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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们亲眼看到孟鹤棠与唐幼一举止亲密,她们说了几句奉劝孟鹤棠远离这个靠美色做买卖的妖寡妇,免得将自己的夫子形象弄臭,难以在崇延立足等等。 接着就遭到了孟鹤棠的一顿训,说她们两个还未及笄的小女不好好在闺阁呆着,学大街上的大娘乱嚼舌根,以后媒婆见到都要绕道而行云云。 犹记当时,那位杨霜几乎哭得崩溃,咒骂不止,口不择言。 会将一位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逼成这样,想必当时孟鹤棠说了许多不留情面的话。 而会让孟鹤棠这圆滑通透的人不惜对两个小姑娘说狠话,说明当时他是真生气,为维护唐幼一,宁得罪城中贵人,冠上蛮横没风度的大名,也不愿他人伤害玷污了唐幼一,即便是言语都不肯。 明明为了她一个寡妇得罪一方势力乃非同小可,可在唐幼一面前,却避重就轻,特意用调皮的话语轻飘飘一笑而过,只为不让她难受和担忧。 可见唐幼一对他来说非比寻常 唐幼一怎会听不出他的心意,她还知道,若非是在钟府发生,姑父问起,他甚至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想到这里,唐幼一眼眶泛红,鼻头微酸,在孟鹤棠的视线下,起身向他致谢。 “谢孟夫子替我说话,唐幼一五感铭记,终生不忘。” 孟鹤棠看着她低垂的长睫毛里潮湿的眼眶,平和一笑:“唐掌柜不必放心上,邻居之间不必见外,况且,往深里说,我还是你师叔。” “鹤棠,不行了,我都快被你感动死了!”钟静一脸感动地端杯过来:“我要是女人,我非嫁你不可!” 那唐来音也跟着拿着酒杯走到唐幼一身旁:“小乖啊,你真得好好感谢感谢孟夫子,可不是每一个邻居都这么好的,记得要维持好邻居关系,多多串门!” 四人热热闹闹喝过几杯,又坐下来慢慢吃菜聊天,话题不知怎么说到了孟鹤棠开书堂的事。 “孟夫子高堂如今在都城家中?”坐在唐幼一身边的唐来音问孟鹤棠:“那为何选择在此开设书堂呢?” 一直以来喝酒孟鹤棠都是用障眼法假喝,今日也不例外。但是他没拒绝小寡妇敬来的酒,实在看她诚意十足,他才心软地真喝了两杯。 喝完两杯后,她按下他斟酒的手,让他不可再喝,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有点醉了,还让钟静两夫妇不能再劝酒。 虽然颇为丢脸,但被她照顾的滋味,真甜。 然而,不知为何,之后她又开始不太搭理他,不肯转过来让他看看她的眼睛。 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寡妇,都这般难猜,这般挠人? “孟某自小独立,甚少呆在家中。”孟鹤棠向唐来音道,视线收回时,若无其事地从唐幼一的桃腮上掠过:“至于开书堂,不过是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唐来音暗讶。 书堂是心血来潮就能开得了的吗?没有一定的才学一定的能力,如何能开得像他这般好? 他总是这般谦虚。 “那,收女学子也是心血来潮吗?”唐来音问出最想问的问题:“一般老百姓可接受不了,处理不好,会往你书堂泼脏水,迂腐一些的,还会认为你挑战纲常伦理,大逆不道呢。” “没错。”孟鹤棠瞥了眼安静的唐幼一:“有人还认为我在打着教书的幌子找媳妇。” 唐幼一的手缓缓转着酒杯,垂眸不作声。 “既如此,为何要收,不麻烦?” 孟鹤棠似想起了什么,俊脸蓦然浮出一丝温柔。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原因,他竟将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因一名女子。” 声音落下,在座的人还以为听错了,无不脸色微变。 他却神色平常,言语坦荡。 “她愿望是和男子般上书堂念书,刚好我又左右无事,便想替她完成心愿。” 这话如石落湖水,顿时激起千层浪。 是谁令他愿意这般耗费心思去做一件事? 唐来音夫妇满面尴尬,后悔极了问他这个问题,唐幼一面色倒是平淡,但那双微微发虚的眼瞳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她也是在意的。 既然已问到这里,只能咬牙问下去。 “不知……那女子是谁,在你书堂里吗?” 孟鹤棠摇头:“不在,她不知我听见她说的话。” 钟静夫妇俩恍然大悟,拍拍胸脯大呼:“敢情是不认识的人!” 孟鹤棠眉峰微挑,不置可否地抬眼瞥了他们一眼,视线扫过去的时候,从唐幼一发怔的脸上徐徐经过。 “嗐!那就说明你们无缘!”唐来音笑呵呵道,然后轻轻推了推唐幼一:“诶,小乖,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念书吗?孟夫子,您那还有空位吗?” 孟鹤棠嘴角一勾,微讶地瞅向身旁的小寡妇:“原来唐掌柜也喜欢念书……虽然已经没有空位了,但毕竟是邻居,我就开个后门,给你设一个其他的课……” “谢孟夫子,不敢如此劳烦您。” 唐幼一朝孟鹤棠微微一笑:“我一个妇人,会认几个字便可以了,没有空余时间上学念书。”接着转向唐来音:“姑姑,那句话是多少年前说的了?我早没那个心思了,您别让孟夫子误会了。” “你……”唐来音恨铁不成钢地瞪她:“没那个心思?这个机会多好啊,多少人想走孟夫子的后门呐,说不定孟夫子还能把你的才女潜质挖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