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她被逗得笑着轻轻搡了池砚一下, “大傻子别闹了...” “还说我像猫呢,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才像只猫。” 池砚不服,顶着那毛巾就靠在了她的肩上,抬起头来看着她。 他被水溅湿后重新擦到半干的头发好像更加蓬松了一点,衬得他的脸小了一圈,皮肤上也浮上了一层水汽,更加的细腻了,眼睛也澄亮澄亮的。 他这是切换成了奶狗模式吗...? 可这时候偏偏他又扯出一个与平时一样的痞坏痞坏的笑,一下子就打碎了秦时喻刚刚给他设的奶狗滤镜。 狗可以长得像狼,比如说哈士奇,但气质那是完全不同的。 狼却怎么装都不会像狗。 比如眼前这只。 如果非要加前缀词,那就当他是小奶狼吧。 虽然听上去怪怪的。 “猫洗澡哪有我乖。” 他像没骨头似的,懒懒地挂在她的身上,还一个劲儿地往她颈窝里蹭,喷洒出的呼吸带着点灼热的潮意。 “这是在给你擦头发呢,说什么洗澡。” “那猫擦头发也没有我乖。” ... 这人今天好像还真是跟猫杠上了。 “特别是你这只猫,就不乖,不认真地听我的话,害人担心...” 池砚咕哝着语气,意有所指,秦时喻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他怎么这么爱跟猫比。 “我还以为刚刚那喷的水是酒呢,把某些人弄的醉醺醺的,非要跟猫较劲,原来他是话里有话呢。” 秦时喻伸手摘掉他脑袋上的毛巾,双手环上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处,认真地给他道歉, “对不起哦,下次我一定注意。” 池砚伸手,将人反抱住,两人所处的这边比较偏,来往的人很少,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拥抱着,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但也只能用“仿佛”来形容了。 这毕竟是在游乐场,肯定还是有人来的,就比如现在。 “天哪小哥哥小jiejie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要不是他声音非常的近,近到好像就在两人耳边说话,秦时喻和池砚还真不会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对他俩说话。 反应过来了后,秦时喻像个弹簧一样从池砚身上弹开,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带着牌子的工作人员。 他手上好像还拿着一张照片一样的东西。 秦时喻尴尬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礼貌地问了一句, “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那工作人员立马向他们展示了手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面正好记录下了池砚护着她的那一幕,旁边水花飞溅,池砚却坚定不移地将她圈在怀里。 “请问,你们是照片上的两位吗?” “对的。” 游乐场里面基本上每个游乐设施都有机器抓拍,等你下来的时候就来着你,问你要不要洗一张出来留作纪念,特别是那些刺激的项目,大家的表情都很真实,各有各的精彩。 刚刚她忙着带池砚去擦头发,两人就忘了这事。 只是秦时喻也没有想到,这工作人员这么敬业,居然能追到这里来。 她扯扯池砚的衣角,对他说, “这张照片好像照的还挺好看的,要不我们留一张?” 池砚点头,看来也是跟她想法一致。 那工作人员摆摆手,急着解释道, “两位误会了。这张照片确实可以送给你们留作纪念,但是我来找你们有其他的原因。” “我是来请你们跟我一起到经理办公室接受安全教育。” 安全...教育?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是一样的疑惑。 ... 玩着玩着被请进游乐场经理办公室喝茶,秦时喻自己都想笑,这也许是两人恋爱史的高光时刻。 “这位先生,我理解你想要保护女朋友的心,可是你这个动作也太不安全了,我们明确地在安全提示里面说过,工作人员应该也提醒过,我们的手一定不能脱离安全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受伤了,你女朋友该多伤心...” “是老婆。” 池砚还特地纠正了经理的表达错误。 这位经理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会儿说起两人来滔滔不绝的,说一会儿停下来喝一口茶,那动作和神情让秦时喻想到了自己高中时的教导主任。 他推了推眼镜,点点头, “哦哦,是老婆不是女朋友。” 说着他又停下,缕了下剩下不多的头发,慢悠悠地问了句, “我刚刚说到哪了?” “你说我受伤的话我老婆会很伤心。” “哦哦哦,对对对,就是这儿。不仅你老婆会难过,你爸妈也会替你担心,一人受伤,全家遭罪,哭哭啼啼,夜不能寐...” 好家伙,这经理还作起了诗。 秦时喻在旁边低头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池砚牵起她的手,惩罚性地在她掌心挠了下痒痒。 然后她的肩就耸得更凶了。 等经理说完,秦时喻立马在旁边附和道, “经理我觉得你说的对,这确实太危险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游乐场里能有你这样负责的经理,一定会生意长虹...” 她对着经理一顿猛夸,总算是止住了经理的话头,没打算再跟两人唠叨,让他们走了。 刚关上门,秦时喻见机拔腿就跑,奈何实力悬殊,她还是跑不过池砚那双逆天大长腿,刚跑没多远,就被人从后面捞到了怀里。 他把人牢牢锢住,贴在她的耳边,气息还有点不稳,呼吸又急又燥, “小没良心的,” “胳膊肘往外拐?” “池少息怒,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两人能早点走嘛,要不是我夸他,估计他还能唠好一阵呢...” 两人就这么又笑又闹地,又走回到了游乐场里。 这一次,秦时喻准备挑战跳.楼机。 她之前从来没坐过,之前来游乐场,路过想去排队时,都被上面人撕心裂肺哭爹喊娘的声音给劝退。 这次有了池砚,她的胆子更大了一点,还是想尝试一下她惦记了很久的跳.楼机。 这个的安全措施就非常多了,又是安全带又是安全护椅的,把人套得严严实实的。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虽然她和池砚并排坐着,但是摸不着又碰不到的情形。 池砚一直在旁边安慰着她。 “别害怕,很快就完了。” “我在这儿呢。” “你学刚刚上一轮的那些人一样,叫出来就好了,不怕哦。” ... 跳楼机缓缓上升。 到达顶点时,秦时喻不怕死地往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让她停止心跳。 刚刚在下面看着,只觉得这跳楼机看上去很高,自己坐上来了之后才知道,居然有这么高,她感觉整个人像是悬在空中一样,无依无靠。 毫无预兆地,跳楼机开始飞速下坠。 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的心紧紧揪起,总有一种安全带会松,护椅会弹开,她马上就会被甩出去,小命不保。 “啊啊啊啊啊啊!太吓人了!池砚!” “救命!我不坐了!” “求求你!呜呜呜呜呜” 周围一圈都回荡着秦时喻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而秦时喻只感觉自己那颗豆腐心脏马上就要碎掉,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也失去了听觉,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自己的尖叫声,还有与之横飞的眼泪花。 偏偏这跳楼机还跟个弹簧似的下去又上来,反反复复,一轮下来,秦时喻感觉自己已经形如槁木,面容憔悴,头发也乱了,和着眼泪水一起糊在脸上。 池砚把人扶到旁边座椅上,给她喂水顺气,帮她理好了头发,见她还是一脸呆滞,有些担忧,软着语气问她, “怎么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时喻呆呆地看他一眼,傻笑一下, “我怎么觉得,” “还挺过瘾的。” 池砚:... 这孩子怕不是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