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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走走走!”温白扑上去搂住江季白的肩膀:“不是说请我吃宵夜的吗?” 江季白由温白揽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为何会在春江花月夜?”还有,琴姑娘又是谁? “啊,说来话长。”温白笑嘻嘻道:“你且等着吧,等今年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故弄玄虚。” 天渊城有一百八十坊,东边佐水县有八十六坊,为达官显贵居住之地,酒楼青楼等奢侈玩乐场所皆在此地。西边的佑林县有九十四坊,为寻常百姓居住之地,这里多客栈商铺,江季白就住在西市的的一家客栈中。 马车从人声鼎沸的西市中心缓缓驶入西南方,佑林县的西南方是个特殊地带,即坊间所称的“鬼市”。 “我们是去鬼市?”江季白放下车帘,回头问。 夏侯离溪一摆折扇,颔首微笑:“嗯,来过?” 岂止是来过,简直是常客。江季白点头应了声。 夏侯离溪打量着江季白脸上面具,好奇问:“我送你的那个面具呢?” 江季白顿了下,清了清嗓子,他道:“太贵重了,我不习惯戴。” 贵重是真贵重,扔了也是真扔了。 夏侯离溪轻笑:“喜欢吗?” 这话无端让人觉得轻佻,江季白微微蹙眉:“不讨厌。” 夏侯离溪用扇柄轻轻顶了顶眉心,闭上双眼道:“我挺搞不懂你们这些爱戴面具的人的。” “你们?” “噢,忘了跟你说,封崎也好面具,他比你更莫名其妙,他还带个兜帽,整颗头…啊不,是整个人,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夏侯离溪道:“传言他相貌奇丑,这倒可以理解,你呢?为何也喜欢戴这个?” “有仇家,怕被追杀。”江季白淡淡道。 夏侯离溪眨了下眼睛:“仇家?” 江季白抬眸,他微微翘起唇角,缓缓道:“我是杀人犯。” 由于酗酒和饮食不规律,江季白整个人瘦了一圈,从背影看,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夏侯离溪实在看不出有半分杀人犯的影子。 “是么?”夏侯离溪玩笑道:”白弟,你这玩笑也太…” 夏侯离溪突然住口,江季白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跟前,而且夏侯离溪的脖颈处,被江季白抵着一根尖锐的东西,从自己散开的头发来判断,夏侯离溪觉得江季白拿的应该是自己的发簪。 “……”夏侯离溪老实地举了举双手:“放心,朋友一场,我不会告发你的。” 江季白松开夏侯离溪,百无聊赖转着夏侯离溪的发簪,而且并无归还之意,“玩笑。”他道。 夏侯离溪向驾车的小厮要了根发带,绑好头发后,他问:“就要被送人了,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你又不会说实话。”江季白微阖双目,面色平静。 夏侯离溪咧开嘴笑了:“确实。” 江季白开口:“封崎和朝中的很多大臣…关系很好吗?” 说到这个,夏侯离溪叹道:“是啊,也不知他是如何攀上这管着我。” 江季白漫不经心地问:“就有谁?” 夏侯离溪扑哧笑了:“打听这么详细,你是想取而代之?” 江季白直视着夏侯离溪:“你不也是。” “哈,我可没这本事。”夏侯离溪耸了耸肩膀。 江季白淡淡道:“所以你才需要我去笼络他。” 夏侯离溪的目光从江季白脸上扫过,轻轻一笑,他道:“像刚刚灭门御贤王,还有如今深得圣宠的许丞相,封崎与他们都有往来。” 江季白斟酌道:“传闻许文远同御贤王的关系并不好,可封崎是如何同时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夏侯离溪摇了摇头,感叹:“这谁知道,他因给御贤王修建生祠而入狱,若非许丞相帮衬,他才出不来呢,啧!这左右逢源之道,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江季白莫名其妙地笑了声,他点点头,缓声道:“叹为观止。” “呵~等一会儿见了他,你一定要让他对你的赌术叹为观止,只有这样,你才能找你想找的人,我呢,也能捞些好处。”夏侯离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别有所图。 温白正带着一波人围在一家茶棚里歇脚。此刻天色已暗,鬼市中人大多以斗篷掩面,显得这间茶棚也鬼气森森的。 “小温大人,我们…不去核实人口吗?”一个小吏问温白。 温白懒洋洋地倚在茶桌上,闻言,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 “哼!温白,你果然在摸鱼!”许慕从一旁窜了出来,他身上穿着和温白一样的官服,他瞪着温白,威胁道:“我要告诉我爹,让他将你赶出吏部!” 温白笑了声,不屑一顾:“请便。” 许慕气得一蹦三尺高:“温白,你不要以为刑部尚书是你哥,你就可以横行霸道!” “我怎么就横行霸道了?是你啊,弟弟,你一天到晚盯着我,你爹费劲将你塞进来就是让你看我的?若非你是男的,我都怀疑你看上我了。”温白嗑着瓜子儿,唠家常般的语气。 许慕叉腰:“我呸!我就算是女子也看不上你!” “呦~你这话说的,跟我稀得你看似的,”温白乐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