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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很多工作人员最近都在追这个综艺,看宋亦上的眼神自然变了,能唱能跳脸还好的小哥哥简直就是舞台之光,只能让人纷纷感慨没落顶流依然吊打小新人,宋亦上的专业能力不仅在这两年没有退步,反而更强了,简直是节目里最惊艳的存在。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你觉得他是一滩烂泥的时候,他却在其上开出了一朵奇异的花。 灯光从两个方向一起打过来,餐桌上,长着陶未的脸的何历与陶父陶母共进晚餐,怀疑的种子种在心里之后,何历边吃饭边和两位老人聊着往事。 老演员在圈里都是有名望的长辈,和纪嘉奕关系不错,纪嘉奕难得温顺,对二老也是尊敬有加,讲戏时不仅让宋亦上好好学习,也让老人们关爱后辈。 现场嘈杂错乱,水晶灯落下的光散在桌上,现出琉璃般的影子,何历拿着汤勺和碗,为陶母盛着热汤。 颀长的身影立在桌前,何历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灰白服,一边稳稳地帮陶母盛汤,动作很轻缓,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套着何父的话。 “公司大力整治废水排放那一年,我还非常小吧?”谈起了陶未小时候的事情,何历的措辞变得模糊起来,他并不知道陶未小时候的那些顽皮事儿,偶尔以笑容回应。 “当年是因为事情被人发现了,赶在报道传出去之前把污水处理了,不然公司要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更不容易啊。”陶父专心致志地剥着虾,一截虾尾很快被他干脆利落地撕了下来。 何历的动作微微暂停了一下,宋亦上的神情有刹那间的木然,他看着那盆鲜美的浓汤,突然间握紧了勺子。 “事情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何历又问。 陶父吃完虾,拿湿巾擦了擦手,又扶了一下自己的镜片,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何历:“有些事情没什么好讲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把公司从一个小企业带到这么大不容易,你哪里知道我当年的辛苦。” 何历拿着汤勺在碗里搅动着,看似有目标的找某种食料,又似随意翻动。 陶父不想说,倒是陶母勾起了回忆:“当年的事儿,既闹得大,又没闹太大,有位记者添乱,当时你还太小,我好几晚没睡好觉,但最后虚惊一场,事情平稳解决了。” 听到记者两个字,何厉的手停了下来,汤勺和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把粥放到陶母面前,面容平静无波地问:“什么记者?” “记者啊,”陶母的话还没说完,何厉的手机铃声响了,陶未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祸,急需他赶过去处理。 何厉站在桌前看了陶父三秒,最终决定先去帮陶未解决麻烦。 这一幕戏抓的都是人物的表情和动作,纪嘉奕磨的时间有点长,宋亦上在一边拍着,围在包围圈外的人却炸了锅。 因为在当晚播出的男孩的舞台节目里,宋亦上被淘汰了。 一时间节目组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这是人们原本没想到的,当所有人等着继续看那个男孩时,评委们却关上了这座门。 声嘶力竭的讨伐像浪潮般涌起,不满和质疑声此起彼伏,宋亦上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离开摄相机后,看见对面的人群中一片唏嘘,还有几个小姑娘红了眼睛。 有人在朝他喊加油,还有人直接冲上来抱了抱他。 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网络上舆论的声势更为浩大,宋亦上也没想到他再次钻进大众的视线里,竟然是靠自己的淘汰和离开。 节目组官博评论被沦陷,为他出声的人把话题炒上热搜,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从刚拍完戏身边人的反应宋亦上便感受出不仅这个节目火了,或许自己也要被人重新认识了。 那一晚的愤怒声从未止歇,男孩的舞台声名狼藉,有很多人因为气愤一夜无眠,也有很多人熬夜忆往昔黄金岁月,但宋亦上却因此睡了个安稳觉。 很久很久了,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蓝可接了很多来电邀约,钱余脸上容光焕发,他们像夜猫子一样熬夜看着网上的舆论走向,很久以后,他们重新认识一夜走红这个词。 媒体和记者是最敏锐的,第一天一大早,便有一窝蜂的人堵在宋亦上住的酒店门口堵人,照相机的闪光灯重新照在宋亦上脸上的时候,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迎面扑来,宋亦上看着眼前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一时之间不会说话。 他只知道,所有的信号都在告诉他,男孩好像真的重新走上舞台了。 宋亦上不是唯一被包围的人,和他先后下来的人还有纪嘉奕,于是明星导演为他分散了一部分火力,众人渐渐把他俩围在一个圈里,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每个人都发声,乱哄哄的一片,反而没了声音。 宋亦上和纪嘉奕之间还有点小冷战,但被记者们一围,反而报了团,周围的声音乱七八糟,宋亦上也不知道要先回哪个,或者说他还没做好重新与媒体人打交道的准备,于是主动和纪嘉奕聊起了天。 纪嘉奕对记者们还算克制而有理,但他从下楼开始便不停咳嗽,没咳一下,宋亦上的脑袋便往旁边转一次。 “生病了吗?” “没有。” “没生病你为什么咳嗽?” “咳嗽是我的事情。” “难道我不能问一问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