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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父亲在实情被揭开、撕破后能说出多难听的话、会有一副多难看的模样,林笙心里定然有数的。 也正是因为他太过的明白和有数,才不想廖慕阳接触到这样的一个人。 他知道自家哥哥很厉害,面对这样一个人不会害怕也不会留下什么难以抹去的阴影,但他就是不想廖慕阳看见这样的不堪,哪怕是在记忆中留下一丝一点的印象。 「哥哥,我父亲说话很难听的,你…」 比划的手势到你字终止,林笙似乎反应了过来自己又在下意识的逃避,他想和廖慕阳说算了、不要去见林书平了。 但这话终究不太现实,即便是避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乱七八糟的事一天不解决,就永远都会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 反之要是不避,那就肯定要正面交锋,林书平给林笙带来的阴影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摆脱,要是不见到还没多大的异样,一旦面对面碰上了,那份恐惧和害怕林笙难以轻易缓和。 光是这情绪都难以控制了,又谈何去解决这事,更何况他们是血缘、法律意义上的父子,没死没残的家暴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呢? 教训孩子?气过头了?有什么证据是他打的?林书平多的是借口来反驳家暴这两个字眼。 沾染了血缘关系的事,永远是连法律都难以剪断理清的。 廖慕阳垂着眼看着眼前因为林书平三个字复归不安胆怯的小朋友,只愈发压不住心间对于林书平的躁怒,只是有再多的怒气廖慕阳也不可能在林笙面前表露半分。 他的小朋友对于愤怒、高声斥骂的情绪已经够敏感了,他不想再看见小小一团的人被吓到控制不住地微颤发抖,也永远不想看见那双软润的葡萄眼里露出一点点的恐慌、贬损的小心翼翼和自卑。 “笙宝,一味的忍耐和逃避是不会让人生出一丝愧疚的,那些欺负和虐待只会愈发的变本加厉,而不好的事情我们总要解决的对不对?” 廖慕阳抬着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小朋友的脸,干燥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擦过林笙没绑纱布的那只眼睛,带去了上面微微的湿润。 微垂的眼睛在昏暖的光线中布满了温柔的认真和不罢休的坚定,他看着怀中满身伤还未愈的小朋友,柔声问道一句。 “笙宝相信哥哥吗?” 微哑的声线布满了亲和,却不难听出里头想要给予而出的安全感。 林笙也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那话语间的深意,他看着让他在十八岁才体会到温柔和安全感的人,直将那小脑袋扎进了廖慕阳的胸膛,在那温热的皮肤上蹭着脑袋,认真且坚定地点了点头。 廖慕阳搂紧了怀中的小朋友,垂头在那柔软的发顶亲了亲,紧接开口:“好,哥哥保证,从今天开始永远不会再有人能伤害笙宝,谁也不行。” 第107章 撕破脸皮 林书平看着迟迟不开、也无半点回应的门,平日里一面斯文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那拍门的手、踢踹的脚也只愈发的激烈。 本无车停的院子停了车,让林书平确信这外表看着没开灯、无人的房子里头定然是有了人。 而那院门还照旧像是早上一般忘了关上,大咧咧的半敞着,这本是没注意下生出的产物,可在林书平眼里却被极端地认成了是一种挑衅。 这种高度自负的脑回路,真的是一般人所理解不了的。 砸门声还在继续,安顿好小朋友下了楼的廖哥,从沙发上拎了件干净的棉T穿在了身上,那脚步走的一步不停,伴着震动的砸门声速度走到了门口。 他站定在门口,抬手捏住了把手毫不收力地用力朝外打开了门。 厚实的防盗门加上廖慕阳的力气,被毫无预兆地甩到了离门极近的林书平身上,直碰的他刹不住脚地往后仰去,在摔的边缘摇晃许久才回神站稳。 廖慕阳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书平面无表情,那双平常慵散的眼睛里也只堆满了恶厌和怒火两个字眼。 林书平微微上移着视线,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人,那本最后想做出道德制高点的伪装,也在这一刻心里有数地被收了回来。 话痨加好好先生、儒雅温和的父亲,两人的人设在这剑拔弩张的一面中彻底撕破。 林书平已经没有心情再去顾及眼下他的形象了,廖慕阳严重的、赤裸裸的厌恶让他明白林笙约莫是已将所有事都告知了眼前这个人。 而多年都已习惯浸泡在旁人敬仰、夸赞眼神中的林书平早已接受不了这许久许久未见的情绪了,这让他有了一种被透视的难看以及…恼羞成怒。 “让林笙立刻回家。” 林书平压着那被如同被抽筋剥皮般看穿得极度心虚和不自在,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廖慕阳看着眼前明显开始紧张心虚的人,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滚。” 一个滚字染着嗤笑说的丝毫没有回转余地的,毫不留情面地落在了林书平的耳里,林书平那被追捧惯了的虚荣心在一瞬不断的遭受一次次的重创,甚至是让他有了几分将要歇斯底里的情绪。 “我是林笙的监护人!我有权让他立刻回家。” “你这种行为属于变相软禁和拐骗!是犯法的!我可以立刻报警抓你!” 一般人听到报警和犯法这四个字眼,多少会有些不想惹麻烦地慌了神,而林书平就是试图揪着这份人性惯有的弱点来一招制胜,可惜他碰见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