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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来?”堂洛斯笑的随意。 “可能因为就算帝国给不了我什么,但我也无法确定匪邦就能给我什么,王虫殿下在上,所有的一切归他所有。” 阿西尔盯着他: “包括你在内。” 堂洛斯点点头,向他展开自己的精神领域: “你自己看。” 阿西尔看后沉默了很久: “你的精神体是完整的。” 木凌没有说谎,他的确没有标记堂洛斯,阿西尔深吸一口气,表情悲喜莫测,堂洛斯继续道:“匪邦本就是雌虫的匪邦,有没有王虫都一样。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之前已经有雌虫在这里定居了。” 只是他们不如他嚣张,不曾扯大旗和帝国对着干。 “那你能保证,王虫殿下会给我解除精神标记吗?”阿西尔问道。 “哪怕我说能,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吧。” 堂洛斯摇了摇头,随即探出精神触角: “不如定下契约,我若不能,与你同死,可以吗?” 阿西尔盯着他良久,伸出自己的触角与他缠绕: “确定吗?如果你在王虫那里失宠,你最后将死无葬身之地。” 明明在发问,他却死死缠住堂洛斯的精神触角,似乎他只要露出一丝反悔就将他绞杀。 “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只需要回答这个。”对面的回应掷地有声。 “可以。”阿西尔松开触角,两道暗芒分别在他们眼里划过。 这是虫族古老的精神契约,一旦成立,不得反悔。】“而且除了王虫与首领,匪邦群虫的团结程度远非帝国内部错综复杂的势力派别可以相比,帝国的命运已经写好,我得为你们的前途早做打算。” 阿西尔拍着副手的肩膀站起来: “帝国的确什么也没有给我,除了你们。” 如果堂洛斯说的是真的,那叛乱早就发生了,很多资料被历史的烟尘埋藏,他回去得好好找找。 “出去吧,我…”阿西尔的话被外面的声音中断 “将军,四殿下坚持要见您。”门外的传令兵报信。 木隘仍未放弃和阿西尔重修旧好,尽管目前只是从匪邦的软禁变成了被阿西尔的亲信软禁,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但既然已经脱离了王虫的势力范围,一切都会有转机。 他精心策划了一个道歉仪式,亲手煮了浓汤,热了罐头,拌好沙拉,在房间里点上烛火,准备与自己的雌虫共进晚餐。 但这些雌虫居然说阿西尔将军在工作,没法过来,他差点气背过去,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再三要求,最后动用精神威慑才让这些雌虫替他传信。 比起在匪邦历险,这种在自家处境的落差才更令他不适。 好在阿西尔来了。 阿西尔进来就看见只穿着单薄衣衫的雄虫赤脚踩在地上,他白生生的小脸上满是局促不安,旁边摆着精心准备的烛光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他生出物是虫非的感觉。 他一如往昔沉默地走到雄虫身边,蹲下来抬起他的脚,将散落一旁的袜子和鞋给他穿上。 突然一滴豆大的眼泪在他肩章碎开,阿西尔动作一顿,轻声道:“虽然有暖气,但地上很凉,您不该赤脚乱走。” 木隘看着自己的雌虫抬起头朝他微笑,努力也想回一个笑脸,可心底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呼呼往外吹冷风,他紧紧拽着阿西尔好像他是会被风刮走的救命稻草,而他只要抓牢了一切就能回到过去。 “我……给你做了晚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西尔给他穿好鞋袜,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奇怪地看他:“殿下不一起吗?” 木隘正要过去,却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平静,突然就生出一种错觉——他的雌虫在恨他。 可他无能为力。 洛迦1341年8月15日,帝国虫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一年半前,为迎接王虫临世,阿西尔上将与四皇子木隘率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天目星匪邦,帝国上下都在期待王虫出世。 但那次出兵仿佛拉响一颗哑炮,总不见回声,上层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帝国普通百姓纳闷,总担心王虫殿下出什么问题了。 而一周前,阿西尔将军和四皇子回来了,得到小道消息的民众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组成一支声势浩大的欢迎队伍聚集在皇家港口附近,想要一睹王虫的风采。 但皇室下令,港口禁止逗留,欢迎队伍被驱散。 那日小雨,依依不舍的民众隔着雾霭看见阿西尔笔挺的背影以及他旁边似乎有些佝偻的雄虫,满腔愤怒与怀疑在帝国高压政策之下不得抒发。 纸包不住火,四皇子晋级王虫失败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开。 普通虫民满心遗憾,但想到四皇子才十九岁还有机会,又满怀希望。 唯一不解的就是,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值得帝国缄口不言,王虫又不是市场里卖的罐头,保质期长还批量制造,是虫都知道困难,会体谅四皇子的难处。 然而,8月14日晚十一点,一篇匿名贴出现在帝国军网上,题目简洁只有五个大字 【王虫出世了】 内容同样简略: 【是三皇子木凌,在匪邦。】 半夜上网的虫民不少,有些虫一瞬间仿佛都不识字了,冲着页面发了一会呆,然后顺手举报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