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6睿王11岁(母玉贵妃) 7代王10岁(母虞美人) 女儿:1隆庆公主26岁(母郗皇后) 女:周宛宛6岁 2临颖公主24岁(母傅婕妤) 女:谢琳琅10岁 子:谢美玉2岁 3沁水公主6岁(母玉贵妃,女主,阿沅) ☆、16再见前夫 阿沅所处的这个时代,风气比较开明,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一说,当然她也没有七岁,所以自然而然和靖惠太子乘坐一车。 在车内,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哥哥。 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五官继承皇帝,朗眉疏目、端方大气,身量匀称适中,脸上线条柔和,使得他看起来带了几分敦厚温和。 人嘛,也挺聪明的,吟诗作赋亦有几分小小才气,待人接物大方,不过这种性子做个逍遥王爷还行,做储君就有点不合格了。 想到这儿,阿沅忍不住担心起来,“太子哥哥,昨儿父皇才训斥了你,今天你就带我出去玩儿,回头别再又挨训了。” “嗯?”靖惠太子眼睛一亮,秀目宛若星子,衬得他有一种别样温柔,含笑回道:“阿沅还知道关心哥哥呢。”并没有把meimei的话放在心上,反倒介绍起京城的各色小吃来。 阿沅没再多说,毕竟太子再好,都和自己隔了一层肚皮,不像睿王是自己的亲哥哥,武帝是个毫无原则的偏心爹,说错什么就不好了。 兄妹两个一路上絮絮叨叨的。 靖惠太子说是带meimei到太子府玩,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好玩儿的,当然还是在街面上东逛逛、西逛逛,各种扫荡收获。 为了讨meimei欢心,于是带着阿沅一气儿的逛,献宝似的,什么珠宝、胭脂、摆件、糖人儿、泥人儿,吃的穿的用的,跟暴发户似的买了半车。反正他从小养尊处优长大,从没为银子烦恼过,meimei喜欢那些东西多久都不要紧,看腻了扔了便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稀罕的,就是买下东西的那一瞬小小欢喜。 如此大半个皇城逛下来,宫人们脸上都出疲乏之色,靖惠太子自己也觉得有点累,更是担心的看向meimei,小胳膊小腿儿的,“阿沅你累了吧?要不先找一个地方歇歇。” 阿沅点点头,“是有一点儿。” 靖惠太子笑道:“那我们去汇香楼吃水晶包子。” 一行人到了汇香楼,先扰民的将客人都撵了出去,整个楼都被太子殿给包圆儿了,侍卫们在下面候着,楼上作陪的只有姬暮年。 靖惠太子笑道:“难得出来,今儿又是休假,咱们可要逛够本再回去。” 姬暮年微笑,“太子殿下兴致甚好。” 他原本就是清雅高华的人物,此刻逆光坐在窗前,俊秀好似玉雕一般的脸上微微含笑,凤目秀长,一言一笑都折出淡淡光华。便是奉承之语,经他那优雅平缓的语调说出来,都别一番风味儿。 阿沅不敢多看他,托着下巴,只做四处环顾的好奇劲儿。 没过多会儿,汇香楼的招牌水晶包子端了上来。要说这外头的东西,也未必就真的比宫里面的做得好吃,不过是个新鲜意思罢了。 靖惠太子有心逗meimei开心一点儿,细细介绍,“这外头的包子和宫里不一样,是刚出笼就端上来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热乎气儿。”而宫里,都是有人先试过温度,才敢让主子们吃,“等下要先揭开一个小口,让热气跑一下,然后试试温度再吃,否则被汁水烫着就不好了。” 为了清净,所有服侍的人都留在了楼下。 靖惠太子一面说,一面亲自示范,给meimei夹了一个包子,戳了小小口子,又估摸了一下时间,才将碟子推过去,“吃吧。”还不放心叮咛,“尝一尝,小心别烫着了舌头。” 这等待遇,就是太子妃也没有享受过。 然而阿沅恍恍惚惚的,早就自己动手夹了一个包子,也没吹,也没等,就那么一口咬下去,顿时惨叫,“啊……!咝,嗷嗷……”含混了一瞬,接着又是一声更厉害的惨叫,顿时眼泪汪汪。 “烫着了?”靖惠太子慌忙掰过meimei的脸,急道:“快张嘴让我瞧瞧。”结果一瞧吓一跳,又好气又好笑,“你慌什么?怎么还把舌头给咬了?”又怜惜的轻轻吹气,还用手扇了扇,“这可疼得厉害了。” 阿沅一双又大又长的的漂亮丹凤眼,已经变作一汪湖水。 姬暮年默不作声站了起来,飞快下楼,然后找了一碗凉水过来,递到她的面前,“公主殿下含一口,能镇痛和降温。”