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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么感念到徐宜的好意,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样也好,让他过来吃几天饱饭。” “上次见面,这孩子饿得黑瘦黑瘦的,眼睛凹陷得厉害,真担心他能不能撑到明年嫁过来。” 秦皓听得一头雾水,除了他,家里还有其他适婚年龄的汉子吗? “王叔么,这个草哥儿是要嫁给谁呀?”秦皓诧异地问出了声。 也难怪秦皓不知道,他家定草哥儿的时候,他还没来徐家村。 “给徐华定的夫郎,我原家村里一户贫苦人家的哥儿,他家人多田少,哥儿刚满十四都要定出去。” “我看着草哥儿长大,知道他是个勤劳乖巧的孩子,就托人去定下了。” 秦皓瞅了眼躲在角落独自腼腆的徐小华,有点无语。 这个小汉子比徐迩大一岁,身量和思想比徐迩成熟一大截,平常也当自己是成年人。 家里的田地都是他在伺候,空闲的时候不是去山里找果子菌菇就是出去打短工。 秦皓一直以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原来穷人的孩子更会早成家。 “徐华,听你阿么的话,去把草哥儿接过来,家里确实事多。” 这个世道,小哥儿生存不易,能顺手帮把就帮把吧。 秦皓觉得这只是增加一副碗筷的事,就附和徐宜和王叔么让徐华去把草哥儿接过来。 徐华憨厚的黑脸蛋上透着一点可疑的红润,羞涩地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分,徐华背着空竹篓回家,几步远的后面跟着一个黑瘦的小哥儿。 穿着一双草鞋,衣服补丁搭补丁,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好布。 但是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采。 难怪徐华这小子会喜欢,这个草哥儿收拾好也是一个精神的小哥儿。 “叔么,宜哥,谢谢你们送的桃子,弟弟们很喜欢,我有一把子力气,家里家外的活我都能干。” “有事叫我就行!” 草哥儿大方地和王叔么和徐宜打招呼。 王叔么拉过草哥儿长满茧子的手,又看着他营养不足的黑瘦样子,心疼得厉害。 “好,有事会叫你的,先吃饭。” 今天三家又在一起吃晚饭,不出意外的话,成婚前三家都会在一起开火。 秦皓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拉大家在一起吃点好的。 王叔么担当主厨,徐宜给他打下手,三五下就做好了六菜一汤。 主食是精面馒头。 刚开始,他们也舍不得顿顿精粮好菜,但是伙食稍微差一点,秦皓就会吃的很少。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但表情出卖了一切。 王叔么和徐宜在一起偷偷聊过,都觉得秦皓以前肯定是位少爷,没吃过什么苦。 让一位少爷天天和他们一样吃糙米饭,拌野菜,也的确太为难他了。 何况,秦皓有本事,挣得多,他想吃好点就吃好点吧。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很快一家人就习惯顿顿好菜好饭,有时候去别人家吃口糙米饭还觉得喉咙卡得慌。 草哥儿来家里做客,秦皓专程去县城割了两斤五花rou,捆了两只猪蹄回家。 桌子中间赫然是一大盆酸菜炖五花rou,一盘酱烧猪蹄。 王叔么就着家里的海鲜干货,又做了一条干烧鱼,一碟虾仁炒蛋。 徐宜负责做素菜,熬了一锅虾米裙菜汤,素炒了生菜,最后凉拌一个蒜蓉茄子。 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就上桌了。 “草哥儿,当自己家,多吃点。”徐宜夹了一块五花rou放进草哥儿的碗里。 草哥儿心想:在自己家里他可不敢多吃,不要说rou,就连糙米饭都有份额。 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五花rou,入口即化,香醇的rou味麻痹了他的思想,再吃一口白面馒头,太舒服了。 草哥儿一直啃着馒头,除了徐宜给他夹的五花rou,他没有再伸一次筷子去rou碗里。 徐华默默地拿了一枚馒头放进碗里,又夹了一碗冒尖的菜,推到草哥儿面前。 两个人的耳朵默默变红。 秦皓瞟了徐宜一眼,徐宜福至心灵,赶紧新拿一个馒头,切开,夹了厚厚一层五花rou,放进了秦皓的饭碗。 秦皓才满意地弯了下嘴角。 王叔么若无其事地看在眼里,有一秒钟,心里生出了儿子大了不由么的感触。 但他更乐见小夫夫关系融洽,和和美美的。 草哥儿来家之后,王叔么和徐宜明显感觉轻松了很多。 家里的布置,婚被的缝制,红窗花的裁剪,都被他抢着干了。 徐宜只要做好秦皓的婚服,安心等着嫁人就好了。 离婚宴只剩七天,秦皓驾着马车带着一家子去县城预定酒席。 之前自己办宴席把全家人累得够呛。 这一次,客人更多,秦皓拍了板,这次婚宴直接请酒楼的厨师。 去了上次的聚东风酒楼,寻到酒楼杨掌柜,说明来意。 按例来说,酒楼厨师不接外面的活,但杨掌柜与县衙有几分交情,消息比普通人来得灵通。 县衙里面一直在热议一名叫秦皓的义士。 救人在先,颇受县令青睐,之后又加入了海贸司,被单将军看重。 单将军何许人也,乃当朝皇帝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