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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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联乃一奇联,乃是老朽昔年求学的时候,一个乞丐向老朽所出,但老朽一直以来都无法对出下联,思之汗颜啊。” 申老先生这次的神色倒不似先前那么激动,显然他也不认为王肃观等人能够将这一联给对出来。 王肃观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个对联他以前听说过。 在这个异时空中,竟然也有同样的对子,更巧的是,他知道下联。 他隐约记得前世在看电视的时候偶尔看到过这个对子,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没想到便一直记到现在,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王肃观看了看身边的几位美人儿,除了同儿之外,都在苦思,倒是贝蓉蓉樱唇微动,可旋即又摇头,倒像是已经对了上来,但并不满意似的。 可不能让贝蓉蓉抢了风头,王肃观忙道:“下联我对‘寒热温凉恭俭让’。” 寒热温凉乃四种感觉,温良恭俭让为五种德性,中间既有重复,又有谐音,对仗工整,简直是个绝对。 申老先生全身大震,老泪纵横。 苏婉怡等人也美目流盼,眼中直冒小星星。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文采风流 “大哥好厉害!” 同儿一见众人的神色,只怕大哥已经对出对子来了,当下拍手大赞,雀跃不已。 苏婉怡却奇怪不已,相公连什么是五音八律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出这个对子来呢? 王肃观谦逊的道:“倒教先生见笑了。” 贝蓉蓉看了王肃观一眼,王肃观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高大起来了,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了,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好。 不过,她心中雪亮,王肃观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反而,他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一般,让人那么的不可触及。 老先生将王肃观大赞一通,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王肃观则装模作样的谦虚着,心中叫苦不迭,这么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请看下一联。” 老先生已经将王肃观视作神人了,缓缓打开下一个卷轴,这次对子也非常不易。 暑鼠凉梁,提笔描猫惊暑鼠! 王肃观看得头都大了,心中直打鼓:“这个对子可没听说过啊,该怎么对?” 见王肃观一脸为难的样子,老先生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毕竟绝对要是被王肃观再轻易的对出来,那他显得也未免太不堪了。 哪知,正在老先生将目光放在王肃观身上时,苏婉怡已盈盈起身:“这个下联,我对‘饥鸡盗稻,呼童拾石打饥鸡’。” 王肃观听了个稀里糊涂,不过最后的几个字却听清楚了,他无比邪恶的想:“打鸡*鸡?婉怡会对什么打鸡*鸡出来吗?” 贝蓉蓉看了苏婉怡一眼,不由肃然起敬:“她倒也有几分本事。” 老先生也琢磨了一下,赞道:“对得好,对仗工整,意境贴切,当真是绝对啊!王兄弟,尊夫人高才啊。” 被苏婉怡抢了风头,贝蓉蓉精神一振,准备再下一局上面扳回来,迫不及待的道:“先生请出下一个对子吧。” 看到对出了他的“玛瑙原非玛瑙”绝对的贝蓉蓉如此急切,老先生剩下的话也省了,直接打开下一个卷轴。 泥肥禾尚瘦! 这个对联较短,王肃观想了想,也明白了里面的玄机,说的应该是“尼肥和尚瘦”,他很不以为然的想:“尼姑肥,和尚瘦,这不是颠倒着玩吗?不过要是反过来,这个上联也不通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贝蓉蓉已接口道:“我对‘晷短夜差长’。” 贝蓉蓉的对子,王肃观压根儿就没有听懂,不好意思当发问,便小声向身边的同儿请教:“什么是‘晷短夜差长’?” 同儿苦着脸道:“大哥,你不要问我了,她们都好厉害,我一个也不会对,呜呜。” 王肃观宠溺的在同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苏婉怡琢磨了一下贝蓉蓉的对子,也啧啧称奇,在王肃观耳边小声解释道:“这个下联的谐音是‘鬼短夜叉长’,原对子当中的晷是日影,前后对照,工整的很,这贝蓉蓉确实厉害。” 