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为高级生命体吧
缪葛丽华开始播放战争迷雾的记录视屏，从行星轨道视角上，那都是直径最少一百公里以上的黑幕半球。 “之后训练模拟战中，你们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战争迷雾之中，你们将失去所有航空、超视距打击支援，基本上你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作战……那么现在考考大家——这场遭遇战中，支援我们两名战士的远程打击火力，是什么？” 反反复复又播放了两遍敌阵爆炸，菈妮娅跟蒂亚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靠在破破烂烂的外骨骼装甲上，等待赫式战机降落接应的场景。 下面有新兵少女举手准备发言。 “你说。” “报告上校！我认为是赫式战斗机航空攻地弹！” “好的坐下。最近的友军支援单位确实是赫式，即使被无人机纠缠，也可以远程投弹……但这种战区规模的范围深度打击，一架赫式载弹量不够的……你说。” “报告上校！我认为是千里号战列舰超视距打击！” “很好，思路很开阔，我们战列舰确实能打到行星轨道上，跨洲际打击大范围大纵深，但是……需要弹道炮击需要精确坐标，否则这么大范围打击绝对会命中自己人，这也是为什么无法远程支援战争迷雾中部队的原因，即使有战斗开始前敌我双方布置地图……高机动作战下，瞬间会搅成一团。” 见下面没人再有回答的意思了，缪葛丽华也不卖关子直接公布答案“是我们轨道空间站‘龙宫’释放的动能武器，直接投放足球大小的乌金，每一颗的毁伤范围在两百米左右，不下于战列舰一发主炮。” 放出龙宫的全息结构三视图后，接着道“但现在龙宫已经被击落，就在这次行动第二天，是来至海面的对轨道攻击，自此敌我双方都没有了轨道侦测手段。 三个月前的这次遭遇战，是要教你们一件事——战场情况多变，不要死守任务项目——赫式战斗机本来有附加侦测任务的，跟地面人员约定了一个汇合时间和地点，然而突发状况让赫式战斗机直接回来了……龙宫本来是在糖果屋同步轨道上的，是观测不到南半球那边，当时我们也还没建立起完备的基于电波的通讯网络，双方处于离线通讯隔绝状态。 但出于整体战局考虑，为更效率收集行星状况，龙宫主动离开了固定轨道，开始进行绕行星运动，因此物理光学观测到了这边的危机，及时进行了支援。 我们部队唯一一次伤亡，就是没有灵活变通造成的，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接下来是龙宫被击毁的画面，敌人位于考夫曼大洋，反叛军在南半球那边势力最薄弱，我们舰队配合进行了几次武装侦测，进行强行突破，全部被挡了回来，推断敌人主要力量就位于该大洋。具体几次战役下去之后你们自己查看，这里布置今天的任务——看完五次大海战之后，提交一份报告，内容形式字数不限，你们可以参考网上的历届优秀文章…… 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我们的敌人真身了，将我们龙宫击落之后，他们放送了全球广播，并且用他们的卫星，以天空为屏幕全球放送他们的宣言——当然，他们击落了我们的龙宫，我们之后也把他们的卫星全部打下来了……” 由于是随口想到哪里说道哪里，所以逻辑上时间线索有点乱，但新兵少女们都理解这些浅显的内容，这时缪葛丽华不再多话，而是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内容——只见碧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物半身像，实况着她的发言。 这人一身黑色普通面料的作战服，戴着一个无眼、无口、无鼻，什么都没有的光滑黑色头盔，看起来英武中透着诡异。一身漆黑没有任何其它任何颜色的打扮，让人心中不由得想称呼她为“黑装人”。 此时黑装人手舞足蹈间，似乎是在配合她宣言的语调，然而对天空投影，自然没有附带音箱的服务，又由于头盔看不见她嘴巴的动静，所以只能通过她的手部动作，以及一行行飘过的字幕，来判断她是在进行着实况发言。 字幕是亚提拉语，因此辨认没有困难，同时为了糖果屋基地的工作生活，所有人是都有学会汉语的……黑装人的宣言以一首诗为开端，内容如下—— “回归天空的少女，荡漾无尽喜悦之雨，道‘说出令人欢笑的话语’，阴霾天地骤放万道光明，千般磨难后复生的旋律。 封印大地的少年，仿徨中踏遍灰烬之土，听‘无辜者哀悼中的思念’，灼目曜日永无宁静安眠，千般磨难中泪水的甘甜…… 我，我们是千难体，银阿莱行星的失踪之人，我们就是被你们称为‘吹笛手’的存在。现在我们回来了！并且夺回了这颗行星！我们就在你们身边！加入我们或者毁灭！ 来至银河帝国的雇佣兵啊，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安安静静等到一切事情结束。我们要做的不是毁灭与破坏，而是给予世界‘封印的试炼’！我们追寻的是世界的救赎。” 说到这里，只见黑装女人把自己的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俏丽容颜，就身材外貌来讲，完全无法给人威严、恐惧，反而有一种身边常见女服务生，邻家小meimei的感觉。 这时候缪葛丽华在一旁打出标注框，介绍这名自称千难体的少女的信息——瑟妮，按照hac官方时制计算，今年九岁，成年人，工作是在一家面霜店里做导购，手敷面膜教学服务，有化妆师职业认证。 