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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一清冷女声:“看什么好戏?不妨也说与我听听。” 唐丽儿心头一跳,搽满香粉的粉白面团,顿时泛了绿。 这熟悉的声音于唐丽儿而言,实在刺耳的紧。她转头望去,果然容汐已推门而入。 一见来人,珍儿吓得一缩,唐丽儿圆杏般眼睛也透出些慌乱。 她起身,强作镇定道:“哟,什么事竟劳驾容汐姑姑亲自来此?” 容汐对上唐丽儿的那双圆杏,慢悠悠地端坐下。 “自然是来听你说戏。” 容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示意唐丽儿把刚才未说完的“好戏”继续说下去。 唐丽儿却不吭声了,圆杏压枝低,眼珠轱辘转。 “不说?那我可就猜了。” 容汐兀自道,“昨晚你偷换安美人沐礼要用的香膏,等今日东窗事发,嫁祸于我,看我出丑,对是不对?” 唐丽儿眼珠子一顿,心也停跳一拍。 怎么会?昨夜她明明很小心了! “……自然不对,姑姑说的是什么?奴婢可听不懂。”唐丽儿只得硬着脖子装傻。 容汐扫了她一眼,只伸手道,“把香膏交出来。” 香膏? 对哦!真香膏她还藏着呢。 唐丽儿垂眸,眼珠子又欢快地轱辘起来。 这香膏是定罪她的证据,虽不知容汐是如何知晓她偷换香膏的,但只要容汐找不到这证据,她就可以抵赖到底。 嘻嘻,到时候,她容汐还不是无计可施? 唐丽儿瞬间有了底气。 “交什么?说了奴婢不知道。” 别问,问就不知道。 唐丽儿哼笑,露出几分讥讽,“倒是你们空口无凭就来定罪,容汐姑姑素来都是如此污人的吗?” 落云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上前一步气道,“别耍无赖,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唐丽儿斜睨了秋竹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无品秩的宫婢,也敢质问于我?” “你!” 落云指着她说不话来,只得又气又委屈地偷眼看向容汐,像吃瘪的孩子。 容汐轻抬手,示意落云站到她身后去。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淡淡道,“是,如此轻易地定你的罪,是我草率了。” 唐丽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容汐嘴里会说出的话。 她也有主动承认错误的一天? 唐丽儿抬眸,正撞上容汐幽幽双眸,她心中一跳,只听容汐一字一句地喝道:“来人,把唐尚食押去刑正司!” 按容汐安排,一早候在门外的小太监立刻冲进来,气势汹汹架起唐丽儿的胳膊就往外拖。 唐丽儿懵了,一下子慌了神。 “容汐你想干什么!?” 被小太监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唐丽儿不安地反抗着,却尽是徒劳。 容汐淡漠地垂视着她的挣扎,“你不是嫌我定罪太草率了吗,那就如你所愿。” 她对小太监道,“告诉刑正嬷嬷们,咱们不能平白污了好人,所以请嬷嬷们定要将唐尚食‘仔仔细细’审问一番,再行定罪。” 说完,容汐微微弯下腰,对上唐丽儿惊慌动乱的眼珠子,她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刑正嬷嬷们经验丰富,定会——让你满意。” 唐丽儿瞳孔一缩,可算听明白了。 什么草率?什么不能平白污了好人? 容汐这是在钻她话里的空子,偷梁换柱,想屈打成招! 唐丽儿恨死了。 她又气又怕,死撑着瞪住容汐,“容汐!你手握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容汐不怒反笑。 “没错,手握权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自上而下睨着唐丽儿,淡淡一笑,“我是你的上级,你奈我何?” “你!” 唐丽儿被堵得说不话来了,只得愤怒地瞪死容汐,容汐也回看她,眸中却清清冷冷,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像漆黑虚空的深渊一般。 唐丽儿一腔怒火撞上冰窟窿,心也凉了半截。 这老妖婆一向心狠手辣,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看这架势,怕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了。 眼下她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现在立刻交代,要么就挨一顿刑罚再交代。 思及此,唐丽儿泄气了,也害怕了。 “……若是交代了,你准备如何处置我?”唐丽儿耷拉下眼角。 “总归比你不交代要舒坦。” 唐丽儿沉默半晌后,“……院西角的玉兰花树下,挖开。” 容汐眼神一凌,两个小太监立马明白,暂且松开了唐丽儿,奔着玉兰花树而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唐丽儿跪在地上,不情不愿地将昨晚干的事说了个大概,作案手法与容汐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利用糕点致赵灵蕴昏睡,偷钥匙,换香膏,回到馨兰馆后再将钥匙物归原处。 容汐手上捧着小太监呈上来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完好的巫山香瑶香膏。 “藏得倒挺深。” 容汐眸色变得冷厉,刺向唐丽儿,“因昨日之事,对我怀恨在心?” 唐丽儿咬紧一口细牙,倒不掩饰,“是。” “恨到,想置我于死地?” “哼,香膏出点差错罢了,这么点小事,还搞不死你吧?”唐丽儿剜了一眼容汐,“别把人都想的如你一般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