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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想看着林瑟瑟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道:“你在她面前射过箭?” 司徒声懒懒的掀起眼皮,微启薄唇:“没有。” 除却每年狩猎之时,不得不应付一下的围猎,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搭弓射箭。 陆想笑道:“那她倒是信任你。” 司徒声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梢。 高畅见那身着朱色蟒袍的身影走来,上前迎了两步:“平阳侯之子高畅请九千岁指点箭术。” 皇帝有些不快。 让高畅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嬴非非,又不是让高畅来这跟人切磋箭术来了,怎么高畅分不清孰轻孰重,反倒还本末倒置了。 若非是他想借平阳侯之力,又怎会看中高畅这样没脑子光有蛮力的纨绔子弟,给他的同胞姊妹当驸马? 皇帝不欲节外生枝,正想打圆场,便听司徒声轻嗤一声,面容懒散道:“你爱谁谁。” 他脸上挂着一副‘你算什么东西就想让我指点你’的漫不经心,显然根本没把高畅放在眼里。 高畅身份尊贵,自出生起便被众星捧月的娇惯大,哪里受过这种忽视和怠慢? 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正欲发作,却被皇帝拍了拍手臂:“司卿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工夫与你切磋箭术。行了,朕便将非儿交给你了。” 皇帝说话时,特意加重了‘非儿’二字,似乎是想点醒高畅,让高畅记起今日来此的目的。 好歹皇帝给了高畅一个台阶下,高畅虽心有不甘,想起来之前父亲的交代,也只能先将心中愤愤不满的情绪压下。 嬴非非倒是无所谓,她从小便喜爱骑射,遇见骑射功夫厉害的,便是打心眼里崇拜。 这高畅若真是有百步穿杨的箭术,她自然愿意跟着他提高自己的箭术。 眼看着此事要敲锤定音,林瑟瑟沉默片刻,缓缓抬起眼眸:“哥哥,你现在有空吗?” 司徒声即将脱口而出的‘没有’,在眸光不经意间与她对视上后,一下便卡在了喉咙里。 她的眼瞳是浅褐色的,被阳光一映,似是泛起淡淡盈光的琥珀。 她的眸光带着恳求与期望,眼神如此干净清澈,不沾染一丝世俗肮脏。 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长兄。 他终是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瑟瑟的眼睛亮了亮:“既然哥哥有空,可否与这位高公子切磋一番箭术?” 这次,不等司徒声开口,陆想已经替他答应了下来:“自然是可以,左右便当做活动筋骨了。” 刚刚将情绪稳定下来的高畅,又再一次被陆想这句‘活动筋骨’给惹恼了。 他虽瞧不起这阉人,面上却给足了尊重,但这阉人傲慢自满,目中无人,皇后一介女子没有见识也就罢了,如今就连这龙骧将军也以为他比不过一个阉人。 林瑟瑟笑着看向高畅:“高公子意下如何?” 高畅在皇帝开口阻拦之前,嗤笑着应道:“若九千岁愿意指教,高某自是乐意至极。” 皇帝见他已是应下,便没有再加以阻止。 本来不想节外生枝,但既然司徒声应允下切磋,那让高畅杀一杀他的锐气也好,也叫皇后开一开眼界,看看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箭术高超。 一听说九千岁要与素有神弓手之称的高畅切磋,校场上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将靶场围的水泄不通。 说是切磋,但众人却隐隐嗅到了一股□□味儿,他们面带兴奋之色,甚至还有人还在底下悄悄坐庄设了赌局。 买高畅赢是一赔二,买九千岁赢是一赔十。 就相当于买高畅赢投进一两银子,若高畅赢了比试,买家便可以得到二两银子。 同理,买九千岁赢投进一两银子,若九千岁赢得比试,则买家得到十两银子。 光是从这赌局的赔率上来看,便也知道众人有多不看好九千岁了。 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高畅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百发百中神弓手,年年狩猎都拔得头筹。 而九千岁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手握权势以外,也没有什么旁的成就,每年狩猎也是敷衍了事,根本没人见过他拉弓射箭。 司徒声被赶鸭子上架,手里握着弓箭,心中颇为不悦。 他扯着陆想往一旁走了走,面上带着质问:“谁让你答应她了?” 陆想挑了挑眉:“你会拒绝她吗?”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能拒绝的了她吗? 他心里应当很清楚,她问他有没有空是什么意思,他既然回答了‘嗯’,便相当于直接答应了她要切磋。 既然答应了,还磨磨蹭蹭什么,不如早点弄完早点了事。 世人皆道九千岁性子阴晴不定,无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但偏偏身为他发小的陆想,却总能一眼看透他的心思。 许是被陆想戳到了痛处,司徒声心中越发别扭,就好像他已经被林瑟瑟给吃定了似的。 他眸色微恼,走到林瑟瑟身旁:“切磋倒也可以,只是我喜欢拿人当箭靶子用。” 她微微一怔,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 司徒声扯唇一笑,神色从容不迫:“你不是相信我的箭术吗?那你便来当我的箭靶子好了。” 他的笑容散漫,语气又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我请你吃个饭好不好’这种无关紧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