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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腰点头。 “那就起舞吧,舞你自己。”忘忧伸手把系在她腰上的长飘带取下,蒙住了朱小腰的双眼。 朱小腰站定,眼前一片红,什么都看不见。她有些不知所措,忘忧让她舞,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舞,不知道该怎么动。 忘忧退到一旁,执起琴来。 琴声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朱小腰索性闭目,静静地听起来。 慢慢的,她好像听懂了。听懂了这声音在哀怨什么、思慕什么、哭泣什么、倾诉什么。 一个小女孩,爱舞爱到了宁舞而生,不舞而死的地步。但是她所有的家人皆认为女子跳舞,是极不正经的玩意儿,那是富有人家用作yin辱女子的东西。他们非但不许小女孩学,甚至连看都不让她看。 家道中落后,小女孩被卖到青楼里去了,他们要她做些yin亵动作,说这是舞。小女孩大声的喊,这不是,这不是舞啊。那什么才是?这个小女孩又是谁? 朱小腰忽然动了,“折腰应两袖,顿足转双巾”。不仅是“流”出来的,也是“绽”开来的。罗衣从风,长袖交舞,轶态横出,瑰姿谲起。 这就是朱小腰的舞,舞的是朱小腰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块情节没完,但是卡得不算难受,都发完的话存稿箱受不了…… 朱小腰是说英雄里少见的招人喜欢的女孩子了,不会让她死的。 第93章 狄飞惊 大厅里除了起舞的朱小腰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止追命和忘忧两个人了。颜鹤发来了,唐宝牛来了,方恨少、张炭也来了。轻轻咳嗽的是苏梦枕,扶住他的是王小石,白衣如雪的是白愁飞。还有在楼上看的、躲在琴室看的、趴在窗边看的、藏在后台看的…… 朱小腰跳得那么好,那么美,那么有力,风华绝代、美绝了人寰…… “你是颜鹤发?”忘忧的声音在颜鹤发耳边响起。 颜鹤发看向弹琴的忘忧:“是。” 忘忧离他两丈来远,但是声音近在耳边:“可要去试一试小腰的武?” 没来由的,颜鹤发就知道她说的是“武”而不是“舞”。 “正有此意。” “请。” 颜鹤发飞身上了舞台。 琴声一变,铮铮作响。朱小腰身形也随着琴声变了,从飙回风转、流采成文的舞,舞成了武,她已不再飘逸俊秀,婉约娴静,反而成了驰骋若骛,英气逼人; 颜鹤发的“鹰爪手”使出,隔空扣向朱小腰咽喉。朱小腰双眼上还蒙着红色飘带,她看不到,却在最合适的时间腰身一挫。挫早了颜鹤发能换招,挫晚了便要受伤,她挫的不早不晚,刚刚好避过。小小的腰身如被猛烈的强风吹袭,柳枝飘曳,但却不折,韧性极佳的又飘回来。回来时颜鹤发已觉得右肋生出寒意,朱小腰的“阴柔绵掌”已经攻到。颜鹤发急翻疾腾,避到了朱小腰的攻击范围之外,满脸的震惊和欣喜。 朱小腰双眼不能视物,一击发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脚下一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将她轻轻一推。朱小腰随这力道站好,一只手随即取下了覆住她双眼的大红飘带。一个声音轻飘飘的传来:“站稳了啊。” 朱小腰双目由模糊渐渐适应光线变得清晰,绽开了她这辈子最甜最美的笑容:“好。” 随后上来伸手去扶她的唐宝牛几乎看得痴了,下一刻就被朱小腰伸手推到了一旁。朱小腰还是那样笑着,屈膝跪在了忘忧面前,俯身便拜:“谢姑娘成全!” 忘忧没有直接躲开,只是侧身,算是受了一半。伸手扶起朱小腰:“你本来就会,我帮你用出来而已。以后怎样,还要你自己摸索了。” 朱小腰的狂喜是个人就感觉的到,哪怕发觉那笑不是对自己唐宝牛也忍不住为她高兴起来。 忘忧放下琴,环视四周,嘟了嘟嘴:“这么多人。” 王小石摸着头笑道:“又没说不让我们进。” 忘忧道:“也是,下回挂个牌子,写上非请莫入,你来给我守门。” 王小石笑得极灿烂:“求之不得,千万别忘了啊。” 方恨少已经挤过来:“姑娘除了守门的可还却端茶倒水的?” 张炭也上前:“端茶倒水的怎么也得两个人,姑娘看我们两个怎么样?” 忘忧掩唇笑道:“很好很好,若有下次,端茶倒水的活肯定给你们二位留着。” 玩笑一阵,忘忧对苏梦枕抱拳行礼:“苏楼主,白二搂主。你们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苏梦枕回礼,微微咳嗽,只说出一个字来:“好。” 忘忧一笑:“饮酒前记得先垫几口东西,等我回去了给你做些助眠的丸药出来,配着树大夫的汤药一起用就是。” 苏梦枕只是轻咳,很快就止住了,应道:“我会注意的。” 忘忧点头,和追命一同出门。 不知怎么的,白愁飞永远都不愿回忆起的那天,冷血最后扔给苏梦枕的一句话无比清楚的浮现在白愁飞脑海中:“苏梦枕,我衷心祝你,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 坐上马车,忘忧一脸求表扬的道:“三哥,我舞的好不好?” 追命摸摸她的头:“我恐怕以后再看不得别人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