又让人拿了盆子,让她吐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方才又问:“好些没有?” 阿沅泪盈于睫,“唔……,好些了。” “姬某略懂一些医术。”姬暮年语调平缓,说道:“公主殿下要是不介意,张嘴让姬某瞧瞧,看看有没有伤着。” 靖惠太子连连点头,“快让暮年看看,他的医术很不错的。” 哎?阿沅当然知道姬暮年医术不错,人家前世可是太医院首,但……,在他面前把小小嘴巴张开,伸出舌头,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当他弯腰俯身时,俊秀如玉的脸庞近在咫尺,乌黑眸子就在眼前,血压突然不能控制,心口居然一阵“砰砰”乱跳! 姬暮年认真的观察着她的舌头,神情十分专注。 靖惠太子忽地惊呼,“阿沅,你是不是疼的很厉害?脸都红了。” 阿沅羞愤交加,觉得自己丢脸丢到死了,赶紧闭上眼睛,没有地缝可以钻,只好掩耳盗铃阿q一下了。 “没事。”姬暮年站直了身体,“就是咬破了,这几天吃东西会有点疼,公主先吃清淡一点,养几天应该就能长回去。” “那就好。”靖惠太子送了一口气,拉着阿沅,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好meimei,都是哥哥不好,那会儿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meimei?太子巴拉巴拉巴拉的,阿沅突然醒神,搞什么啊!姑娘,你现在是个六岁小萝莉,有个男人看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呸!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靖惠太子还是不放心,犹豫问道:“暮年,要不要给阿沅敷点药?难道就这么让她舌头烂着不成?” 姬暮年原本想说不用的,可是一刹那,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小公主和前世的性子很不一样,谈不上文静乖巧,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跋扈嚣张,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其实从上次学堂遇见她的时候,自己就开始怀疑了。 要说前世她被猫儿吓着了,老实了一阵,但只是不去捣乱,凡事要强的脾气还是半分不改。记得那时候,也是周宛宛在台阶上摔倒了。当时自己对小公主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有心跟过去解围,事情是后来听说的。 据说小公主当场就和周宛宛吵了起来,嚷嚷骂她假装摔倒,拉拉扯扯,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头发散了、衣服拉开了,场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闹得后宫又是一场不小风波。 而上一次,她只是站在门边静静观望。 并没有半分要上去吵架的意思。 前世和今生,两个小公主的性子对不上号了。 还有让自己觉得怪异的是,她似乎……,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仔细回想,方才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小公主变得不一样?又为什么,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姬暮年心思转得飞快,对方是金枝玉叶,又是皇宫里第一得宠的天之骄女,没有道理害怕或者避忌自己,除非……,她心中有愧。 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念头。 既然自己都能重活一世,那她呢?前世自己被皇帝赐死,大好的人生就被稀里糊涂的葬送!那壶鸩酒赐下来的时候,母亲流泪大哭,“是我一时想偏了,误了公主,误了姬家,更害了你啊……” 那么自己呢?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临死之前只有满心怨恨,不甘心,不肯消散踏入轮回,不肯就这样结束。 或许因为如此,才会有了这一世的重生吧。 而她被母亲一碗打胎药送了命,是不是,也不甘心?