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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沈裴摇了摇头:“还是先找握玉比较要紧。” 少说也在灵异游戏里摸爬滚打了七次任务,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类似的场景都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冲击。 按照宿主的吩咐仔细扫描过周围每一寸土地,0049很快便有了发现:【石碑、是石碑,这个石碑最里面是中空的。】 神色自然地走向那块刻有“清溪镇”三个大字的石碑,沈裴蹲下身,装模作样地在屈指在石碑上反复敲打。 成为厉鬼后的听觉远比常人敏锐,没等青年提醒什么,盛沂便听出了那些敲击声的细小差异。 “里面有空隙,”第一时间和小人类分享自己的发现,红衣厉鬼眉头微蹙,“但我依然感觉不到握玉的气息。” 相信0049的判断不会出错,沈裴当即放下背包开始找锹:“不管怎样,先把它劈开再说。” “这种粗活哪能让你忙活,”满意地享受着青年对自己的关心紧张,盛沂长眉舒展,笑眼弯弯,“放着我来。” 略微使了个巧劲将小人类拉起护在身后,他指尖抵住石碑缓缓挪动,轻易便将它按照想象中的模样切成了几段。 随着碎石一块块坠地的啪嗒声响,藏在石碑“溪”字后的宝贝,也终于露出了它藏匿已久的真容—— 那是一块被数张黄符纸紧紧包裹的方柱形白玉,上浑圆下扁平,乍一看去很像只趴在地上的小猪。 担心那来路不明的黄符会伤到盛沂,沈裴想都没想,快步上前拿起握玉,直接把符撕了个精光。 恰在此时,伤了腿的老镇长一瘸一拐地跑出镇子。 眼见青年身边散落一地黄符,他甚至忘了身后女鬼的威胁,扯着沙哑的喉咙撕心裂肺地喊:“不——” “该死、该死!”犹如绝境中失去所有生路的困兽,老镇长睚眦欲裂,面目狰狞地扑向沈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我的人?凭你也配?” 血雾翻涌,眨眼间便如蛛网般将老镇长缚在原地,像是怕脏了手似的,红衣厉鬼状似随意地把人往左侧一丢,“正巧”砸出一团藏在阴影里的黑气:“躲什么躲?” “出来!” 无法违抗这声充满威压的低喝,偷袭失败的女鬼显出身形,露出一张苍白瘦削嘴角带血的脸。 在她背后,先前那些张牙舞爪、凝成乌云的鬼脑袋,也都一个个低眉顺眼,宛如被吓坏了的鹌鹑,不敢抬头直视盛沂。 “人给你,玉给我。” 没给对方任何反驳商量的余地,盛沂挑眉,一把揽住沈裴肩膀:“我的,不许碰。” 势比人强,无舌女鬼纵然疯狂,却仍保留着求生畏死的本能。 足足比盛沂少了几百年的道行,听到“前辈”发话,她马上张嘴阿巴两声: 纯阳命格对大多鬼怪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存在,她先前借玩家之手去害沈裴,也是想先下手为强省得遭殃。 如今对方已经被盛沂这个古墓里的大鬼捉住圈养,本就畏惧纯阳血的无舌女鬼,当然恨不得远远躲开沈裴才好。 挥手将老镇长丢进身后的“乌云”之中,她深深对盛沂鞠了一躬,又轻轻阿巴两句,隐约能看出是“谢谢”的口型。 下一秒,老镇长肝胆俱裂的哀嚎响彻小镇,一身苟活百年的骨血皮rou尽皆被只剩头颅的女人婴孩撕裂咬碎。 这下不用盛沂提醒,紧抿下唇的黑发青年便转过头,摸索着藏进厉鬼怀中。 原本想呵斥无舌女鬼的话立刻转了个弯,盛沂贴心自觉地揽过青年腰肢,扶着对方走向浓雾深处。 仿佛是要故意吓唬怀里的小人类似的,他压低嗓音问:“你知道那女鬼为什么没有舌头吗?” 配合对方演戏的沈同学老实摇头。 “按照镇民残魂记忆里的说法,她应该是个被拐卖过来的大学生,”身在局外,盛沂的讲述不带任何感**彩,“在知道清溪镇用女婴酿酒延寿的恶习后,被迫嫁给郑远的她曾无数次地想要逃跑,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 “清溪镇里缺女人也缺娱乐,有一副好样貌又会唱戏的自然是个宝贝,不止郑家,整个镇子都指望着她能多生几个孩子。” “当整个镇子都沦为帮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偏偏郑远爱吃醋又暴力,每每有男人多看那女人两眼,他便要关起门来把拐骗来的妻子打上一顿。” “终有一天,被女人又一次逃跑激怒的他,醉醺醺地用钳子拔掉了对方的舌头。” “血流如注,痛不欲生的女人本以为自己会死去,却依然被经验丰富的镇长救下。” “——用那坛由她亲生骨rou酿成的女儿红。” 万万没想到那女鬼背后还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沈裴神情严肃,彻底理解了对方杀光全镇的缘由。 明知结局已经注定,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似是没想到青年会问出如此单纯的话,盛沂直白总结,“然后她便死了,一根麻绳,自缢。” 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失了唱戏这个精神支柱又吃了亲生骨rou,曾经充满韧劲拼命逃跑的女人,终是选择了以死亡逃避痛苦。 “那你呢?”总觉得对方和自己讲这个故事大有深意,沈裴试探性地张口问道,“如果也有人喜欢我、想多看我两眼,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