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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推门听到这一句的汪睿诚:“……” 他想假装没听到,奈何身后另外几个人也已经跟上,听到从门缝里溜出来的这一句后,全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这下汪睿诚就算想装聋也没法装了,直接提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一巴掌扇在嘴欠弟弟的后脑勺上,怒道:“别给你小喻哥捣乱,跟我出去。” 而就在他这句话说完的瞬间,老金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刷子和卷发棒,道:“可以了。” 汪易北扭头看向他哥,十分无辜的对他哥摊了摊手。 汪睿诚:“……” 好,是我多余。 喻谷没管这兄弟俩的日常打闹,注意力很快被刚进门的几人吸引。他站起来,微笑着和每一个前来看他的朋友们打招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薛岑身上。两人彼此谁都没有开口,但心口却过电似得全都明白。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在后台闲聊了会儿,直到演出就快开始,一众不相干人士才自觉的默默退出。薛岑刻意等其他人先走,他落在最后,走之前,他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给喻谷飞了个吻,又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喻谷立马笑弯了眼睛。 “笑!笑!现在笑这么开心,待会儿小心乐极生悲,在你朋友面前演砸了!”喻谷那位傲娇师父嘴一歪,头一偏,做出一个明显不满的表情来。 这要是不熟悉的人,八成会被他的表情唬住,以为他是真的脾气不好。但喻谷与他认识这么久,朝夕相处,早就已经把他的脾气摸透,于是表面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偷笑,随即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板巧克力来,道:“师父,吃吗?” 他师父的眼睛立马亮了几分,却极力忍耐,假装自己并不嘴馋。 “还是吃点吧。”喻谷一边说一边动手把巧克力连同包装纸掰开,“待会儿要上台,您晚上又不吃饭,别演一半晕在台上,那才真是‘乐极生悲’了。” “嘿你这臭小子!”师父撮着牙花子刚想骂人,下一秒手里已经被塞了整整半板的巧克力,他眼睛盯着自己手心,鼻子里不断涌入浓香的巧克力香,默默地一咽口水,连同他想骂的人一块儿咽了回去。 喻谷孝敬完了师父,这才起身把剩下的半板巧克力给其他人分了。 吃好喝好整理好,表演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们这就收起所有玩闹心,静下心来,准备演出。 他们今天表演的这台剧,剧本是根据一个真实故事改编。说的是一个城市富家小少爷,因为贪玩被拐走,几经辗转被卖至农村,还是那种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小少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五谷不分,还脾气贼大,开始闹得不行,成天搬出他那不知在哪个旮旯里担心他的爹,“威胁”村儿里买下他的人赶紧送他回家,不然他老爹就开着飞机坦克,轰平碾碎这个小山村,然而他“威胁”的实在太过无力,别说村里的成年人不信,就是一向耳根软容易被骗的老人和小孩也拿他说话当放屁。小少爷几经威胁未果,愤怒之下只好高抬他尊贵的双腿,自己往大山外边儿走,可惜没等走多远,他自己又回来了——走的时候,他还是白白净净的,衣服片尘不染,回来时候已经变成个泥猴,收养他的那户人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原来他们这座山极高极险,且山外有山还有山,要想成功脱逃,不仅得背上几天的干粮,甚至还得多准备几双鞋,而且山里到了晚上还有野兽畜生,手上没个几下子的,一个人出山基本没什么可能。 小少爷出逃未遂,就跟村里人赌气。平时白天,村里人该下地干活的干活,该出门的出门,全都各干各的,唯有他屁股像是涂满一层厚厚的胶水,始终不离一方小凳。村里人也不管他,也不催着赶着让他干活,但是到了吃饭时候,谁付出了劳动谁就有饭吃,劳动的多的,自然得到的饭也多,至于像小少爷这样的,那是一粒米都分不到的。 小少爷开始两天还脾气挺硬,宁可饿着也不低头,到了第三天,他就开始熬不住了。偏偏其他人吃饭总要围着他吃,像是故意整他一样。那在小少爷眼里看着如猪食一样的糟糠,也不知道被灌输了什么魔法,居然带着nongnong的香气围着他打转。小少爷最终还是因为一口饭妥协了。 但是妥协并不代表他就忽然肩能扛手能提了,他依然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分,甚至正忙没帮上,还频频给村里人帮倒忙。要不是别人知道他被饿了许多天,一切为了吃饭,他们都要以为这小兔崽子是故意为之,专程来给他们搞破坏的。 小少爷在饭食的驱动下,终于摘掉了满身的傲慢,重新做人。他从怎么分辨识别植物食材,到如何使用各类工具,到怎样和辅助劳作的小动物们产生默契,与它们相互配合下地干活,再到怎么通过自己的手,把丰收的食材变成可以下肚的饭菜。 他在这个陌生又渐渐熟悉的环境中一连生活了十年,十年后的某一天,他怎么被意外卖来的,又怎么意外的与他的生身父亲来了一场绝世大重逢。 再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两鬓斑白,曾经在他眼中无比挺拔的身姿也略微有些佝偻弯曲。他见到了他想念了十年的父亲,可在父亲认出他来之前,他却转身就跑。 父亲与他毕竟血脉相承,虽然他与走失时的相貌早已相差甚远,但父亲还是凭借他们的亲情将他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