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还记得前世的事,觉得对不住姬家,对不住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可是小公主并非那种会自审错误,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的人,尽管是她未婚先孕有错在先,但母亲给她下了打胎药,仅凭这一点,她就应该深恨姬家的人才对啊?怎么反倒躲着自己,似有愧疚? 姬暮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一团迷雾不解。 因而略微沉吟,便道:“不如这样,我家就在附近不远,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先去我家,歇一歇脚,这点小伤我还是能帮上忙的。”补了一句,“太子殿下好心带公主殿下出来玩,总归还是不要闹得太大动静的好。” 这句话戳到了靖惠太子的心窝上,连连点头,“行,那就先去你家。” 阿沅瞪大了眼睛。 但是靖惠太子已经把她抱了起来,还叮咛,“别动,我抱你下去,咱们到姬家歇一会儿,让暮年给你仔细看看舌头。” 还要……,看—舌—头? 阿沅的心情像是被泥浆糊住了。 ****** 说实话,阿沅真的不想看到姬夫人。 原本前世姬夫人对自己还不错,毕竟自己是公主,她想不好都不行,可是后来慢慢回想,那时候她给自己做吃食,做小东西,不过都是为了套近乎,好把自己哄骗出去,然后才能在茶水里面下堕胎药。 热情背后,不过是虚伪的欺骗罢了。 给沁水公主下堕胎药,呵呵,真不知道是说她有胆气好呢,还是说她傻更准确一些?想一想,说不定姬暮年早就告诉他母亲,自己已经怀孕,而姬夫人却做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 只能送她八个大字,虚情假意、暗藏心机。 当然了,她讨厌自己也是正常,想让自己落胎也能理解,谁会喜欢带球的儿媳妇呢?但自己也不是m体质,就算不恨她,也肯定喜欢不起来,更不愿意见到她,再回忆起前世的那些倒霉事儿。 因而在哥哥怀里撒娇,“我不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呢,咱们多逛逛,就在店里面歇一歇,好不好嘛?” “看你急的。”靖惠太子听得meimei撒娇,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好脾气的任凭她扭动揉搓,笑着哄道:“姬府就在前面没多远的地方,咱们歇歇,还有半下午可以逛呢。” 一手抱着meimei,一手扶着楼梯慢慢下去。 刚到门口,阿沅正打算再多缠磨哥哥几句,冷不丁的,只听“唧”的一记锐利响声,像是什么东西飞速划破了空气,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一道红光转瞬划过! 什么东西?阿沅眼前一花。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居然是一支燃着火油的飞箭!隔得大约有几人远,稳稳的钉在了太子的车辇上面,那些绸啊、缎啊,都是极度易燃的东西,火苗瞬间升腾起来! 众侍卫都是吃惊愣了一下,旋即有人反应快,大喊道:“护驾!保护太子殿下!保护公主殿下!!” 有刺客?阿沅本能的往哥哥怀里一缩,急声喊道:“太子哥哥,快蹲下!” 谁知道飞箭是从对面哪个窗户射出来的?对方居高临下,越高的人目标越是明显,太子抱着自己,岂不是正好成了别人的靶子? 靖惠太子闻言,赶忙搂着meimei蹲了下去。 而姬暮年,却抬头顺着方向眺望了一眼,高声指道:“箭是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快派人去追!把楼给封了!” 说起来,他并不是太子府中的属官,但是此刻人群大乱,独他思路清晰,当即便有侍卫冲了过去,也不管是谁在下命令了。毕竟行刺太子和公主是大罪,特别是行刺一国储君,不光刺客有罪,这些侍卫亦是要被牵连的,就算主子没受伤,也会落一个清理现场不干净的罪名。 靖惠太子早就被侍卫们团团围了起来,护着进了门,退到里面,他的脸色明显有点苍白,却顾不上自己,而是一叠声道:“阿沅,吓着你没有?别怕,别怕,有太子哥哥替你挡着呢。” 阿沅闻言一怔。 哥哥在说什么傻话呢?替自己挡着?难不成有飞箭过来,他还要……,用他的身体当rou盾不成?怔了怔,下一瞬鼻子便有一点点发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