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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属于走近了发现自己心理过敏的。不过硬着头皮,我也能考的很好。 高二的暑假格外的短,学校拖到七月中旬才放假,刚回去没两天又通知八月八号提前开学。我的出行计划刚刚说出就迫于外因,胎死腹中。 老赵安慰我:“没关系,等你考完一定。” 这话我听了太多次,比如他钓完鱼回来鱼篓空空的时候,就会跟我妈说:“十一斤一条,下次一定。” 十一斤一条,是我爸钓鱼史上的里程碑。 我依然记得,那条大鱼最后被分成好多份冻在冰箱吃了好几天,也幸亏我妈手艺好,各种做法不带重样的,才没让我对鱼rouPTSD。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要说有,那就是自信。 这种自信让我在面对所有质疑的时候都会转换成一种“那我做给你看”的冲劲,支撑着我一路狂奔。 现在我看着我妈手机上的成绩查询界面,回首以前,很难想象这一年的时间,我竟然生生往前拱了一百名。 许嘉允说这是我该得的。 一个人付出了努力不可能没有收获。在我眼里,不管什么事,只要我付出了努力那就必须要看到好的结果。 其实这种性格不好,世间多的是事与愿违,像这样较真活起来一定会比一般人辛苦。 我过的还行的原因,就要得益于拥有的第二项特质:自知之明。 换句话说,我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所以我追求的结果都是在我能力范围以内,自由发挥得到的。 许嘉允跟我就不一样,他追求的永远是更好的。所以他们班主任苦口婆心劝他可以试试少年班的时候,他十分坚定地拒绝,说自己想要通过高考拥有更多的选择。 这是屁话,实话是他只考虑庆大。 但是庆大的夏令营他又没去,还把机会让给了第二名,说自己只考高考。 我捶胸顿足,又气又恼。气的是许嘉允不给自己留后路,恼的是自己怎么没有点出息考到第二名。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循序什么渐进啊,我一定通宵刷题,狂肝上分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后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通过专注另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 我觉得许嘉允一定是后悔自己做了个蠢决定,不然为什么整个暑假都天天蹲守在我家,给我恶补理综。 我的英语语文是出了名的好,好到许嘉允有时候都考不过我。但是理综吃了物理的亏,相较而言发挥极度不稳定。也幸亏期末是我们第一次考综合,所以题目都比较简单,至此我才能往上拱个几名。 全校排名进了前三十的,差距咬的都很紧,有时候一分就能让你往前钻个好几名。跟我们的苦苦挣扎不相同的是许嘉允,除了那一次失利,每回他都要比第二名高个十分左右。 我听到些八卦消息,说是许嘉允和第二名好像在较着劲儿,谁也不肯让谁。这回许嘉允让出了夏令营的资格,第二名知道后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当场跑到办公室说自己也不去了。 结果被闻讯赶来的家长一顿好打。 鄙人不才,正好在场。 听到第二名言之凿凿地说“我也不想走捷径”的时候,我在心里无声呐喊:“你们脑子里有包吧,我想啊!让我来!让我走!” 我把这件事情讲给许嘉允,他冷笑一声,在那一刻对第二名展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刻薄,“傻逼。” …… “许嘉允,你骂人了。” “哦。” “哦?你以前不这样的。” “哦。” “哦?你好冷漠。” “做你的题吧。” 看他这幅样子,看来跟第二名不合是实锤了。我的好奇一下子就翻涌上来,打败好学占据了上风,“您,跟他什么情况?” “没情况。”许嘉允手里捧着笔记,眼眸低垂认真地很。 傻子才信没情况,没情况他学你干嘛?没情况你骂人家傻逼干嘛? 我不甘心想要继续问,下一秒许嘉允眼神递过来,脸色板正,语速又急又快,“叶绿素中的色素在层析液中的什么速度不同?” 前一秒脑子里还在猜测他俩到底怎么了,这一秒突然就被注入诸多生物名词,我被问的猝不及防,缓了好一会儿,“嗯……扩散速度?” 许嘉允冷笑了一声,把笔记往我眼前一递,十分不满,“这么简单的题都错,你还有心思想王意皓?” 干净整洁的纸张上“溶解速度”四个大字用红笔圈出格外扎眼。 虽然但是,我从笔记里抬起头,试探着问,“额……王意皓是?” 这个名字略微耳熟,好像很早之前我也听到谁说过,但又好像不是啥重要的人。 许嘉允也愣了愣,面上有些惊愕,似乎从没想过会听到这个疑问。 我看见他嘴角很小幅度地往上翘了翘,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少,但很快他又坐的笔直,把胳膊放到书桌上,朝我这里微微侧身,皱着眉头凶巴巴地,“你管是谁呢?还不快过来听讲。” * 许嘉允这个人,怎么说呢,跟老杨一样是个好好先生。 从小到大我的诸多任性要求,他一概点头说好。搞到后来我的良心占据了上风,总算没好意思继续无理取闹。 长大以后,他变了很多又没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