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眼中唯你
我因被旁人偷窥了风月事,心中很是难堪,有些不快,口气不好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青荼大约见我心中不快,又见这须臾大抵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抱着双臂,施施然站在一旁看戏。 “你这个不速之客,好生猖狂!”这女子见我无礼,气得柳眉倒竖,将一杆红缨枪舞得虎虎生威,如电光闪过,如雷鸣苍穹。 我满心火气,也顾不得许多,接住她的招式,与她对打起来。 这名唤须臾的女子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她本人亦给人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 我心中忍不住对她的激赏,我平生所见的女子,天后忍冬之流心机太深,雪姬魔母一类又太过凄凉,小刺鸾儿瑶落一辈纯良,很少有女子如眼前这位,恰如烈火灼灼,明朗,大气。 她红缨枪舞动,火花四溅,我禁不住喝彩道:“好俊的功夫!” 须臾见我赞赏她,倒是更加起劲儿,“小子,现在求饶,可以饶了你。” 我微微哂笑,“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看得出来,她是个暴烈性子,见我瞧不起她,红缨枪一个横劈,卷起万丈尘沙,沙尘滚滚向我卷来。 须臾功夫虽不错,但明显对敌经验少,我虽欣赏她,却也不愿再耽搁时间陪她玩耍。 我一个瞬移,凭空消失,使得她的攻击频频落空。 她瞬间暴跳如雷,“小子,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须臾因急躁,招式自然露出了破绽,我瞅准一个机会,忽地近身,一把抓住了她的红缨枪,将她一拽,翻转着她的身子,将她禁锢在我怀中。 须臾有些恼怒,脸都涨红了,她的后背紧贴着我的胸膛,我侧着头,瞧着她,“可服气了?你若求饶,我就放了你!” 不想这女子竟然如此刚烈,她一只手被我制住,另一只手竟凭空变出一把匕首出来。 我惊了一下,青荼也猛地冲上来,我以为她要刺我,不然她竟然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既然技不如人,被你拿住,我绝不肯苟且偷生求饶,小贼你休想威胁我。” 我下意识抓住了匕首,这匕首离她的腹部只有一寸,她显然用了狠劲儿,是真的宁死也不肯受我威胁。 血从我的指缝间流下。 我松开了对须臾的钳制,好言好语道:“你莫要自戕,我不伤害你,也不威胁你。你也莫要伤害自己。” 青荼脸色不好看,一掌挥开须臾后,又接连打出去好几掌。 我连忙制止青荼,替须臾接了好几掌,须臾倒地,吐出血来,眼见青荼掌风已到,她闭着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抓住了青荼的手,“魔头,莫要伤她。” 青荼面色似水,“唐唐,她伤了你。” 我见青荼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得撒娇道:“我手疼,你快帮我包扎。” 青荼闻言,只得不甘不愿松开手,替我包扎起来。 我以为这女子定然不服气,也不会接受我对她的好意。 不想她却非常坦荡,站起来对我施礼,“多谢公子救我一命,适才多有唐突,还望公子莫怪,须臾愿为公子牵马坠蹬,以报公子活命之恩。” 我见她行事光明磊落,愈发喜欢,便好言好语商量道:“须臾小岛主,我等不得已,流落到贵宝地,不知岛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 须臾双手抱拳,“那是自然。” 大约是岛上的动静太大,余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精怪将我和青荼团团围住,我和青荼严阵以待,不想须臾却一挥手,挥退了那些精怪,看来这些精怪都以须臾为首。 一个蜥蜴精不知对须臾说了甚,须臾一脸激动,竟朝我和青荼跪下来,“恩公!” 我和青荼一头雾水,经须臾解释,方才知晓,幽灵岛数年来都为那群鳄鱼所困,这些鳄鱼原本是幽灵岛的圣物,但近年来,这些怪物频频上岸,吃岛上的精怪,须臾本想率领一众精怪将其杀死,但岛上的精怪一直将这些怪物奉为神,对敌之时气势总是矮了一截,怎么可能杀得死那群鳄鱼,所以近年来岛上的精怪折损了不少。 近日,鳄鱼们的脾气愈发狂躁,岛上的族老竟然想出了用活物奉为牺牲祭祀鳄鱼的法子,所谓活物,自然是岛上的精怪,须臾自然不肯。今日,她独自一人出来就是想跟这群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以保全族人。 “你不怕吗?”我望着须臾问道。 须臾爽朗一笑,“怕,怕得很。” “既然怕你还来,你们整个岛的精怪都不是鳄鱼的对手,你一个人又怎么斗得过?” 须臾眉目飞扬,“我虽怕死,可也只能向前,若人人遇事都往后缩,就只有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豁出命来搏一搏,也许是条出路。败了,也只不过是一死罢了。” 须臾顿了顿,又道:“我们族人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法术,以自身为引结阵,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只要我敢以命相搏就有机会杀死它们。若成功了,保全了我的族人,若死了,不过死我一个罢了。” 我对须臾愈发欣赏,勇敢,自信,有担当。 我笑意盈盈望着她,她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颇为腼腆望了望我,又挠挠头。 “呵呵……”我忍不住笑出来,这须臾不明所以,也跟着笑起来。 青荼脸色很不好看,竟然狠劲儿拧了拧我的腰。 我吃痛,怒瞪他一眼,他更委屈了,“你对旁的女子就嬉皮笑脸,对我就横眉冷目,唐唐,你是不是变心了?” 我不搭理魔头,转而与须臾攀谈起来,我想打听清楚这是何地,可须臾从未出过这岛,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青荼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烦得很,将他拨到一边,只皱着眉想心事。 地心究竟在哪里? “唐唐,你果然移情别恋了,哼!负心汉!” “得到了就不珍惜,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我赶紧捂住这厮的嘴,再任他这般胡言乱语下去,不知说出什么来,“旁边还有须臾姑娘,你满口胡沁什么?” 他咬了一下我的手心,我手像被蚂蚁咬了一下,赶紧缩了回来,方才胡天胡地,是不知晓旁人在场,如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岛上所有精怪虎视眈眈瞧着,我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 青荼脸皮却厚得很,他不依不饶道:“唐唐,你如今的眼里只有小姑娘,没有我了。” 我见他委屈得很,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何必与他怄气浪费了大好时光呢,于是我好声好气哄他道:“我眼里谁都没有,只有你。” 他本想绷着脸,奈何上翘的嘴角压也压不住,“哼!你方才都不看我,竟看姑娘去了!” “我错了,你罚我吧,用什么招数罚都可以!”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他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这家伙扭扭捏捏地,“不用旁的招数,方才的招数再试一遍就可以。” 这家伙! 旁边还有这么多精怪瞪大眼看着呢,怎地这般不知羞。 我干咳一声往前走,只是步伐稍显凌乱,“依你!” 须臾似乎有些不解,“恩公,你们方才练得什么招式?我看恩公方才挣扎得厉害,一副受尽折磨的样子,怎地还要再试?难道有什么不可说的妙处?可否教一教我?” 我大囧,顾不得言语,落荒而逃。 青荼却朗声笑了起来,得意道:“须臾岛主,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这招数妙不可言,至于妙处,不可说,不可说,只有身处其中方得其中三味。不过招式再好,唐唐却只和我练,旁人休想!” 这事儿须臾不懂,但其他精怪却未必不懂,有些年长的精怪在我和须臾之间来回逡巡,意味深长盯着我和青荼的腰,挂着莫名的笑,样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拧住青荼的耳朵,“闭嘴!” “嗷……谋杀亲夫……放手。” “唐唐,疼,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