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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着呼吸,目光盯着霁成礼,把手机屏幕亮给对方看,冷淡开口:“短信什么意思?” 休息室不是开放玻璃门,霁成礼让助理去把外面的人都赶离,回头道:“就是字面意思。” 霁遇的电话,对于霁成礼来说,想知道并不难。 但是霁成礼打电话过来,霁遇次次都是直接挂断。 方才霁遇在吃饭,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就是霁成礼的短信。 霁成礼说,让他跟施家联姻。 施家是谁?锦城还有第二个他听过的施家? 至于联姻,施家大哥是做考古的,五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唯一单身的,只有施晏止。 霁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道:“原因。” “联姻会有什么原因?”霁成礼喝了口咖啡,“施家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劝你这一点听我的。”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当初就是你把我送出国的。”霁遇反问,“你觉得这样我还会被你再骗一次?我的好大伯?” 霁成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霁遇眼神坚定,而且过了五年,他身上的气质沉稳笃定了许多,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因为失去双亲倚仗、而慌张无错的青年了。 霁成礼放下手里的咖啡,气定神闲道:“你的母亲还在国外,你不想她回国了吗?” 霁遇目光一凝,忽然上前揪住他的领子,被旁边的助理拉回来。 但是霁遇力气不小,捏着霁成礼的手极紧,鹿眼瞪的极大,眼底是一片厉色。 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来。 他这幅样子,毫不怀疑他是真的要打人。 然而两边挣扎对峙中,有玻璃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将霁遇的理智拉回来了一点。 霁遇的母亲董芸,在出国治疗一年后便去世了。 那时候霁遇想带母亲的骨灰回国,被霁成礼阻拦。 董芸的父母那时候也已经去世,董家只有一个性子懦弱的meimei,不能成事。 霁遇万般无奈,只好将董芸葬在了榕树湾,他后来定居的地方。 但是,回归故里是每个人的愿望,霁遇觉得董芸也不例外。 “霁遇,你以前很听话的。” 霁成礼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对上霁遇藏着暴戾的眼和发红的眼角,莫名有一丝惧意。 但他很快回过神,将一份便签缓缓放在桌面上,道,“答应联姻,我派人去接你母亲回来……这是下周三,我跟施家约了见面的地方,我会在这里等你。” 出租车上,霁遇攥着口袋里的那张便签。 冷静的表象褪去,他其实一点都不淡定。 离开前霁成礼强调了很多遍:“这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约到的施家二老和施二少。” 霁遇不知道他对施晏止沟通了些什么,但这件事显然并不容易,而且,施家的态度没有那么坚定,霁成礼不能决定一切。 但这种被利用去联姻的感觉,已经够让霁遇难以接受了。 片刻,他放开口袋里的那张揉成一团的便签,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改个地儿。” 入了夜的蓝月会所非常热闹,陆陆续续有人到来。 霁遇对这里熟络非常,去吧台点了杯酒,就坐到了舞会厅的角落里。 音乐在耳侧炸开,脑中一片嗡嗡声,霁遇一口气便将桌上的酒喝完了。 他靠在沙发上,微合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周围常驻客人看他面容陌生,举止怪异,不敢上前,而是暗中观察。 但霁遇的面容太优越了,还是有几个男女端着酒杯围过来,直到他们发现背后的男人,顿时散开。 夭寿啦!大老板怎么来舞会厅了?! 片刻,霁遇感觉到身边的沙发一沉。 他睁开眼,看见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他的酒杯晃了一下。 霁遇睁开眼,道:“来谈谈吧,施总,施二少。” 施晏止大概没想到他没醉,手一顿,撑着腿朝霁遇看过去:“谈什么。” 因为环境嘈杂,两人头一次距离这么近,霁遇神色一怔,移开眼道:“联姻对施家并无益处。” 施晏止:“有无益处我自己当然能够判断。” 不咸不淡,霁遇抓了把头发,道:“我想不通,你不嫌我烦吗?” 施晏止勾唇笑了一下,只不过灯光晦暗,几乎分辨不出他的笑意:“不想联姻?” 霁遇明白他的意思,刚才坐在这里,他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霁成礼告诉他的时候,他内心一瞬间当然是不联姻,一个男人他搞什么去联姻? 追施晏止那是大胆示爱,男人就该有骨气有胆子。 但是,跟施晏止联姻?前男友?这以后得多尴尬,而且施晏止又不喜欢他,他何必再度倒贴上去惹人心烦? 但后来,霁遇想到董芸,就又犹豫了。 跟他爸葬不葬在一起无所谓,但是让母亲漂泊异乡,让霁遇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 霁遇又看看身侧的施晏止,对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气定神闲,慢慢问:“有事?” 霁遇突然说:“如果说,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施晏止想了一下,他对霁遇跟霁成礼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只猜出来不和,便道:“分析比较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