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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后,洗涮完毕入睡。婴儿一个人占了张大床,在我看来着实浪费资源。但想到他之前可能是一直同那精神不太正常的粉发女人一起睡觉的,那这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本以为这个说话成熟过头的咸湿小婴儿会大吵大闹提出什么过分请求,比如埋胸裸睡什么的,不过他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星星点的睡衣,跳上床躺下对我说了声“晚安”,立刻非常夸张地从鼻子里冒出了泡泡。 “……晚安。”真像是漫画里的画面。 我盯着婴儿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按压住了自己想捅破他鼻子里冒出的泡泡的冲动。 或许婴儿所说的情人什么只是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会和比自己年长20岁左右的女人交往呢。 ……恋母什么的真讨厌啊。 ——次日—— 醒来的时候发现婴儿依旧换上了那身一成不变的可笑西装,坐在窗口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支黑色的手枪。他看到我爬起来之后,努了努嘴问候说:“早安。” “……早。”头痛地脱下睡衣开始换衣服,果然在别人家始终还是睡不好,醒来后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胀。 换上制服后准备去洗手间刷牙,婴儿突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昨晚你的梦话太吵了。” “什么?”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顿感有些不解。 我有说梦话的习惯吗?迷迷糊糊醒来后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梦了呢。 婴儿面无表情地注视了我片刻,突然微微挑起了唇角,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信长公,不要走。’信长是谁?” “…………”我几乎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快了一拍,立刻扭过头,冷冷地说:“你听错了。” “我不会听错。”婴儿肯定地说:“你刚才的反应明显是心虚的表现,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我的观察从来都没有出错过,那让我来猜猜,那个信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婴儿眨了眨眼睛,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般来说普通的日本人都不会以‘信长’这个名字来命名,对他们来说这是值得纪念的战国时代名武将的名字,因此你在睡梦中用非常不甘的语气喊出的那个人也许是真正的织田信长,或者只是某人的一个花名,那个某人我们就可以有多种设想了:情人或者亲人。但显然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存在,蠢纲在昨晚见到你的时候不像以前那么惊恐,因为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幽灵消失了,那么我的答案就是……” “够了!”我大吼一声打断了他,愤恨地扭头瞪了他一眼。 一针见血的犀利,我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简直像个怪物一样敏锐。 “我可以借胸膛给你哭泣哦。”婴儿平静地说道,他看起来似乎相当的愉悦。 “不必了,谢谢。”我咬牙切齿地说“别多管闲事”,然后拎起书包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回到一楼的时候看到纲君的母亲正在张罗着早餐,她注意到我后温和地笑了笑:“啊,是小翠,你起的真早呢,早餐还要稍等一下哦,听reborn说你很喜欢吃绿色素菜,我就给你准备很多素食。” ……那个混账小婴儿! “不,我不饿,谢谢您昨晚的招待。”我奔到楼下朝她鞠了个躬,又转身跑向正门口:“我该走了,再见。” “哎?吃点东西再走吗。”纲的母亲失望地说:“难得有女孩子来我们家坐客……阿纲竟然变得受欢迎了,mama好感动。” “……伯母再见。”我套上鞋子,狼狈地拉开大门跑了出去。 真有点后悔昨晚留宿在纲君的家里了,即使跑到墓地去和幽灵们一起看星星都比被人揭疮疤要好。 唉,这种讨厌的生活。 跑到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牛奶,边吃边跑向学校。 今天一整天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在下课后,突然收到了安娜的式神带来的信件。 那时我正打算去医院看一下父亲,突然有只褐色乌鸦撞碎了教室的玻璃飞了进来,把几位同学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安娜的式神,于是当机立断拎起书包逃出了教室,那乌鸦一直追着我飞进了女厕所,然后对着无路可逃的我的脑袋一阵猛啄。 “够了啊!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抱住脑袋跳着脚叫了起来,那只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停在盥洗台上,然后非常傲慢地对我抬起了绑着纸条的右脚。 式神就和主人的脾气一样坏。 好在是放学后的时间,这时洗手间里没有其他的女生,我皱眉取下了它右脚上的纸条,展开一看,竟然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六点以前到我家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只是这种留言为什么不直接发短讯给我?竟然还要大费周章地让式神给我来送信。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只乌鸦嘎叫了两声,又撞破女洗手间的玻璃飞了出去。 我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再次郁闷了起来。 啊,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如果让那个风纪委员长抓到的话,除了被处分以外还要做出赔偿…… 于是把纸条塞回口袋,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洗手间的门往外张望了一眼,见没什么人在外面晃悠,这才赶紧拎起书包冲了出来。 乘了一站地铁下来飞快地冲向叶家,到达目的地门口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5:35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