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幕 司令牛排
拥有权力的人，生活品质要远远踹开那些没有权力的人。 本质上金钱也是一种权力，道格拥有金钱，所以他能与汤姆逊交谈甚欢。 而汤姆逊拥有的是暴力本身。 汤姆逊没有属于自己的庄园，纽黑文周边的土地，并不太适合耕种，就连养马都不太合适，因此哪怕是这边的顶级富人，除非十分热爱土地，否则也不会在这建设专门的庄园。 汤姆逊居住的地方是一栋别墅，是一栋实实在在的别墅。不过，与那些用木板搭建的房子来说，他的别墅更像是一栋堡垒。 因为，他的别墅，墙体厚度，都超过了一米。 汤姆逊与道格走在一起，向他介绍着自己的家。 介绍的同时，道格一边附和的同时，一边注意到了在这个家里，不超过五步，就会有一个佣人。 道格稍微计算了一下成本，就觉得有点rou疼。 这些佣人哪怕一分钱工资都不发，但是光是让他们生存下去的成本，就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这么多的人，如果去从事生产，又能创造多少财富呢？ 汤姆逊看到道格看着女佣愣神，汪汪大笑道，“你喜欢这个女佣？喜欢就送给你了。” “我……”道格对于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女人感到诧异，但是他怕自己拒绝了这个女佣，一会又被塞过来一个男佣，他只好说道，“谢谢司令。” “谢什么！我们去吃牛排！”汤姆逊司令很大声的说道。 一旁归属权已经到了道格手里的女佣，看着从自己身旁路过的道格，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她的一生都注定这样。永远被别人安排，而不能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 对此，她也没有感到什么难受和痛苦。因为她身边的人都这样，她也这样。 甚至，如果现在道格走过去说你自由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她很大可能还会走回到汤姆逊的别墅，继续当一个女佣。 人生的轨迹并没有那么好改变。 道格相信人有思想，但是他更相信环境决定思想。 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就是什么样的人，一个生来就被安排好一切的人，想要自由的翱翔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哪怕没有现实里锁链，也有心灵的锁链。 与这个时代大多数富人一样，汤姆逊家里的餐桌，也是那种巨大的椭圆长条餐桌。 这样餐桌的好处就是可以容纳下多人会餐，至于坏处就是，这桌子在绝大多数时候的利用率都不会太高。 当然了，对于汤姆逊这样的人来说，利用率从来都不是他们会思考的事情。 不过，道格注意到，这桌子所使用的木质，并不是太过昂贵。虽然不是松木那种劣等木头，也不是橡木这种不太有体面的木头，但也仅仅只是樱桃木而已。 这或许说明，眼前这位汤姆逊司令，拥有的财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是啊，一个民兵司令，已经如此铺张浪费了，就算是经商，也不会积累下太多的财富。 甚至，他可能没有任何存款，一切的收入，仅仅只能勉强覆盖支出，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入不敷出，陷入经济危机中。 这种人，道格虽然没有真的接触过，但是听说过的次数却并不少。 这类人中的佼佼者，就是在欧洲那些曾经的贵族。 工业革命，破坏了原本的经济体系，在工业社会中，拥有庄园的贵族，被工业贵族碾压。 但是，为了维持体面，他们又不得不保持开销。 如此一来，没用多久，他们就变得更加的衰落，最后只剩下了拥有“体面”的贵族。 稍微对汤姆逊的经济状况有了一些判断的道格，在汤姆逊的对面坐下了。 “两份黑胡椒汁牛排。”汤姆逊司令吩咐道，等侍从走后，他对道格说道，“今天的演习实在是太精彩了！我被德尼罗那家伙要求去看演习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呢？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演习，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完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不认为在演习里，我能看到什么新鲜玩意，我只觉得是有哪家武器公司，想要为我们武器。 但是，当我看到你的队伍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或许有惊喜。 那身军装真是太漂亮了！ 一点都不臃肿！ 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想我也很想穿上那身衣服！ 现在招兵已经很难了。 那些兔崽子，就算是在外面饿死，也不愿意来当兵。 如果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当兵没有好处，还会被人嫌弃。 嚯！ 当兵有那么不好么？ 我当初也是从一名基层的小兵干起，才在父亲去世后，接任他的位置，成为民兵司令的。 当兵苦我也知道！ 但是这种苦是有收获的啊！ 所以，我看到那身军装，我就知道招兵容易的日子快来了！ 那些混小子，看到这么帅气的衣服，还不抢着来当兵。 好了，不说这个了，牛排上来了，我们吃牛排吧！” 汤姆逊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侍从，分别举着一个托盘，来到了道格和汤姆逊的身边，在两个人的面前摆好牛排。 道格的刀还没有切下去，汤姆逊刚把牛排切开就吼道，“这牛排都没熟！重做！” 道格好奇没熟到底是什么样，他切了下去，发现牛排中间还有一块小指甲大小的红嫩地方。 汤姆逊看着道格的动作，十分诚恳的道歉道，“抱歉，我没有想到我的厨师竟然把没熟的牛排就给我们上来了！没熟的牛排能吃么？当然不能！” “没事，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要太责备他。”道格微笑着说道，放下了眼前这个已经距离全熟不远的牛排。 在牛排刚刚出现的时候，没有人会主动吃几成熟的牛排。 甚至，觉得吃没有全熟的rou，是一种特别不能忍受的事情。 