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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上药,裴容便疼得嘶了一声,等清凉的药膏擦在眼尾,灼热的疼痛感消去了不少,四喜在一旁看着,心痛地说道:“小世子,疼的话您可不能忍着。” 裴容看过去,有些无奈:“我有那么娇弱吗?” 不过裴容还未见过自己脸上伤成什么样了,正准备照一照铜镜时,小厮来报说盛渊来了。 裴容眼神一亮,他还记着盛渊说过的银雪狐呢,也不知道盛渊打没打到,连忙说道:“快请盛渊过来。” 盛渊不知道裴容受伤的事,刚一走进来,动作一顿,不由说道:“你的脸……” 裴容下意识摸摸眼尾,忍不住嘟囔道:“你怎么和我娘一样大惊小怪的……” 说着裴容不禁有些好奇,对着铜镜一照,只见自己的左眼的眼尾处有一道略微勾起的红痕,仿佛是晕开的胭脂,他皮肤本白玉无瑕,如今陡然多出了这条红痕,如同那勾人的桃花意。 裴容还以为多大的伤呢,见状不在意笑笑:“这种小伤不在意的。” 一回头却发现盛渊还怔愣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裴容伸手在他眼前晃过,问道:“干嘛,不会我这样子把你吓傻了吧?” 盛渊猛然回过神来,脸上很不合时宜的红了起来,他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说话也不利索:“没……没有。” 裴容有些莫名其妙,又看见盛渊身后的随从手上正抱着一头通体雪白的银雪狐。 “银雪狐?”裴容又惊又喜,说道:“你竟然真的猎到了!” 盛渊有些尴尬地点头应下,看着裴容欣喜地把银雪狐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入手的触感极好,柔软蓬松,让裴容爱不释手起来。 裴容垂着头,并未注意到盛渊此时不自然的神色,笑着说道:“这银雪狐极为敏锐,稍有点风吹草动便会逃跑,你先前说要猎银雪狐,我还不信呢。” 盛渊干笑一声,应道:“是……是啊,银雪狐的确很警觉。” 裴容不禁好奇起来,抬眸问道:“那你快给我说说,你怎么打到它的?” 说完裴容却觉得不对劲,以盛渊的性子,早应该迫不及待地把他猎银雪狐的事渲染地无比精彩,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 “盛渊?”裴容试探着喊道。 盛渊实在不是个会隐瞒的人,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要骗裴容这是自己猎来的,只是让他说出这是段景洵送的,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堪。 若是当初他向段景洵讨要成功时,或许还不会让他如此为难。 开始段景洵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而后把银雪狐交给自己时,盛渊似乎从段景洵感受到了万般珍重的不舍。 盛渊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如实说出,他会憋得很难受,何况男子汉本就应该坦坦荡荡,盛渊定下心,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这银雪狐我当时失了手,并未猎到,猎到它的人是太子。” “太子猎到的?”裴容手一顿,问道:“那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失手以后想过向太子讨来此物,谁知道他一听我要送给你,说什么也不给我。“盛渊说着,又想起了当初段景洵高傲不屑的模样,像是告状似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公平待遇。 “那太子怎么又给你了?”裴容连忙问道。 盛渊一顿,巴巴地看了裴容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后来你和霍小将军失踪,太子突然便将它给了我,让我送给你。” 说完后见裴容垂眸不语,盛渊心里一急,像要解释什么般的大声说道:“这银雪狐我可是守了一个时辰!可……就因为蹲守得太久,才一时不查,让银雪狐发现。” 裴容按捺住心中的纷乱,对盛渊轻轻一笑,说道:“可你把它送给我了,谢谢你,盛渊。” 盛渊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道:“我们用不着客气。” 末了,又颇有气势地补上一句:“下次我会亲手猎到更好的给你!” 盛渊走后,裴容怔坐桌前,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白皙的手指在狐身上轻轻拂过,低声自语。 “他小气得连送给五皇子的药都要拿回来,怎么会愿意将到手的银雪狐让别人送给我……”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银雪狐给我?” 第23章 又过了几日,在王府上上下下的照顾中,裴容脸上的伤已然全好了,只是疤虽然掉落,眼尾仍是留了一抹淡淡的粉,较之以前颜色浅了不少,更像娇嫩花苞的粉色。 裴容伸手摸了摸,很不满意。 四喜见裴容一脸的不高兴,还以为裴容在意这道痕迹,安慰道:“小世子,伤现在才刚好,在过段日子,肯定会恢复如初的,您别这么在意。” 裴容摇摇头,他在意的并不是这痕迹,只是说出来四喜也不懂,裴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后又发觉房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闻之不由让人心生安宁,仔细看去,他房内的香炉正飘起袅袅香烟,裴容不用想也知道是顺王妃吩咐的,问道:“我娘呢?” “今日王妃去了佛堂,说小世子这次受了苦,她要去念经三日,为小世子祈福,这些香也是王妃吩咐点上的。” 顺王妃向来一心向佛,裴容听到这话倒也不意外。 只是要在佛堂念经三日,裴容心疼娘亲,便嘱咐四喜:“你吩咐下去,这三天命人好生照顾,夜里凉,可不能冻坏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