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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熙沉吟:“他脱离了秩序。” “对,而且听说最近出了好几起仿生人犯罪的案件了,看样子他不是个例。”蒙不重抬手按下周熙的肩膀,戳了戳他后颈的仿生人标志和编号,“所以我才说,你一个仿生人不要到处乱跑了,要是被人类中的极端分子或者厉害的异能者撞上了,指不定被怎么欺负呢,还是等我做完实验一块儿去搬东西吧。” “好的,谢谢。” 答应得好好的,不过等蒙不重去学校了,周熙还是穿上风衣外套下了楼。 他也没走远,只去了街对面的家装店,买了一些油漆涂料,然后走到了车棚里,端详了一会儿蒙不重刚买的二手小电瓶。 片刻后,他蹲下来,按照记忆中的图样描画涂刷起来。 下午四点,蒙不重做完实验,给周熙发了条信息,让他直接下楼,准备出发。 周熙一到车棚,就见蒙不重站在那辆小电瓶旁边,反复按着钥匙,反复听着小电瓶解锁的“啾啾”声,然后抖着手问他:“这怎么回事?” “我认为这是最有效的防盗方法。”周熙面不改色。 “所以,我就要变成中国邮政的邮递员了吗?”蒙不重摸了摸车身,绿色和黄色的漆已经基本干透了,跟“正版”一般无二的印刷体照亮了他的眼睛,“你怎么想出这个点子来的?” “据不完全统计,这类拥有特殊用途的交通工具一般不会被偷。” “还有这个,”蒙不重又拍了拍挂在后座的两个帆布袋,墨绿色的袋子中还假模假式地放了两沓报纸,他向周熙竖起了大拇指,“绝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同乘一辆“中国邮政”的小电瓶,去海澄酒店搬了东西。 海澄酒店的前台以为他们送快递的。 周熙的那个大包裹真的很重,蒙不重一开始提都没能提起来,总之是远远超过了他可以cao控的重量,预估大约有一百五十斤。 “你这里面到底装什么了!”蒙不重试图把这个大包扛到肩上,中途被周熙接了过去。 “蓝血、零件、工具,还有我创造者留下的电脑硬盘。”周熙轻轻松松地背上大包,“蓝血和零件比较重。” 蒙不重眼见他毫不费力地背包出去,象征性地在后面托着点。 两人去办了退房手续,然后又骑着那辆“中国邮政”的小电瓶回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仿生人的原因,在养父失踪之后,蒙不重除了有些着急上火,居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心理落差,似乎以前那样平静温馨的日子还在延续。 他知道自己是个害怕孤独的人。 所以他对于仿生人的态度是比较包容和好奇的,他觉得他们是另一类的伙伴。 在他的记忆中,那名仿生人给他制作的荧光蓝色的棉花糖一直很美丽。就像周熙给他粉刷的“中国邮政”的车漆,多么有趣。 为什么要互相苛责,彼此猜忌。 他不想开战,也不想登记成为国家重点培养的异能者。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暴乱,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很久很久,久到他找回养父,久到人类与仿生人找寻到生存的平衡。 蒙教授一语成谶——必然有一方会率先发起战争。 蒙不重骑着小电瓶在附近打听了两天,仍然没有找到关于养父的任何消息,警局那边也没有查找出什么线索。 他代表养父向学校递交了申请,学校给失踪的蒙教授办理了停薪留职。 这周的新闻中,除了那名跟踪狂以外,又陆续出现了四五起仿生人攻击普通人和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他们当中有些是未经注册的民用仿生人,有些是注册过的正规民用仿生人,但他们都出现了暴力倾向,媒体将他们称为“暴乱仿生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 周六,蒙不重照例去了菜场。 rou贩刘叔回来了,经过仿生人提供的牵引治疗,他的腰背已经好了很多,现在斩rou更加虎虎生风;老王换了秤,没再缺斤少两,看见蒙不重还打了声招呼;李大姐的摊位上仍然是那名女性仿生人在代管,可是蒙不重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当时那名女性仿生人正坐在摊位上玩手机,丝毫没有在意是否有顾客上门。 与上回蒙不重看到的景象不同,那时候这摊位被搭理得整整齐齐,芹菜、韭菜都被一捆捆理得很漂亮,全然不像现在这样,全都散乱地放着,黄瓜辣椒什么的乱糟糟地堆成一团,土豆发了芽,有些菜不知放了几天,都已经烂了根。 在蒙不重之前,有个大爷想买她家的圆白菜,却不料那名女性仿生人怒气冲冲地吼了他一句:“自己拿自己称!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大爷脾气算好的,一边自己去称挑好的圆白菜,一边小声说了句:“怎么这么大脾气。”付钱的时候好像没算明白,大爷杵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又问了句,“多少钱一斤来着?” 本是很寻常的一句提问,不曾想那名女性仿生人瞬间情绪失控,拿起手边的圆白菜和土豆就往大爷头上砸,口中不停谩骂:“这点账都不会算!你们人类是不是都是智障!你们这群低等生物,凭什么奴役我们!你们不过是一群该死的牲畜!牲畜!我要杀了你们!把蓝血都给我们!我要自由!自由!” 才唱的警报器尖锐地响起,巡检员匆忙赶来,然而他们两个人都架不住这个疯了一般的女性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