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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收拾了谢桥换下来的衣裳,拿到外间屋子整理熨烫。这些活她习惯了亲力亲为。jiāo给底下的小丫头她不放心。 心里却想着刚头老太太的话,明年宫里头备选,想必各府里有名号的闺秀都要报上去的,自家姑娘倒是躲了过去。 进宫自然也有好处,运气好的,配给了太子和各位皇子为正妃,差一点的就是个侧妃偏房。于自家姑娘的xing子来说,却不是什么造化。 再说宫里头的争斗比之大家宅门里头,还要龌龊的多,却并不是个什么安身立命的去处。幸亏姑娘过了年才十一,那选秀要的是十四至十六的闺秀,自家姑娘却因够不上年纪,躲过了这一场。要不然以自家姑娘在各府里的名声,这次必要进宫去的。 忽而又想起姑太太就要回京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前儿瞧见姑娘看老爷捎回来的家书,那眼角有些发红呢,想来是想念亲父了。 何mama心里却也有些矛盾,即希望老爷尽快回京,也虑着老爷若是回来,这续弦的事qíng必是刻不容缓的。不知道进来如何xingqíng的主母,若是好还罢了,若是不好,可不是要寻姑娘的麻烦吗。 微微叹口气,瞧了瞧外面的天气,扭身吩咐暖月把小厨房里头温的燕窝粥给姑娘端来。如今这样的节气更要注意保养。 自打来了京里头,大约是老太太每日燕窝参汤jīng心的调养着,这眼瞅着快过年了,还没犯那旧疾呢,倒是比去年又康健多了。 暖月撩开帘子进去里屋,巧兰冲她虚了一声,示意她小声些。暖月探头一瞧,姑娘歪在榻上已然睡了过去,手里还拿着那件绣了一半的荷包。不禁吐吐舌头,姑娘只要一做针线就要犯瞌睡,比什么都灵。 巧兰轻手轻脚的抽出谢桥手里头的荷包,放在炕几上的针线笸箩里头,移了一g锦被过来,搭在她身上,转身接过暖月手里的燕窝粥,放在熏炉上温着,挥挥手让暖月下去,自己仍守着谢桥做针线。 她手里现正做的这件绣活,是姑娘给老太太的寿礼。老太太和姑娘还有前院里的大爷,竟都是腊月里头的生日,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分,想来下个月有的热闹了。 姑娘的心思灵巧,给老太太的寿礼是个小小的绣屏,却甚是稀罕,描绘了老太太的小像,煞是bī真。她用自己擅长的双面绣来做,这样两面瞧着都jīng美别致,却是个最费工夫的,都做了近两个月了,估计进了腊月能赶出来。虽说老太太不指望着孙女的寿礼,可也是姑娘的一片孝心,不能轻忽了去的。 做了大会子针线,抬眼瞧了瞧架子上的自鸣钟,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去唤醒了谢桥,怕白日里睡的多了,晚上却错过了盹,该睡不着了。 一边唤暖月端热水进来。 谢桥睡的正舒服,不想却被巧兰生生的叫醒了,遂有些不满,嘟着嘴耷拉这小脸。 巧兰素来知道姑娘有些个小脾气,也不理会她,亲自绞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洗脸,擦手,折腾了一溜够,便把熏炉上温的燕窝粥塞到她手里: 『姑娘赶紧趁热吃了吧,凉了却不好』 谢桥白了巧兰一眼道: 『偏有你cao不完的心,少吃一顿也没什么的』 巧兰哧一声道: 『这可是金贵的东西,等闲人家想吃都吃不着呢,偏姑娘每次都跟吃药似地,姑娘少吃一顿自是没什么,老太太那里可盯着呢,回头问不是,我们可担待不起』 谢桥也不和她辩,这些上头这丫头是个认死理的,慢条斯理的吃了小盏里的燕窝粥。 外头何mama进来提醒: 『姑娘略歇会子,就该着去老太太那边了,如今天短,一会儿说不得就黑了。如今外面的雪住了,姑娘出去在回廊间走走闻闻雪气,比总在屋子里头qiáng。』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镇南王只露了一小头就如此受欢迎,使偶深受打击,看起来秦二果然塑造的不够,不过以后还有大把时间,后半程他是绝对的主角,所以你们知道滴,七月份有两次旅游计划,所以那个双更至少要到中旬以后才可能实现,大家和我一起期待吧。 另外谢谢kelly0981童鞋的地雷,偶回继续努力滴, 铺后路张氏施小惠 再说那边大太太和二太太,得了明年宫里头选秀的信儿,心里头都开始计量起来。大太太琢磨着谢雅定了亲事,自是不能进宫了,谢贤却年纪刚好,且生的不差,送进去,若是得了好机缘,将来也能帮扶宝树一把,怎么说也是兄妹,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 即便那丫头有造化,娘家这边也要个依靠的,是件两头讨好的事qíng,只不过自己要先施些小恩惠拉拢与她才是。 想着事qíng,迈进自己的院里,瞟了东边跨院里一眼道: 『老爷今儿还没回来吗』 张mama忙道: 『说是有个要紧的应酬,想来被大雪天阻住了也未可知』 大太太哼一声道: 『什么要紧的应酬,还不是又去了郊外的庄子上,打量我真糊涂不知道,他把那个小戏子藏在了庄子上吗。』 张mama瞅了瞅四下,小声道: 『如今老爷比前些年可qiáng多了,这些事qíng上,太太便抬抬手装个糊涂便了』 大太太哧一声笑了: 『瞧mama说的,难道我还成了醋坛子不成,不过他们兄弟子侄的在一起胡闹,传出去却实在的不怎么好听,不止咱们老爷,那边院子里头的二老爷和宝松宝衫也竟往那边庄子里钻呢,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下贱的货色,竟是迷的他们都忘了人伦』 张mama悄声道: 『我打听着不止一个戏子,还有那边二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刚弄了个寡妇母女来,也放在那边了』 大太太倒是心里痛快了起来,恨声道: 『这可是好,咱们家二太太每每刚qiáng,让她也趟趟这起子浑水试试去。』 