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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换了去医院时只穿过一次的白毛衣、酒红色千鸟格百褶裙,打开房门惊恐的望着他:“真……真的吗?” 程昀不明所以:“啊?” 苏鸢重复道:“施火刑以祭神明。” 这么扯的话她竟然相信了?果真封建主义思想害死人,宁愿相信子虚乌有的牛鬼蛇神也不相信科学依据。 程昀真诚道:“真的,比针尖还真。” 苏鸢委屈忍痛道:“可……可以剪的。” 外面天蒙蒙黑,灯光璀璨,程昀拉着苏鸢的胳膊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她犹自沉浸在对电梯的好奇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为何那个小房子可以让人凭空消失?明明身处十丈高楼为何眨眼之间已至平地?在电视屏幕上似懂非懂看到的总及不上自己所触所感震撼惊愕的多。 车子沿着马路飞驰而行,灌木上的彩灯次第而亮,苏鸢眸含雀跃之色,眼睛就没有从不时变幻颜色的LED灯上移开过半瞬,程昀问道:“喜欢吗?” 她笑道:“上元灯节才可看到的盛景。” 有关上元节的诗词他统共会被那么一首,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查王国维先生提出的读书三境界的出处,程昀轻咳两声字正腔圆的朗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昏暗的路灯下,簌簌雪花落满了肩头,苏鸢蓦然回首望着他,凤眸潋滟荡漾着细碎的光芒,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中读出了惊艳。 她委身对着他施了一礼:“七步成词,文不加点,公子大才。” 程昀扬着下巴大言不惭道:“本少爷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写诗填词算什么。” 苏鸢口中默念着最后一句词赞叹道:“真乃点睛画龙之笔。” 程昀倒退着步子,一双略显轻佻的桃花眼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戏谑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可不就是说的你吗?” 冷风吹起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最是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不胜凉风般娇羞,程昀同她一道走着,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又分开,分开又重叠,他忽然发现往日司空见惯的夜景今晚出奇的好看。 走到十字路口时,程昀拎着她的羽绒服帽子一把把她拎了回来,指着红绿灯道:“要遵守交通规则,这个叫斑马线,是引导行人安全过马路的;这个是红绿灯,是指挥交通运行的信号灯。我告诉你一个口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黄灯闪了几下绿灯亮了,苏鸢茫然的环顾着井然有序行驶的汽车怔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程昀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过了宽敞的马路,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俯身笑着对她道:“宝贝,你抱我一下,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苏鸢蹙眉:“抱一下?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明明是月黑风高,哪里就是青天白日了?我变魔术很费心神的,我就让你抱我一下,不过分吧?想抱我的女人可多了,你要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雪地路滑,情急之下一个踉跄身体后仰被程昀眼疾手快的抱了个满怀,他单手把她抱离地面,快走几步直接抱到了比较干爽的街道上,附耳低语道:“原来你还是更喜欢投怀送抱的调调。” “男……” 程昀拂了拂她头上的雪花,给她戴上羽绒服的帽子,粉雕玉琢的小脸掩在夸大的毛领中显得十分乖巧可人:“你也不嫌烦,又想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以为我会听吗?抱了那么多次了,又不差这一次。” 腊月二十七,来往商场逛街的人络绎不绝,街上飘着欢快的音乐,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苏鸢目瞪口呆的盯着不远处一对在雪中拥吻的情侣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传闻中的秦楼楚馆吗?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程昀不悦,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把她的头按在怀中拖着她往前走:“乱看什么,他有我长得好看吗?以后看我!” 苏鸢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程昀唯恐伤到她本就不利落的右手,索性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自己怀里:“别动,再动我亲你了。” 她羞愤难当毫无任何攻击力的动了动反被他箍的更紧了:“来,我说话算话,给你变一个盛大的魔术,五、四、三、二、一。” 程昀打了一个响指松开了她:“莞莞,睁眼。” 苏鸢偏头,平坦宽阔的广场上瞬间迸射出数条水柱,合着音乐的拍子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中翩然起舞,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程昀摸着下巴好整以暇道:“我厉害吗?” 她笑靥如花,压低声音问道:“好厉害,你真的会法术?那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程昀好笑道:“我是月宫的嫦娥。” “嫦娥?嫦娥是女子,怎会是男子。” “那是世人对嫦娥有所误解,其实月宫里长得好看的神仙统称为嫦娥,就像大家都统称为人一样。” 苏鸢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瞧着她纯良无害的模样,程昀想笑又不敢笑,这样欺骗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地道,他忍笑忍得辛苦抵唇持续不断的开始咳嗽,苏鸢忧虑道:“你病了,擅自施法耗费心神,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