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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嫔她,是个身怀免死金牌,还满心仇恨的非正常人啊。 穆瑾一回去就默默贴到忙碌的段榕榕身边,做出一副挑剔的样子,对她所做的每样工作挑三拣四,为了让她能更快地完成,又告诉了她更完美的做法。 段榕榕兴奋不已,感动地看着穆瑾道:“穆总管,谢谢你。” 穆瑾:我在骂你,你怎么还谢我? 穆瑾阴沉着脸,恨不得将段榕榕变成随身挂件,一直跟着她忙来忙去。 在她发现段榕榕其实也有脑子之后,她很久没有这么关注过段榕榕了,如今这么粘她,倒是让段榕榕不好意思起来。 穆瑾也没解释,怕说出来反倒让她也紧张起来。 不过直到这一天过完了,穆瑾也没等到应来的阴谋。 她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精神反而更加紧绷起来。 明天就是新岁宴,宴会之后,除夕子时,更是有着大燕国七十五年来唯一一次的祭祀,吴嫔的隐忍不发,更加让她觉得在酝酿什么大招。 否则她费尽心机地搭上了贵妃的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甘愿在穆瑾这里吃个哑巴亏。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穆瑾严肃地叮嘱段榕榕,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必须牢牢跟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许离开。 “你好歹算我的徒弟,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节日,万一丢了脸,还不是我为你担着?”穆瑾为自己的无理要求找出完全理由,“明日给我老实地待着,除非我叫你去干什么,否则一步都不许动。” 段榕榕的脸色随着穆瑾的话几次变换。 “什么?只是徒弟啊?……好好好,我不给穆总管丢脸。”段榕榕念念叨叨地回着,听到最后一句,小脸突兀地一红,“那……上厕所的时候我是不是也……?” 穆瑾:? 也许是她的脸色太过震惊难看,段榕榕吐了吐舌头,就留下一句“穆总管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啦”,眨眼间就如同一只偷到松果的小松鼠,跑得不见了踪影。 雪地上只留下两排凌乱的脚印。 穆瑾怔愣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想起那日在屋内听到的簌簌声响,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事在她的心中是个梗。 她无法不生顾倾的气,明明看起来心思缜密一太医,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她都做好今日一旦看见顾倾,一定要坚决地把他拒之门外,可是顾倾压根就没来,倒是让穆瑾一腔力气都打中了棉花。 她正打算关门睡觉,小院门前突然安静地多了个黑影。 穆瑾乍看之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几乎就要尖叫出声之前,那黑影动了,他踏过被雪淹没的小路走到门前,月光照亮了他俊秀的脸孔。 “张明旭。”穆瑾的声音中难得夹杂了一丝恼怒,“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张明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比她略高的身材让他处于俯视的角度,背对着月明星稀的天空,从脸色到眼睛,整个脸都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看得穆瑾有些发毛。 她恢复成阴沉阴郁的脸色,淡淡道:“怎么,聋了?” “锦文。” 张明旭没有行礼,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流淌着岩浆一般的热度,让穆瑾在寒夜中都感到,被他注视的皮肤仿佛要烧灼起来。 “嗯?”穆瑾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回应,挑起狭长的眼角探寻地望向他。 她心中也有些忐忑,张明旭一向对段榕榕怀有敌意,刚才不知道他在门前站了多久,若是被他看到了段榕榕从她房里离去,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然而张明旭根本没有提这个话头,他站在门口,也不提要进屋,只是道:“你许久没有下过新的指令了,我带着君子梅一直在等你。”他的眸光动了动,一丝探究流淌而出,“你不会是放弃了我们一直以来的追寻,对燕皇心软了吧。” 穆瑾震惊,这话你也敢毫无遮掩地说! 她迫不得已地侧开身,“你先进来。” 张明旭的嘴角不带情绪地勾了勾,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举步踏进屋内。 他的视线在外室巡回一圈,目光落在段榕榕照常留下的食盒,以及不顾穆瑾的反对,为她更换的绣有“穆”字的毛巾上,声音中掺入一丝压抑,“你这里,似乎有些不同了。” 穆瑾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恍然一瞬不知不觉之间,女主竟然在她的屋子里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一边掩饰住内心的尴尬,一撩袍角往椅子上坐下,沉声道:“上次交代给你的事,都做好了?” 张明旭如往常一样站在她面前,“莫非在你的眼里,我是个连那点小事都无法完成的废物吗?” 穆瑾:? 你怎么突然对自己祖安了起来。 “呵。”穆瑾低低地哼笑了一声,随即眼睛一眯,阴狠强势的气势倾泻而出,“张明旭,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张明旭浑身一震,毫无保留的狂热从他眼中流露,他向穆瑾靠近一步,语气中带着深深压抑的激动,“就是这样,锦文,你继续利用我,使用我,我是你的刀,你的剑,你一切的工具。” “就这样利用我吧,没有用的工具,只有废弃的下场,我还有用。”他低声道,“你还不能抛弃我。” “对于还有用的人,我一向不吝惜嘉奖,你一直做得很好。”穆瑾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在发什么疯,试图用自己正常的思想将他引回正途,“既然提起我们的行动,上一次交代于你的,安佛山一带出没的异党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