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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晏止从车里翻出一条白色毛毯,递给他:“先擦头发。” 霁遇接过,正要道谢,一张口成了个喷嚏。 施晏止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霁遇手还抖着:“我说我忘带伞了,出门遇到暴雨还滑倒摔进水坑里,你信吗?” 施晏止:“……” 显然不信。 因为昨晚的事,施晏止心里一直有些不安,他先后联系了向日葵幼儿园和蓝月会所,霁遇都没去,后来孟开源给他打电话,也说霁遇不在。 之后,施晏止给霁遇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这种怎么也联系不上的感觉万分熟悉,而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施晏止就自己开车出来找他了。 因为之前来过霁遇租房的地方,所以施晏止最先来了这边,没想到真的会让他遇到霁遇。 只不过雨下得太大,除了霁遇,其他人躲得太快,他只看出个人影。 霁遇擦完了头发,把外套脱了:“你怎么找过来了?” 施晏止:“蔡阿姨说你出门没带伞,我来给你送伞,你信吗。” 霁遇:“……” 好家伙,施晏止堂堂大总裁,也会自己接梗了。 他抱着毛巾,施晏止开了热空调,又脱了自己的外套让霁遇披着,顿时暖和了许多。 霁遇不哆嗦了,脑子也清醒了点,他往前靠了靠蹭空调,跟驾驶位距离很近,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爸爸在做父亲这方面,干的还不错。以前他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施晏止握紧方向盘:“抱歉。” 大学的时候霁遇确实有请假一周回去处理丧事,但是霁遇没提缘由,施晏止又不会安慰别人,霁遇回来后,施晏止怕揭他伤疤,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然而,那时候是在霁遇出国前不久,两人见面次数已经不多了。 “你怎么总说抱歉。”霁遇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施晏止,如果你遇到了坏人,你会怎么办?” 施晏止听他语气发愁,便越发好奇刚才霁遇在面对的是谁,道:“打败他。” 霁遇:“打不过怎么办?” 施晏止停下车,扭头看着肩膀旁边、距离很近的人,因为淋湿后的寒冷,霁遇唇上的血色腿去,和面色一样显得过分苍白。 施晏止心头一动,最后却是克制地伸手揉了揉男生的黑发,他的手掌干燥、很暖和。 霁遇没躲开,就是有些不习惯。 施晏止说:“也许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话题截至在到达香山别墅。 施晏止一路的车速都在超速边缘试探,竟还被他开得稳稳当当,霁遇一下车,就冲上楼洗澡。 蔡阿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施晏止拎着霁遇湿漉漉的外套回来,扔进洗衣机里,道:“麻烦阿姨去给他做点姜汤。” 经过几日的相处,蔡阿姨已经把霁遇当小辈对待了,心疼道:“好,怎么全淋湿了啊,这孩子是跑哪儿去了?” 霁遇洗澡很快,换了身新衣服,想了想,去吹干了头发再下去。 蔡阿姨把准备好的姜汤端上来,道:“施总让熬的,小霁喝点暖暖,以防感冒。” 霁遇:“他人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施晏止走出来,低头看了看跟在腿边的小孩儿,施明堇说:“想找小霁老师玩儿。” 霁遇熟练哄小孩:“写完作业再玩好不好。” 施明堇点点头,跑进房间,然后把自己的画本递给霁遇,睁着明亮的眸子:“昨天春游画的,给小霁老师看。” 人类幼崽的声音怎么这么奶啊,霁遇舒心极了,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乖。” 目送小姑娘回去写作业,霁遇抱着画本端着姜汤去沙发上坐着,抬头看了眼施晏止,挑眉道:“你该不会没看过?” “没有,”施晏止看着他,“别洒了。” “不会弄脏你家沙发。”霁遇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喝了一大口姜汤,辣的舌头都麻了,“她好像不太亲你。” 施晏止弯腰把施明堇拨弄的乱七八糟的茶几收拾好,神情淡淡:“她一向喜欢陪她玩的人。” 一抬头就见霁遇盯着自己。 霁遇声调低下来,“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一下?是醉酒后意乱情迷了吗施总?” 霁遇一直觉得施晏止是个君子,不说书香门第出身,还因为对方能把吻给的那么温柔克制。但是昨天晚上这件事有必要计较一下。 施晏止直起身,真诚道:“这件事,我道歉。你可以提出任何补偿。” “算了。”霁遇眨了眨眼睛,他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哪哪也都没碰着,还把人砸的不轻,这互相道歉也太奇怪了。 他继续问,“那为什么要跟我说别走?” 施晏止一愣。 霁遇直白道:“难道你意乱情迷想把我留下来上床?” 施晏止面色一顿,本来还想解释,这下更无法接话了。 霁遇又喝了口姜汤:“我们是协议结婚,如果外面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我也能理解。” “所以,你最好还是给个答案,总不可能是你喜欢我吧。” 他最后一句话尾音微扬,霁遇长大成熟后,声音不再那样清亮稚嫩,却透着一丝玩味。 霁遇抱着姜汤靠着沙发,模样很乖,这么大半个月养下来,也没见长多少rou,宽大的衣领敞着,锁骨又瘦又薄,一件棉质柔软的长袖穿着并不冷,却显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