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交
当我们犯了天大的错误时,首先想到的是上天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来过,并赌咒发誓永不再犯,这个时候也是我们的追求欲最薄弱的时候。 上天给了曹唯再活一次的机会,曹唯很珍惜,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很舒服,他把自己的人生目标定得很低。 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曹唯能做的便是安静的处于某个角落,静静的观察这个世界的形形色色,能够恬淡地过一辈子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多挣点钱,买一座温暖舒适的大房子,然后娶一个温柔贤惠,宜室宜家的老婆,从此相濡以沫共度余生。 曹唯没有雄心壮志,没有心思,也没有胆子称王称霸,安分而平安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在曹唯看来,最后能够寿终正寝地老死在自家床榻之上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一类人,这类人比王侯将相更值得钦佩,曹唯正矢志不渝地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曹唯自从早上洗脸开始便发起了呆,看到倒映在脸盆里的俊逸脸庞,清秀而儒雅,帅气而内敛,不由地痴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是小半个时辰。 过了良久,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曹唯才回过神来,幽幽说道:“元宝兄,你看我是不是丰秀俊朗,帅气*人?”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曹唯身后,潘富觉得很诧异,曹唯头也不回,只凭脚步便能猜到是自己,难道他有断袖之好?早早便盯上了我? 想到这里,潘富不由地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惊疑不定,整颗心像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怦怦直跳。 曹唯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不得不说,元宝兄的体积和重量给你加了不少分,让我感觉身后有一堵墙,遮住了所有的光,我已看不到自己帅气的脸庞。而且,地震的感觉好明显呢…” “我姓潘,不姓元。”潘富弱弱解释道。 “好的,元宝兄。我这张俊逸的脸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姑娘”。 潘富:“……” 和曹唯聊天好累,主要是曹唯思维跳跃好快,潘富完全跟不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 酒永远是男人之间感情最好的融合剂,酒过三巡以后,潘曹二人便已经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了,大有约好日子烧香拜把子的意思。 曹唯也知道了元宝兄确实很有钱,父母去世时给他留下很多产业,潘氏产业从酒坊到餐饮住宿,从粮食到茶叶都有涉及,再加上潘富确实有商业头脑,将家中的生意开扩到了扬州府。 再想想自己当初翻出的五两银子,以及自己连吃饭都要和村里人“借”。 好奇怪,为什么心突然会那么疼! ………… 当开始讲起荤段子的时候,两人同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潘富的段子极有内涵,让人情不自禁地深思进去,曹秀才的段子新颖,常常让潘富拍手叫绝。 两人双眼凝视,紧握双手,像极了两只偷了荤的黄鼠狼。 “都是那个叫雷锋的贱人害的哥哥,我被他坑惨了,昨天晚上叫了半宿的房门,最后只能睡书房,那个缺德的雷锋一定生下来没**儿”。 曹唯心里默默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有”,毕竟干了缺德事,心里好虚。 “对了,看潘兄气势如虹,刚武有力,却为何夫纲不振?”曹唯睁大眼睛盯着潘富,好像喜欢窥人**的狗仔队,眼里还闪烁着兴奋,期待着潘胖子曝出点猛料。 “说来惭愧,家母生前曾大病一场,当时我在外经商,是家妻衣不解带地服侍,为我尽孝。当年我生意不好的时候贤妻也总是开导我……” 这么说起来潘夫人确实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下,女人只是男权的附庸,大户人家宴会宾时若看中妾侍,主人家送妾也是常有的事,女人都要牢守三从四德,以读《女戒》、《女训》为荣,哪怕是正室也要以丈夫为主,否则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名声就毁了。 “兄长真是重情义之人。”曹唯由衷说道。 曹唯心里想道,以后还是不要坑元宝兄了……不地道! 酒喝多之后,潘富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发誓说以后一定要成为扬州府最大的商人,以后内k都要穿金丝做的,吃饭的碗也要金子做的,被子也要金子做的。 总之,他家除了金子以外就不会再有其他材料,并询问曹唯有什么理想抱负。 曹唯不知道金子如何做成被子,听到潘富问自己的理想,眼中闪过狡黠,微微一笑道:“潘兄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说真的了。”潘富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曹唯会这么说,他看着曹唯笑道。 曹唯说道:“一个好男儿当然要封王拜相,为国家富强尽心,为千万百姓尽力,有诗为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的心里只有国家,只有百姓,就算死,我也要死于为国为民上,我是人民公仆,我是……” 听到曹唯连绵不绝,冠冕堂皇的话,潘富忍不住心里鄙视。 假的,一定是假的,就算大明朝有圣人,也不是曹唯这样的,一看就是一个滑头,虚伪起来毫无底线。 人至贱,则无敌! “好了,贤弟,那你和我说说你的假理想是什么?” 曹唯微微一笑道:“我想有一座大宅子,里面有池塘,有假山;娶一位娇妻,温柔绝色,宜室宜家;还要有好多美丫环,调琴听曲。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噗呲……”潘富没忍住,把刚喝的一口酒吐了出来,就那么愣愣地望着曹唯,脸上满是惊骇。 潘富苦笑道:“贤弟真的是性情中人。” “潘兄,你说朋友有通财之义,所以我打算跟你借五百两银子。” “我说了吗?”潘富捶捶脑袋,第一次觉得今天喝多了。 和曹唯喝酒好危险,很有可能有破财之灾。 “那五百两银子的事?” “好说,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