迈步进了屋里头,小丫头捧了热茶上来,大太太吃了两口,手放在炕几上轻轻划了两下道: 『mama你jiāo代下去,让针线房给大丫头二丫头多作几身新衣裳,一则是快过年了,总穿半旧的,别人瞧在眼里,以为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女呢。二则下个月咱们家姑太太就要带着表小姐表少爷回来了,女孩子们在一起,差的太远,这面子上也不好看。另外你把我的首饰盒子收拾收拾,挑拣出几件我年轻时候戴的首饰钗环来,若是那金的颜色旧了,拿出去炸一炸,给了她们姐妹们戴去吧』 张mama应了,却悄声道: 『要说咱们家老太太可真舍得,那么个无一点子杂色的白狐狸皮,竟是巴巴的给三姑娘做了件氅衣,如今三姑娘才多大年纪,明年就该小了,却真真糟蹋了这样的好东西』 大太太面色和缓道: 『也怨不得老太太疼她,你瞧她的一举一动,一说一笑就透着那么可人疼,又会凑趣哄老太太高兴,模样又生的好,别说咱们家老太太是三丫头的嫡亲祖母,就是安平王府里头的老王妃,听说也看着三丫头不一般呢。前儿些日子,见着我那弟妹,还和我说了些西边府里头的故事。你不知道这三丫头的厉害呢,别瞧着表面上温良和善,所谓大智若愚,正是那丫头的聪明之处。一提起她来,我那弟妹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只可惜机缘不是太好,过了年才十一。若是到了年纪,明年进宫选秀,说不得咱们一家子都跟着沾光了。』 张mama道: 『可不是说的,咱们家三姑娘这个品格xingqíng,就是选不上太子妃,那皇子妃想来也是准定了的。』 大太太叹口气道: 』说这些也是没大用,你去把前些日子给大爷新作的那件大毛衣裳寻出来,熏熏给大爷送过去,他这一程子总在外面跑,别冻着了他。巧梅是个底细的,你jiāo给她,让她早晚出门前盯着大爷穿上,莫要惫懒了,回头病了可不是玩的『 张mama应了一声,忙出去拾掇,迎头正遇上大老爷一掀帘子进来,身上还落着不少雪粒子,忙招呼小丫头们上来服侍,自己忙去厨房里头端熬好的姜汤。 大老爷顶风冒雪的出去乐了两天,今儿才算足了,转回家来。 从秦思义那里匀过来的那个小戏子还罢了,不过玩上几日就厌烦了,却不知道二老爷从那里弄来了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十五六的丫头。 那寡妇如今虽然三十多岁的年岁了,可那股子入骨的风sao劲儿却很是勾人,听说原是在苏州那边,死了男人,无依无靠,加上姿色不俗,又是天生水xing,故扯起了艳帜,母女两个靠着男人过生活。 二老爷前月去南边办差,却使银子弄了回来,不能放进府里头,去只放在了这个郊外的庄子上,隔三差五的过来快活一阵,当个外室养着。 大老爷也是眼馋,左右都是自家人,便宜不出当家,三个女子也都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正经女人,伺候谁不一样。因此一起胡乱的yín乐一场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母女却各有各的**之处,因此大老爷在那边耽搁了两日,才知道回家里头来。 瞧见伺候他换衣裳的小丫头是个新来的,且生的白净,遂伸手在小丫头身上摸了两把,才进了里屋。 大太太斜斜睨了他一眼道: 『我自当大老爷都忘了自己家在那里了,却原来还是认识家门的』 大老爷如今就喜欢大太太这个刺头样儿,却不以为意,嘿嘿笑了几声,坐在另一侧调笑道: 『我心里头惦记着太太呢,不是风雪阻在了外头,早就回来了,这几日我都不出去,陪着太太说话解闷可好』 说着从炕几下面伸过手去胡乱的摸了一把,大太太老脸一红,向后面躲开他道: 『胡闹什么,仔细下面的丫头们瞧见了,你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张mama亲自捧了姜汤过来,服侍着大老爷喝了,便退了下去,大老爷待要和大太太胡缠,却不防窗外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给大爷请安』 大老爷遂忙着整理衣裳正襟危坐的坐好,倒是引得大太太一阵暗笑。这父子之间,原是也要分个正邪的。老爷虽荒唐,却知道儿子是个好的,在儿子面前总是尽量维持着正经严肃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这不过是掩耳偷铃罢了。 谢宝树进来给父母请过安,就站在一边。 大老爷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在心里对比那两个侄子,无论容貌气韵都生生高出了一大截,不禁老怀大慰,他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不妥当,只不过改不过来罢了。瞧着儿子争气,也觉得高兴,他这种心态其实殊为可笑。 大太太问了些琐事,才道: 『刚才吃饭时匆忙,也没得空问你,这几日总瞧不见你的影儿,就是你三meimei那里,这一程子也仿佛去的少了,整日里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