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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一名丫鬟匆匆敲门进来,看到徐氏,便快步走到她旁边,躬身轻声道:“夫人,出事了,薛嬷嬷被大公子带去正厅了。”这丫鬟算得上是徐氏的心腹丫鬟,名唤红杏。 徐梓棋端起一杯茶,闻言抬眸看她,眉心闪过一丝厌恶:“怎么,那老货又做了什么?” 红杏垂眸,小声道:“大公子看到了薛嬷嬷与那下人王奇一起。” 徐梓棋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王奇是何人?”她一直在幕后,并不接触任何人事。 红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恭恭敬敬的回答:“他便是那名畏罪潜逃的下人。” 嘭—— “你说什么!”手颤抖了一下,茶杯掉到地上,但此时徐梓棋已经无暇去顾及,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到底怎么回事?薛嬷嬷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她分明让薛嬷嬷派人去杀了那人的! 红杏摇头:“奴婢也不知,只是打听到,大公子命人带着薛嬷嬷与王奇一同去了正厅。” 再也坐不住,徐梓棋站了起来,她绕着屋子走了几圈,神情不安焦躁,这事来得太突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暂时慌了神,完全没了往日果断悠闲的模样。 红杏见状,不禁出声提醒道:“夫人,此时,您应该先去正厅的。” 这一声,唤回了徐梓棋的理智,理智回笼,她停下脚步,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重新坐下,徐梓棋收敛起慌张着急的神色,对红杏道:“帮我重新梳妆。”她要去,也要妥妥当当的去。 任由丫鬟打理自己的头发,徐梓棋闭眼,认真想起对策来。 幸好,直到现在为止,所有事情都是由薛嬷嬷出手办理的,她还不曾亲自出面,所以,这事还有转机。 但是徐梓棋也心知肚明,薛嬷嬷此人贪生怕死又胆小如鼠,只怕不多时就会将事情全部招供出来,在她忍不住招供之前,她必须要让薛嬷嬷将罪责全部担下才行,否则即便她是由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又有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犯了七出之条,只怕也逃不过和离二字。 而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就是将自己从这次事件里摘出去,至于薛嬷嬷,她会为其准备一樽上好棺木,好好安葬她的。 思及此,徐梓棋眼神一冷,而后抬起手,招来红杏在她耳畔道:“你去将薛二领来,一会带上他一同去正厅。” 薛二是薛嬷嬷的孙子,也是薛嬷嬷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今年刚刚十五岁,平日里就是整理整理花园,如果问还有谁能让薛嬷嬷甘愿赴死,只怕只有这薛二了。 红杏的眼神闪了闪,恭敬应了一声:“是,夫人。” ※※※ 正厅之内。 慕纪彦面容肃然,气质威严,坐于上座,而慕子凌则坐在他下方左侧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垂眸,慢慢品着。 下面,王奇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薛嬷嬷虽然并没有被绑着,但是也在旁边跪着,垂着头,脸色惨白的很。 慕纪彦转过头,看向慕子凌,“你身子不适,可要先回去休息?” 摇摇头,慕子凌目光坚定:“爹,我想留下。” 见状,慕纪彦也不强求慕子凌回去休息,他转回头,而后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王奇,神情严肃,语气冷冽,“你便是王奇?” 他久居上位,即便只是简单的询问,自然也是不怒自威,让人害怕。 “奴才,就是,王奇。” 被抓之时,王奇还心存侥幸,准备打死不认,但这会看到慕纪彦,却是心下恐惧,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抬头,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慕纪彦接着问:“半月前,四月初三晚,你在何处?” “奴才,在,在大公子屋内,打,打扫房间。”王奇回答的磕磕巴巴,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 “那夜三更过后,你又在何处?”慕纪彦的询问,不紧不慢,但神情越发严厉。 “奴才,奴才……”王奇冷汗连连,眼神开始飘忽起来,好半天才回答:“奴才去了赌坊。” “赌坊?”慕纪彦看他,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你在赌坊一待便是半个月?” “是,小,奴才没,没有其他爱好,”王奇起先还说的结结巴巴的,后来似乎撸顺了思路,语速快了起来,也不再磕巴了,说的话也开始条理清晰起来:“就是喜欢小赌一番,每月月钱一发,奴才就会去赌坊,这个跟奴才熟悉的几个都知道。” “四月初三那日上午,府里刚发了月钱,奴才在给大公子打扫完房间后忍不住手痒难耐,便直接去了赌坊,那日夜里,奴才赌运通畅,一连赢了十几把,得了不少银子,从赌坊出来便去了寻芳楼。” “待天亮奴才从寻芳楼回来,便听说大公子出事了,而奴才又一夜未归,于是奴才猜想大人定然会怀疑是奴才所做,当下十分害怕,故而就又离开了。” 将头埋得更低,额前的头发遮住王奇转的飞快的眼睛:“奴才孤身一人,没有地方去,于是便又折回赌坊,用赢来的银子继续赌,时赢时输,就这么过了小半月,奴才身上的银子已经输的一干二净,于是奴才就寻思着,毒害公子的人应当已经找到,所以奴才才又回来,不曾想……” 刚刚那一瞬间,王奇差点就忍不住要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但是他脑筋灵活,求生的想法占了上风,临到头了思绪越发清晰,居然短短时间内就编了谎言,半真半假的,他觉得,即便是派人去核查,也应该是找不出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