是土著野人、狼群、虎豹等大型猛兽。 1228812288那个时期，狩猎，不是一件贵族阶层专属的娱乐活动，而是作为一个封建领主必须承担的责任，是检验家族子弟、亲信武士是否具备封建能力的试炼比试。 1228812288中原大平原是华夏文明的摇篮，其中心区域简称豫，也就是大象纵横之地的意思。成群的大象是农庄最大的威胁，都是被一代代的封主以狩猎活动灭掉的。 1228812288市镇多了，可修建道路与主城相通，武士家族封建有成，可顺理成章地晋身士族。 1228812288之后，再向外拓展、嫡系旁系子弟四处封建出附属城镇，城郭以道路农庄连成片，部曲私军控制一片区域的安宁，封主晋升诸侯，基本上就具备跑马圈地之立国的资格了。 1228812288春秋时期黄河流域、汉江流域数百诸侯国，基本都是这么来的。贵族、士族世家，也是凭此脉络、基础上发展出的大家族。 1228812288江左贵族，也是如此。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