不过，就像是汤姆逊的厨师，会将没有完全熟透的牛排就摆上盘子，制作全熟牛排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经过了多道工序，确保牛排的rou质不会难以咀嚼，但是一旦牛排过熟，就依旧会老。 因此，厨师在制作牛排的时候，并不会真的在烤架或者铁板上，等待牛排全部熟透。 而是会留出一定的空隙，让牛排在从厨房端到餐桌上的时候，在盘子里真正的完全熟透。 但是，厨师又没有透视眼，他也看不到牛排里面到底有没有熟透。 所以，他们只能凭借着经验。 凭借着经验切rou，凭借经验锤rou，凭借经验烹饪。 将所有变量都控制在一个十分精准的状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制作出符合标准的牛排。 但事实上，这种所谓的标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过熟和尚未全熟的牛排，都不是不能吃。 过熟的牛rou仅仅有点费牙。 没有全熟的牛rou，哪怕有寄生虫，进入人体也不会在人体内寄生。 不过，道格仅仅只是一个客人而已，既然汤姆逊说他请吃牛排，请吃什么样的牛排，就吃什么样的好了。 两人谈笑风生中，第二次的牛排端了上来。 这一次，汤姆逊率先切开检查了一下牛排，看到全熟后，开心地说道，“这一次的牛排可以吃了！” 道格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看上去不太好看的牛rou，在他的嘴里，爆出了美妙的味道。 黑胡椒汁与全熟的柔嫩牛排混合在一起，口感劲道的同时，又没有生rou那种异样的感觉。 无论是道格的前世今生，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牛排。 汤姆逊看到道格的表情说道，“好吃吧！” “嗯！”道格点头应道。 汤姆逊作为民兵司令，接下来却有些不那么豪迈的说道，“听说你有一个投资公司，可不可以为我的牛排投资呢？” “你想开一家牛排店？”道格有点恍然大悟。 “是！我想开一家牛排店。”最难的话已经说完了，汤姆逊承认起来很痛快。 他脸上露着难色的说道，“别看我是纽黑文的民兵司令，看上去很微风。但实际上我却没有什么钱。 就连房子，只能住在这样的一个房子里。就连佣人，都不够一百个人。 你说，这样的日子是人过的日子么？ 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些东西。 这牛排，可是我十分有信心的作品。 我想，这样的牛排一旦向外售卖，一定能很赚钱！ 可是……我没有开店的钱！ 道格先生，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你有一家投资银行。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为我的牛排投资呢？” “有！当然有！”道格面对汤姆逊肯定的说道，只不过他用叉子差了一下盘子里的牛排，又指了指另外一盘刚刚失败的牛排，他继续道，“可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开牛排店可赚不到钱。 难道任何一位顾客的牛排，都有制作失败的危险，在制作失败后，还要为他们做新的牛排？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厨师都会失败，开店了，每天有成百上千个人来吃，厨师难道失误会变少？ 目前这个样子，我不会投资。” “那怎样才会投资？”汤姆逊赶忙接着问道。 “要像我说的这样改。首先，制作牛排，让牛排全熟又不老，是一件很难的手艺。制作的厨师为了口味，难免会失误，将牛排做的不是那么熟。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卖不全熟的牛排么？” “啊？那种生rou会有人吃？” “为什么不会有人吃？”道格露出神秘的微笑，“一分熟、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酱牛排分为这几个熟度。 这样的话，哪怕我们只有一种黑椒牛排卖，客人也有四种选择。 而且…… 我们可以对牛排进行包装。 先给它讲一个故事，然后就自然会有人为了这个故事来吃牛排。 吃的人多了，吃牛排就会成为一种文化。 牛排店，也可以越开越多，铺满全世界。” “真的会这样么？”汤姆逊听不太懂，但是却又觉得道格说的好像蛮厉害的，不过他转念一想，道格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积攒了那么多的财富，而且又是他投资，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呗，想到这里他放弃了对全熟牛排的坚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好！首先，这个牛排就叫做司令牛排好了！” “为什么叫做司令牛排？” “因为他的发明人是您啊，您可是纽黑文的民兵司令。” “哦哦。” “接下来，我们就给司令牛排添加一个故事。在二十三年前，您还年轻的时候，您只是一个穷小子。有一位姑娘爱上了您这位穷小子。 可是，她的家庭不同意她和您在一起。 你俩决定私奔，在私奔的过程中，本来不会做饭的她，亲手为您做了一块牛排，这块牛排甚至都没有熟，但是您却吃的津津有味。 可是，您刚吃完，您的姑娘，就被歹人一枪射中。 您在血泊之中，捧着您的姑娘，发誓一定要为她报仇。 于是，您就参加了军队，加入了民兵。 一点点升职，最后终于战胜了匪帮。 您也因此成为了司令。 但是，您的姑娘却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您为了还念您的姑娘，制作了司令牛排，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开店售卖她曾经制作的味道。 据说，如果有相爱中的情侣，一切吃了牛排。 男生就会功成名就，而女生也会一直被男生爱恋一生幸福。 怎么样？您觉得这样的故事怎么样？” “可是……我没爱的姑娘，也没私奔过啊……”汤姆逊一脸懵逼的说道。 “这仅仅只是个宣传故事而已。” “而且，我也不爱吃不熟的牛排啊……” “您是不要谈了么？”道格站起来就要走。 汤姆逊怎么肯放金主离开，他连忙说道，“行行行！道格兄弟，你怎么说都行！只要我能赚到钱！” 从道格，到道格先生，再到道格兄弟。道格说道，“你放心，一定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