王肃观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不再多问了,免得闹笑话。 老先生又将贝蓉蓉称赞了一番,然后打开下一个卷轴,一时绝对四出,王肃观看的是目不暇接,偶尔见到一两个以前听说过的呃对子,倒也能接上,可风头全都让贝蓉蓉和苏婉怡抢走了,尤其是贝蓉蓉,对对子还真有一手,越对越起劲,大有要将苏婉怡彻底打败的气势。 老先生对她们之间的较量也不加理会,斗文之时意气之争,在所难免,不过他的绝对被王肃观一行人无一遗漏的对手,老先生实在是老怀大畅。 王肃观看到小帘、梅夫人、同儿三个郁郁不乐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妙,小帘和同儿倒也罢了,就跟着凑个热闹,可是梅人知提出来翰轩大学堂的,如今她才对出了两个对子,得帮帮她才成,可别让梅夫人起了心事。 不过也难怪,贝蓉蓉和苏婉怡都是出生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她们从小耳濡目染,便在文墨的环境中长大,自然要比其他人高上一筹。 这时,老先生亲自研磨,将对联一一记下,哪知研磨时用力过大,墨汁飞溅到他的眉毛之上。 申老先生也不以为意,,继续研磨,可王肃观陡然想起一个对子,忙起身笑道:“我这儿忽然想到一个上联,诸位若有兴趣,可以试对一下。” 申老先生忙道:“王兄弟请将。” “我先声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莫怪。”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听好了,我这上联是,先生磨墨,墨溅先生两脉墨。” 王肃观应景而出联,虽然有些不敬,但老先生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称赞王肃观思路敏捷,随口一联,便是如此绝佳之句。 苏婉怡也暗暗称奇,相公的这个对子确实不容易对,更难得的是他应景出题,却又难了几分,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他有这等才思。 在所有人苦思之际,王肃观跟梅人知使了个眼色,让她往那个守着火盆的书童看去。 梅人知稍一沉吟,感激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刚欲说出自己的下联,却听到申老先生已然接口道:“老朽勉强凑出个下联,上不了台面,还请几位不要见笑。我这下联对‘牧童伐木,木伤牧童二目木’。” 王肃观啧啧称奇,申老先生虽然年纪老迈,但还真是才思敏捷,这么快就对出了下联,而且如此工整。 “先生高才!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王肃观大赞一声,嘴上说了什么,心中根本没想,对他来说,这种话已经近乎于机械化了。 他又向梅人知使了个眼色,鼓励她说出自己的对子,梅人知精神一振,勇气倍增,起身道:“奴家这儿也有个对子,还请老先生不要见笑。我这下联对的是‘童子烧煤,煤爆童子双眉煤’。” 申老先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去看正在屋中守火的书童,心中感慨不已,王兄弟应景出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应景对对子呢? “王兄弟的对联出得好,尊夫人的下联接的更好,老朽自愧不如。”申老先生一脸落寞的道。 梅人知有些心虚,刚才多亏了王肃观提醒,方才对出这个对子,不由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贝蓉蓉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她可是看到王肃观与梅人知眉来眼去了,心中那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不过却有些酸溜溜的,可人家毕竟是夫妻,她只是一个外人,哪能插足别人的事情,也默然不语。 申老先生大赞,王肃观谦虚,不仅是自己谦逊,还替几位夫人谦逊一下。 申老先生的笑容忽然敛去,郑重其事的道:“老朽只有最后一副对子了,几位若能对上,老朽多年的心愿全部达成,今后有什么老朽能够帮上忙的,任几位开口。” 王肃观心中好笑不已:“一个学堂里面的教书先生,有什么能够帮上我王肃观的。”可是这话他可不能说,不然好不容易塑造的君子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申老先生缓缓将最后一个卷轴打开。 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这个对联也是绝对啊,一时间贝蓉蓉等人都陷入了苦思。 王肃观也头疼不已,这个对联以前没听说过啊,这下无法再让小帘和同儿出出风头了。 稍稍沉吟,苏婉怡和贝蓉蓉同时叫道:“我有下联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隐隐有小火苗乱窜。 “你们俩都有下联了?”王肃观一奇,大言不惭的笑道:“也好,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不再试对了。” 苏婉怡白了相公一眼,心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对出,偏偏说的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贝蓉蓉也暗哼一声,抢着道:“我这下联是‘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鷃,物类相同’。” 王肃观正在琢磨着这个下联,那边的申老先生已经大赞出声了:“对得好,对得好啊,老朽也对出了几个下联,可自问没有一联能与贝姑娘的相提并论。” 正在申老先生大赞之时,苏婉怡也道:“我的下联是‘山中猿,湖里鸳,海底鼋,处物亦非’。” 苏婉怡的下联,明显比贝蓉蓉的要大气的多。 王肃观刚要拍手大赞,忽然灵机一动,也有了一个下联。 他心跳剧烈加快,因为这个下联,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高人隐居学堂 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天外鹂,山内狸,海中鲤,物种不同 王肃观在苏婉怡的对子上改动了一下,仍旧不失大气,自己也无法判断这个对子好不好,但是这个对子确实他凭借着真本事对出来的,一时欣喜若狂,比前几次出风头还要让他开心。 苏婉怡等人见相公也对了出来,无不开心不已。 王肃观今日对出了不少绝对,又应景出题,可谓出尽风头,几位夫人自然对他的文采再无怀疑,可是她们想不通为何王肃观对出这最后一联,会像发疯一样的开心,不由大眼瞪小眼,有些疑惑。 申老先生倒没有多么奇怪,他早已陷入了无尽的欢喜之中,对王肃观一行人的行为也不以为意。 贝蓉蓉看了王肃观一眼,琢磨了一下王肃观的下联,确实比她的下联要大气的多,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的胸中确实有些沟壑,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她原来看王肃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上次被王肃观提出政治婚姻之后,更是觉得这家伙处处可恶,处处讨人厌,但昨日他松了石膏雕塑,今日又表现出如此才学,联想到他的科学教、水果牌、同花顺、火器、石膏雕像,这家伙变得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贝蓉蓉在对对子的时候,占了上风,心情大好,竟从怀中摸出了三颗骰子,跃跃欲试的道:“先生,既然对对子这么开心,咱们再赌一局如何?” 王肃观忙跟她挤眉弄眼的道:“老先生是风雅之人,你不要给我丢人了,成不?” “我是你什么人,丢你什么脸了,哼!”贝蓉蓉白了王肃观一眼,心跳忽然加快,期冀的望着王肃观,似乎要等王肃观说一句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申老先生倒不以为意,呵呵一笑,看着贝蓉蓉手中的赌具,眉头一皱,吟道:“贝者是人不是人,因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 贝者,指赌徒,第一句说的赌徒不是人;第二句“今贝”是个“贪”字,意思是因为贪念而种下祸根;第三句中“分贝”是个“贫”字,自然是说钱赌光了;第四句的“贝戎”是个“贼”字,说输光了钱就只能成为贼了。 他随口吟的这首诗,王肃观是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苏婉怡、梅人知、贝蓉蓉都反应过来了,贝蓉蓉被老先生如此讽刺,如何不怒? 不过老先生自然带着几分说教的语气,是想让贝蓉蓉放弃赌博,倒并没有什么恶意。 老先生能够随口吟出一首诗,便如此不凡,确实非同小可。 贝蓉蓉气得脸色涨红,对老先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她咬着牙,哼道:“煮茶老翁煮茶语,轻薄贝者哂不休。吾辈身与财俱灭,不废天转古河流。” 贝蓉蓉张口就来,毫不退让,意思是说:你煮茶的煮茶就好了,却跑来嘲笑我们赌者,就算我们赌者死了,输尽了家产,世界还是与往常一样,与他又有何关系,要老先生多管闲事。 不过贝蓉蓉已经说的够委婉了。 王肃观虽然没有听懂,不过他察言观色,也知道二人争锋相对起来,不由着急起来了,走到婉怡的身边,小声问了一下,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迷惑不已,刚才还对出不少绝对的相公怎么忽然间又便笨了,不过还是替他小声解释了一下。 王肃观吓了一跳,忙跑上去致歉道:“先生莫怪,我这位朋友一向如此,她没有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