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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住笑意,眸中挂上担忧之色,对着镇国公道:“皇后娘娘那日对女儿说,父亲对不住她,她早晚要将父亲加注在她身上的,都十倍奉还给我们……父亲,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镇国公面色一凝,眉头紧皱:“她真是这样说的?” 纯妃点头:“女儿十分疑惑,父亲疼爱皇后十几载,怎么皇后却说父亲对不住她?” 镇国公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些慌乱。 当初皇后未入宫前的名声,都是毁在他手中,不光如此,在她身份被揭穿后,他与夫人险些将她置于死地,还打杀了她的乳母,她定然是恨极了他。 他本抱着侥幸心理,认为皇后入宫后,便会忘却前尘往事,一心扑在皇帝身上。 谁料皇后不光记仇,还念着如何报复他,看来不能再任由她继续下去了,这祸害还是该早日铲除,他方能心安。 只是,他要如何才能避开九千岁的耳目,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斩草除根? 正思索着,耳边便传来纯妃笑吟吟的嗓音:“对了父亲,再过十日,皇上便要去南山狩猎,届时女儿会跟随皇后一同前往,听闻那山上有猛兽,父亲狩猎时,可要当心一些呢。” 第15章 十五个皇后 镇国公刚想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参与狩猎,只是前去南山围观狩猎,话到了嘴边,却是蓦地一怔。 是了,南山上除了皇家饲养供于狩猎用的禽兽外,近些年又添了不少野生的猛兽。 去年狩猎时皇上还狩到一只银虎,若是皇后在南山被猛兽所食,九千岁便是权势再大,又能拿一只猛兽牲畜如何? 镇国公望着林瑟瑟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道:“为父自然是会当心猛兽来袭。” 纯妃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唇边的笑意柔柔,又与李氏说笑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瑟瑟来的太早,皇帝约莫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高位,困得双目发直,脑袋也一点一点的,似是小鸡啄米。 身为皇后她不能失仪,只能板正着身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喂,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谢过本公主。” 林瑟瑟都没抬头,便听出这嚣张跋扈的声音出自谁了,敢对着当朝皇后如此无礼,除了那个被宠坏的景宁公主,又还能有谁? 她理都没理嬴非非,只将这话当做耳旁风,自顾自的阖上双目养神。 嬴非非见她不说话,将自己当做空气一般,顿时有些恼了。 她昨日去找皇兄时,正巧听到皇兄与人谈论景仁宫走水一事。 听闻那个纵火的太监自裁于地牢之中,临死前良心发现在墙面留下血书,道皇后是清白无辜的,她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皇后。 她觉得有些愧疚,上次皇后在御花园中被人污蔑,她明明知道皇后清白,却因为认定皇后心恶,想让皇后受些责罚,便眼睁睁的瞧着皇兄责令皇后。 虽说后来她也为皇后证明了清白,但那也是情非得已,她本想着寻个机会与皇后和解,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谁料皇后却理都不理她。 嬴非非蹙着眉头,杏仁脸上满是疑惑:“皇后你怎么不理我?” 这次林瑟瑟开口了,她抬眸瞥了嬴非非一眼:“原来公主是在与本宫说话,本宫听着那声‘喂’,以为公主是和哪个宫婢下人说话呢。” 嬴非非虽然大大咧咧,却并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这话中的嘲讽,她涨红了面颊,憋了半晌,从齿间憋出一句:“皇后娘娘,上次的事情,你还未谢过我。” 这声‘皇后娘娘’算是向她服了软,林瑟瑟也没再较真,笑着抬起头:“多谢公主上次替本宫解围,若是公主不嫌弃,往后可来坤宁宫找本宫喝杯茶。” 往日皇后小心讨好嬴非非时,嬴非非总端着一副公主的架子,如今林瑟瑟对她敷衍冷淡,她反倒像是牛皮糖一样粘上了林瑟瑟。 两三句话下来,两人便熟络起来,嬴非非小脸皱巴巴的,对着她抱怨道:“我即将及笄,皇兄不知哪根筋搭错,竟要比武招亲为我挑选驸马,我一点都不想嫁人,讨厌死皇兄了。” 林瑟瑟闻言只是笑了笑,敢如此大刺刺的指责皇帝搭错筋,约莫也只有嬴非非这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了。 可惜嬴非非不知,这场比武招亲,不过是皇帝利用‘驸马’的头衔身份,靠联姻拉拢人心,暗中培养发展自己的势力,意图与九千岁抗衡罢了。 而那个赢得擂台的驸马,乃是平阳侯之子高畅,表面君子做派,私下却是个服用五石散的瘾君子,与公主完婚之后,动辄便拳脚相向。 皇帝收到公主要求和离的诉状,也只是找借口搪塞过去,不久后公主怀有身孕,高畅起初有所收敛,几月之后又原形毕露,不慎将公主打至小产。 公主再次请求和离,皇帝依旧充耳不闻,公主彻底心灰意冷,于初春深夜投湖,最终沉溺而亡,殁年十六。 林瑟瑟望着坐于身旁一脸单纯天真的嬴非非,心中只觉得有些惋惜。 她正想说些什么,一个身穿靛蓝色锦缎长袍的男子,笑吟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她怔了怔,有些认不出面前这人是谁。 许是男人瞧出了她的怔愣,贴心的提示道:“微臣与九千岁乃是至交,知晓九千岁生辰,微臣特意请旨,从边关昼夜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