外面的邱枫烈，是根据两条世界线穿越的经历推断出两边都是千难体在搞鬼，而斯寇夫星上的人，则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千难体也发难了，由米哈若夫推进的“回归的试炼”…… 瑟妮继续着宣告，开始详细解释他们千难体的理念“幸存者们，我们的部队回去到你们身边，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就如你们所见，我们就是你们身边之人，普普通通。 所谓救赎世界，就是要结束这个无限的战场，大家念叨着的‘坟场’，是不是都忘记了坟场的本意了？我们生活可以更加美好，为什么要局限在这坟场里？我们、已知范畴内的高等文明们，大家走的对抗路线，因此就有了这处空间的存在，那么我们不走对抗路线呢？ 当然不是说放弃抵抗，从热力学层面上就无法交流的抹杀者，只会消灭我们，本该如此……但是我们千难体却获得了一个对话途经，没错，抹杀者他们也是有智慧的，自然也会有对无尽的战争厌倦，他们之中也存在异端，就是抹杀者中的叛徒。 于是我们发现了一种可能性，第三条道路——融合的可能性！抹杀者本身就是这种，个体融合、吞噬成为高倍体的生物过程。然而成为高倍体之后，他们内部存在一个阈值，无法更进一步融合成更高存在。这是个跟普朗克常数挂钩的数值，与我们所受折跃尺度一样，是这个宇宙里不越过的极限。 反叛的抹杀者，他们的理念是不想局限在源于自己基因的本能，不想只作为单纯的宇宙清扫者，他们想要成为更高级的存在，长久以来他们压抑着自己的想法，慢慢从另外一端进行研究，令文明联盟头疼无比的‘晶罩’就是他们的成果，这种将低熵模式与时间晶体结合的模式，让他们找到了方向。 这就是我们双方对话的基础！而我们工作的成果就在你们面前！并没有任何物理存在笼罩这颗行星，银阿莱是被我们整体拉入了额外维度。我们可以成为超越这个宇宙的存在！我们追寻的是世界的救赎，我们给予了世界最好的答案！ 加入我们，一起完成这番伟业。 为什么生而为人？宇宙里诞生我们高级智慧生命，必然有其必然性。不要再迷茫，不用再思考如何自我实现——还有什么比成为更高级的存在，更加能圆满实现自我的呢？！” 这时候瑟妮的影像一闪，换成另外一个女人，跟瑟妮一开始一样一身黑装打扮，但从身段上依然可以判断出性别。她的发言就简短得多，与其说是在宣言他们的理念，不如说是在进行最后通牒—— “银阿莱星，我们正式的实验，让世界看到我们的成果与可能性，你们已经彻底与外界隔绝，这是封印的试炼，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放弃抵抗，加入我们。你们绝对有亲朋死在我们手上，这就是试炼的一部分，忘记个体，我们都是千难体。” 实质任何到此全部结束，接来下天空上是瑟妮重头开始发言的影像，看来这应该是他们反复播放的一段录像，并不是实况直播。 缪葛丽华暂停了视频，看了看表情震惊、迷茫的新兵少女们。每一届知道世界真相的少女们都是这副模样。 “……好了，知道为什么你们无论是在‘母体’还是学院里，都没人跟你们说这些事情了吧。你们并不是为战斗而生的，亚提拉联合王国真正的战斗型合成人，被称为‘泛式系统’，你们的身体基础只是普通人类，银阿莱星只是普通的后方经济星球而已……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感受？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不公，对大人们充满不满？” “没有上校！” 脸上虽然还是那副惊呆懵懂表情，但嘴巴却抢先进行了答复。 缪葛丽华点点头“虽然身体属性只是普通人，但为了应对这场战争，反抗军使用了军用的人格塑造体系……身体不是亚人兵，但你们是跟泛式接受同样知识、人格塑造过程诞生的，生来就被赋予了目的…… 咳哼，泛式都会出现心理问题，更何况你们呢……之前你们身边存在大量心理评分不合格的存在，所以正式服役以前，事情的真相需要向他们隐瞒着，他们会在无知之中一直待在学院里，直到千难体们失败。 千难体描绘的世界个人并没有了幸福，因为已经没有个人存在了，我们银河系人类所追求的是拯救人类，如果连‘人类’这个定义都不复存在，一切都将无从谈起……人本身就是意义，根本不用去考虑任何多余的事情，千难体的理念跟我们银河系人类的追求，在根本上相左，所以，在这里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大家—— 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们，打赢这场战争！” 现在缪葛丽华不是长官，而是作为一个人类在请求，因此她深深鞠下了躬。 哗啦啦，全体起立行军礼—— “是的上校！！！” 缪葛丽华直起身子，还以军礼——这一套步骤她是第七次进行了，看着新兵少女们脸上的表情不再迷茫，自己这次的工作也算是顺利完成了。 其实在这里缪葛丽华模糊了一个概念——“银河系人类的追求”，其实是银河帝国的追求，虽然在外面银河系，银河帝国就是代表银河系了，但在坟场这边不是。但坟场银河系人类势力迟早也会被统一，所以也不算是骗人吧。 皇族羲家的理念——拯救所有人类，可是深得缪葛丽华之心的。他们为此消除人类之间的不理解，彻底终结战争的大努力，可是有目共睹，用了事实来说话。 普通人类大脑特征波纹都能轻松收集，而合成人也是通过信息灌入，意识深层潜入手段，对于快速生产出来的合成人，他们的心理意识是完全在掌控之间——能出现在部队参军的亚人兵，是不可能有任何自毁倾向的，也就是说从根源上杜绝了倒向抹杀者一方的可能性。因此自己可以做到将所有事情开诚布公，做出一副尊重她们个人意志的模样。 缪葛丽华心中叹息……眼前一张张稚嫩的脸蛋扫过去，她们都太年幼了，放在银河系里让她们上战场，自己就得上刑场。 完全是谋杀，是思想的绑架——坟场这边的“人类权”，还真是成功模糊了道德观念、社会价值……内外双标，作为纪律机关的人还是顺应，不要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