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道盟
苦境的三教,随着时间流传,虽称三教,实则在各自大旗之下已经分出无数的支流派门。 单以道门而论,有以圣龙口为据点的所谓道门正统一派,又有名列四大创道者之一的道皇所创道教修武总坛道武王谷、老君嫡传太上府等等。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以上所列,或隐或潜,久无人所闻,若说现今道门以何者为首,当以道盟为魁不差。 道门分流,一派化三,以人为本者,称为道玄,多为散修。以术为本者,称为道灵;以阵法为本者,称为道真,三流合一而成现今道盟,统三流而归一,为武林道门魁首,举世道众,多以其为尊。 而进,中原动荡,北漠兴祸,值此之刻,伴随一纸鸿雁传书至,平静无数岁月的道盟总坛,昔日道门名魁北芳秀——名剑无名·倦收天之居所,永旭之巅超凡飘逸之道姿再现,曙光之下,赫见不世身影,持拂尘、纳乾坤,于永旭之巅,再现曙光。 “瀚海掀涛观天象,仙风怒卷。红尘起浪悟道机,皇定乾坤。”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能,正是道盟之首,瀚海仙流·东皇归藏。 “吾等参见东皇道主!” 就在东皇归藏现身一刻,永旭之巅下,无数道门星火点点亮起,万众其乎,曙光之内,亦有数道光点随之闪烁,其中亦是不乏根基不凡之辈。 而面对曙光,东皇归藏神态冷峻,并未多言,只微微抬了抬手,其下呼声随之戛然而止,道盟之主对于麾下势力的掌控,已是可见一斑。 “吾闭关之时,有劳众人维持道门了。”东皇归藏开口道。 “为道门出力,吾等之幸。” “哼!” 永旭之巅下人话音未完,众人皆已感觉一股无形威压尽皆笼罩自己众人,甚至这股压力还在不断增加、增大,不少道门之人站直的身体已经在压力之下有了屈膝的态势;就连笼罩护体道光之人,道光也不断闪烁,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东……东皇道主?!” “哈!” 东皇归藏冷笑一声,抬掌反手,道元再提,脚下随之轰然作响,一道八卦道印扩散开来,在场之人愈发感觉压力逼身。 只闻道盟之主厉声喝问众人道“任北漠入中原,荼毒百姓;打压同为三教的儒门,任使外敌坐大!” 似是怒火愈盛,东皇归藏手一握,脚下八卦道印愈发凝实。 “这便是你们打理的道门?!” “可还昔日先祖所言三教同气连枝?!” “可曾听闻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 “普通百姓皆明的道理,汝等各自执掌一方,连这些都想不通透吗!” 下一刻,八卦崩碎,雄劲四散,余浪激荡下,在场不少人同受创伤,嘴角见红,而那些人,目光却是清明,身体一动不动。 “东皇归藏,承先辈遗泽,统掌道盟,虽才学浅薄,也绝不容道门名声败坏,自绝于天下!” “吾等,知罪。” 一人俯首,万众俯首,或许有人是真知自己错误,又或许有人是迫于时事不得已而为之;又或许有人心中已有了脱离道盟的打算,但此刻,他们尽皆只能俯首,大道在前,大义在前,无人可以反驳,亦无人有胆量反驳。 “传道箓、太古痕何在!”东皇归藏微微抬眸,其下之人的心绪,他自已猜到七八分,但此刻,他心中的怒火,仍是未散去。 “属下在……”两道光华闪过,真是现今道灵、道真二脉主事之人。 “你等共掌道盟,却无力约束部下,你们二人之过,比他们。”东皇归藏皱眉道“更甚!” 其下有过,其上又岂能无罪?东皇归藏看着两人,神色平静,心内却是已掀骇浪。 “属下知罪。”传道箓的头低的更低了,太古痕亦是相同。 东皇归藏看着眼前两人,微微皱起了眉,仍旧是如此,错误便会告罪,相同的场景,他已见过太多。然而他实质上,却无任免两人之权,道盟之主,看似统辖诸多派门,实则其中掣肘,远比外人看的多得多。 而现今的道门,比之当初他老师在位时,又烂上了几分…… 然而他,道盟之主,瀚海仙流·东皇归藏面对这一切,却是无可奈何。 微微收敛心中思绪,东皇归藏面向众人,开口道。 “外敌入境,吾道门不御敌,反而与三教间自相争斗,此过在众人,亦在吾。”言罢,东皇归藏掌凝真元,一击而创己身,登时口呕朱红。 “东皇道主……” 看着其下,或真或假的担忧、讶异的面孔,东皇归藏心内露出微微冷笑,面上神情仍是不变。 “众人啊,北漠入侵中原,百姓受难,若不能消灭北漠,挽苍生救百姓,便不足报天下,以赎道门于三教内战之罪,你们明白吗。” “原随道主赴汤蹈火,拯救苍生,消灭北漠!”千古痕率先开口,其次是传道箓,随后是其下道众,这一刻,永旭之巅上,声可震天动地,正是道盟宣誓之刻,亦是道盟宣战之刻。 而在这之后,一纸儒门鸿雁传书至永旭之巅,看着其上文字,东皇归藏点头应允,将赴联盟之会,儒道联合之势将成,此刻,另一封书信,正往佛门而去。同一时间,零散的百家流派,亦是随着消息,蠢蠢而动,等待着各自的机会。 于此三教百家动作频频之时—— 天昊武都内,蚩黎屠大刀阔斧的推行着他的改革,收天下之田归国而有、行五均六筦之制诸如此类,其下更显民怨沸腾,而端坐于高位之上的蚩黎屠,对这些仿若未闻,以六孤擎旗为首的兵家陷阵,南征北战,无有不服。 此时此刻,他号令筑城,筑天下之城,筑属于北漠人自己的都城,这是他对部下的承诺,此刻他正在进行。 而蚩黎屠本人,正在天昊武都的最深处,他的对面仍是那个老者,两人的旁边仍是摆着两个酒盅,缓缓散发着热气,一个散发着悠悠茶香,一个散发着冽冽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