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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若是陆涛想要推他下去,简直易如反掌。 只看陆涛是要命,还是要用性命赌一把前程了。 第59章 五十九个皇后 擂台上的气氛剑拔弩张,擂台下的林瑟瑟也是直蹙眉头。 陆想站在擂台的边角里,双臂展开搭在白石所铸的围栏上,膝盖处微微弯曲,呼吸声略显凝重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头栽倒在擂台上。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就像是体力不支了似的,但擂台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与陆涛只过了三五招。 嬴非非也瞧出了端倪,她面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缩紧的眉头,以及来回踱步的身影。 不知在帐篷里走了多少趟,她终于忍不住停住脚步,开口询问道:“皇嫂,我师父这是怎么了?” 林瑟瑟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怕不是陆想被人下了什么药,若不然他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可她看着嬴非非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到了嘴边的回答,却是生生被咽了回去。 将这个猜想说出来,只会平白多个人与她同焦虑,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说。 她望着嬴非非,扯了扯嘴角:“相信他。” 林瑟瑟没有长篇大论的安慰,更没有小心翼翼的欺骗,她只是告诉嬴非非,相信他。 嬴非非慌乱浮躁的颗心,似乎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稳定了下来,她不再来回走动,安静的坐回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挑起眉头,不禁看向了林瑟瑟。 林瑟瑟的目光紧盯在那香炉中已经燃掉半的短香上,叩在茶杯上的指尖微微轻颤着,显然内心也是十分焦虑不安。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能神色镇定的,只用了三个字便安抚下嬴非非,又怎能不让人生出佩服之心? 太后垂下眼眸,抬手用茶杯盖撇了撇茶杯里的浮末,动作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你便如此心仪那个龙骧将军?” 许是因为陆想和司徒声有关系,太后对陆想没有丁点的好感,自然也瞧不出陆想身上有什么能吸引人的闪光点。 她也曾喜欢过个男人,但她完全无法理解嬴非非为何认准了陆想。 嬴非非咬住唇瓣,沉默许久才回答道:“母后,我非他不嫁。” 听到这话,太后却是下意识的怔愣了瞬。 几曾何时,她也曾用着如此坚定的语气,对着爹娘说出过这样大逆不道的顶撞。 但最后的最后,她依旧没有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爹娘还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送进了这深渊泥潭里来。 嬴非非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管是倔强的脾气,还是那天真的心性。 太后轻叹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帐篷外便响起了皇帝冷硬的嗓音:“这可由不得你。” 她们几人循着声音朝着外头看去,只见皇帝迈着大步走来,嘴角还噙着抹冷笑:“你自己瞧瞧,这陆想不过就是会耍些小聪明,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却是连腿脚都站不稳。” 他身上带着冷冽的寒气,坐进来便令帐篷里的空气又冷了几分:“这样的男人,凭什么给你做驸马?” 嬴非非被皇帝三言两语激,眼圈瞬时间便红了:“我才不用你管!若赢的人不是他,我便出家做姑子去——” 帐篷内响起突兀的巴掌声,皇帝扬起的手臂定格在空气中,嬴非非捂着脸颊,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泪光。 嬴非非看向太后,似乎是想去寻求太后的帮助,但太后除却攥紧手中的茶杯之外,丝毫没有想要出口相助的意思。 被关在这深宫中几十年的日夜里,即便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也会被拔掉獠牙利齿,驯服成头乖顺听话的宠物。 最可悲的是,从起初的奋力挣扎,到最后的顺服妥协,也只需要个如噩梦般的夜晚,以及一个将她打醒的巴掌。 蚍蜉如何撼树? 与其不自量力的逃避,倒不如看清楚眼前的现实。 皇帝举办比武招亲,为的就是想利用嬴非非的婚事,丰盈自己的羽翼,与司徒声所抗衡。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嬴非非嫁给陆想。 而对于她来说,她只希望皇帝能看在他们血缘至亲的份上,让嬴非非嫁个能说得过去的人家。 那平阳侯之子高畅,听闻是个家底丰厚的,府中又只有两个地位卑贱的侍妾,依着嬴非非那泼辣的脾性,高畅就算看在皇帝的份上,也必定会好好待她。 太后缓缓阖上眼眸,唇边浮现出一抹苦笑。 她也终究是变成了她爹娘那样的人,只会用利益来衡量现实,而置子女的意愿于不顾。 许是见太后没有说话,皇帝便觉得更有底气,他冷声呵斥道:“反了你了!你就算是去做姑子,该嫁人也得给朕嫁出去!” 嬴非非心中委屈,哽咽着抛下了句:“那你就等着嫁走我的尸体好了!” 说罢,她便捂着肿起的脸颊,哭着跑了出去。 帐篷里的气氛好像降到了冰点,林瑟瑟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掩在衣袖里的拳头用力攥紧。 她的呼吸急促,眸底是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终于在皇帝若无其事的落座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皇上与景宁公主乃同胞兄妹,到底是皇上的利益重要,还是公主的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