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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瑟望着皇帝朝着森林远去的背影,对着岁山道:“跟上皇帝。” 皇帝身边带着一个太监和两个御林军,他们进了森林后,便七拐八拐的朝着正西的方向走去。 这南山狩猎场,东西侧皆是湿地和峭壁,常有性烈的野兽出没,乃是狩猎场的禁区。 林瑟瑟辨不清东西南北,但岁山却知道,他看着皇帝越来越接近禁区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帝并没有走进禁区,而是在禁区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这是禁区与森林边沿的交接线,此地站着数不清的御林军们,他们手持火把,重重围住一只狭小逼仄的困兽笼。 林瑟瑟在沾满脏污血腥的困兽笼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他面上的那半扇白玉面具碎裂开来,如浓墨般的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因困兽笼的局限性,他只能跪坐在铁笼里,似是囚奴一样毫无尊严。 林瑟瑟红着双眼,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他在她心中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如浩瀚苍穹,如沧海万里,神圣而不可亵渎。 但他们却把他关在困兽笼里,如此折辱于他。 岁山察觉到她的异常,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臂:“别冲动,千岁爷是自愿进去的。” 司徒家的暗卫,皆是以一抵百,若千岁爷不愿被困,大可以吹响暗哨,与这些御林军拼上一拼。 但千岁爷没有。 林瑟瑟微微一怔,正要问为什么,却听皇帝狂妄的笑声传来:“司徒声,你也有今日?!” 司徒声抬起眼眸,没有看向皇帝,倒是朝着林瑟瑟和岁山藏身的松柏上瞥了一眼。 他的眉骨微动,阴沉着的眸光与岁山相对,直将岁山瞧的心虚至极。 连心蛊就是如此,若子蛊与母蛊靠近,母蛊便会有所感应。 从岁山靠近此地时,司徒声便有所察觉,只是他没想到,岁山这个兔崽子还带来了林瑟瑟。 不,他该想到的。 岁山的任务是跟踪保护林瑟瑟,若非是和林瑟瑟一起,岁山又怎会跑到此地来? 司徒声敛住了眸光,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两下。 皇帝缓缓靠近困兽笼,面上带着一丝戏谑:“你这阉狗,怎么不说话了呢?平日不是嚣张的很吗?” 他像是没有听见皇帝的侮辱,只是攥住手中的半张信纸,嗓音略显虚浮无力:“剩下那半张密信在哪里?” 皇帝怔愣一瞬,随即忍不住讥笑道:“阉狗,这话你该去问你的宠姬,那半张破纸是她给朕的。”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将真相告诉司徒声。 为保险起见,在将司徒声关进困兽笼之前,御林军就已经给司徒声喂下了大剂量的化功散。 他今日调动了两千御林军,难不成还能让一个失去内力的废物跑了不成? 司徒声像是没有听见皇帝的嘲讽,只是眉骨微动,缓缓皱起了眉头。 皇帝口中的宠姬是指玉姬? 所以那封密信根本不在皇帝手里,而是被太上皇交给了玉姬? 可那玉姬不是喂了毒酒,已经失智疯癫了吗? 她又如何能将那半张密信交到皇帝手中的? 那日虽是刘袤将玉姬拖了下去,但并不是刘袤亲自动的手,刘袤只是将此事吩咐了下去,乃是他的亲信来执行的命令。 他的亲信大多是司徒家的旧属,都是跟在身边十余年的心腹,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让本该失智疯癫的玉姬侥幸逃脱。 司徒声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唇畔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看起来,他的亲信里,似乎已经出现了叛徒。 到底是谁呢? “司徒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皇帝面上的笑容逐渐狰狞扭曲:“但朕不会那般轻易的让你死去!” “你和你的母亲都是贱人,你以为你凭什么得到父皇的宠爱?不过就是因为你这张脸,和你母亲长得相像罢了。” 皇帝眸中交织着厌恶与痛恨,对着身旁的太监道:“扒掉他身上的衣裳,将那只喂了媚药的公狗与他关在一起,快去!” 第35章 三十五个皇后 皇帝的话音落下,便有太监上前,从御林军手中接过了拴着铁链的黑色恶犬。 这犬只双眼泛红,露出双侧锋利的犬牙,前肢腾空而起,不断做出交尾的动作,显然是被喂了药的。 御林军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果然皇家的人就是残忍,这种卑劣折磨人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 太监从衣袖中抖落出来一串铜钥匙,低埋着头寻找着困兽笼的钥匙,那黑犬已然迫不及待的趴在铁笼上摇起了胯。 林瑟瑟站不住了,她努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听到皇帝想用如此下作腌臜的手段对付他时,她的脑子里瞬时间便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她朝着岁山伸出手,眸中渗着化不开的冷意:“你的弓箭借我一用。” 岁山抿了抿唇,他瞧见她的手臂在发抖,摊平的手掌心里布满深深陷入的指甲印。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千岁爷是他的主子,所以他看到这群牲畜折辱千岁爷,他会愤慨痛恨,那她又是以什么身份而感到愤恨? 是以她和千岁爷各取所需认下的名义上的兄妹身份,还是以千岁爷曾经落井下石,撕毁婚约的前未婚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