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阿加塔
汽车摇摇晃晃的载着一众苏军朝前方开去。 这支车队很怪异，因为每辆车的驾驶室里都坐着身穿两种军装的士兵……主驾驶室是德军士兵，副驾驶室则是全副武装的苏军士兵。 车队刚开出不久就被拦了下来，一名德军哨兵用手电筒照了照副驾驶室的“苏军士兵”，然后会心一笑，问“证件！” 驾驶员很快就将证件递了上去，哨兵用手电筒照了照证件又照了照驾驶员，然后就把证件递还给了他。 “你不会想检查他的证件吧！”驾驶员说，然后就和哨兵哈哈大笑起来，坐在副驾驶位的“苏军士兵”也跟着陪笑。 这是一个笑话，因为谁都知道这些伪装成苏联士兵的人是不可能随身携带德国证件的，这只会使他们暴露身份。 而这，恰恰也成了苏军士兵们没有证件的最好的理由。 德哨兵没有发现的是，坐在副驾驶位的苏军士兵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一旦他们被识破，那么第一时间就是干掉驾驶员……这也是驾驶员不敢有什么想法的原因。 舒尔卡是这么对德军俘虏说的“我们没有其它的想法，我们只是想回到自己人那，而你们也一定想活着回家，是吗？” 德军俘虏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互相帮助呢？”舒尔卡说“你们帮我们通过这道战线，而一旦我们达到目的地……我保证放你们离开！你们甚至可以开着你们的汽车返回，而且你们运送的物资也都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什么事！” 这条件的确很诱人。 但德国人也不是傻瓜，少尉问“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们？” “这么说吧，少尉！”舒尔卡说“我们的计划是伪装成勃兰登堡部队，所以我们才会穿着苏联士兵的军装坐在你们开的汽车上，明白我的意思吗？” 少尉显然是被这个大胆的计划惊呆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我明白！” “很好！”舒尔卡说“所以，你应该知道，当我们穿过德军战线之后，不可能一直坐着你们的汽车一直开往苏军方向！” 少尉又点了点头。 这不难理解，在夜里开着十几辆德式汽车往苏军方向横冲直撞，那就跟找死没有多大区别。 “只要到达中间区域！”舒尔卡说“我们就会下车步行，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少尉想了想，就说道“你们可以在这时候杀了我们！” “也许可以！”舒尔卡点了点头“但你们知道，背后就是德军防线，有许多你们的人盯着我们，如果我们对你们动手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少尉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德军会在第一时间看出异样，然后机枪、大炮……虽然不可能将这些苏军士兵全部击毙，但至少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想了想，少尉就应承了下来。 少尉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是一种双赢，尽管他们是敌人，但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仇恨。 于是，车队就这样上路了。 舒尔卡坐在第一辆汽车的后车厢里的最末一排，德军少尉就坐在舒尔卡对面……这是因为舒尔卡能用英语跟少尉交流，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还有可能互相掩护。 第一关顺利的通过了，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舒尔卡隐隐听到坐在旁边的阿加塔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接着又紧张的大口呼吸。 “放轻松，阿加塔！”舒尔卡说“我们会没有事的！” “可是……这太疯狂了！”阿加塔回答，过了一会儿她又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谁，舒尔卡，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我不是谁！”舒尔卡回答“我只是想活着！” 坐在对面的德军少尉也在一直打量着舒尔卡。 “有什么问题吗？”舒尔卡问。 “不，没什么问题！”少尉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 “所以你想记住我？”舒尔卡笑着摇头“少尉！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因为我可能会为了不被你记着而改变主意！” “不，你不会！”少尉说“我相信你！” 舒尔卡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少尉，特别是你的敌人，要知道这是战争！” 少尉没说话，因为这时车队已经驶进了德军的防区。 公路两侧到处都是在构筑工事的德步兵，还有出了故障在路边进行紧急维修的坦克，以及刚挖好不久正一发接着一发的朝前开炮的炮兵阵地。 几名德军士兵注意到汽车里的“苏联士兵”，于是冲他们吹起了胡哨。 接着车队又被拦了下来，这一次例行检查的人比较多，一名上士走到后车厢用手电照照里头，然后光线就停在少尉的脸上。 上士朝少尉挺了下身，问“长官，我还以为你们是运弹药来了！” “不，他们可比弹药还重要！”少尉朝周围扬了下头。 “哦，说的没错！”上士点了点头，接着手电筒的光柱就在“苏军士兵”脸上扫来扫去，然后惊叹道“上帝，你们伪装得太像了，跟那些与我们作战的伊万一模一样，甚至还有女兵……” “是的！”少尉回答“女兵总是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叫什么名字？”上士问，手电筒光柱停留在阿加塔脸上。 上士似乎被阿加塔的美貌所吸引，或者对像阿加塔这样一个女人也能成为勃兰登堡部队的一员并混入苏军阵营作战的这种行为十分赞赏。 舒尔卡暗道不妙，上士这自作主张的献殷勤很可能会使所有人都暴露，因为阿加塔不会德语。 还没等舒尔卡反应过来，阿加塔已毫不客气的用俄语回应“你最好放快点放我们过去，你这个混蛋，我可不想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德军上士一阵错愕，他显然没听懂，但从阿加塔的表情和语气也可以看出是在骂人。 “哦！”少尉笑着解释道“抱歉，上士。他们受命要完全把自己当作俄国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