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人挖眼
我以为会直接见到天后,却不想忍冬只是将我扔到了一间黑屋子。 她把我放出来后,竟理都没有理会我,就走了。 屋子又湿又冷,破旧的窗户呼啦啦灌风,月光阴惨惨的,地上还有许多蛇虫鼠蚁,爬来爬去,留下一些湿漉漉的痕迹。 我听说过,天河边的最边缘,有些犯了小错的奴隶或者仙人便会被罚到此处,淘洗天河泥沙,想来这便是那些罪仙和罪奴的居处。 这天后对付人的招数,跟魔界也没有什么分别。 我只服了一点点那药物,不想这药性竟然如此猛烈,我按下心口的浴火,趴在湿冷的地上,平息身上的燥热。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些猥琐下流的笑声。 是那一群在花园里流里流气的精怪。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我等不过在花园里闲磕牙,居然就被罚到这天河来淘洗泥沙。” “定是那小白脸去给玄帝告了状,天后才会罚我们。” “若我见了那小贱人,定是要好好折磨他才解气。” “哈哈……” 这些精怪笑得很是下流狰狞,我心中大恨,天后若是明火执仗同我干,不管阴谋也罢,阳谋也罢,成败我也认了,竟然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我。 “听总管说今天来了个小哥儿,打翻了天后的琉璃瓶,被罚到这里,模样很是周正,总管说赏给我等了。”几个精怪似乎是喝醉了,脚步有些虚浮,浑身酒气。 他们一把推开破旧的门,很是兴奋冲了进来。 我穿着亵衣,躺在地上。 几个精怪顿时怪叫起来,冲过来,将我扒开,见了我的脸,吃了一惊。 “这小模样跟玄帝的侍奴不是一模一样吗?” 几个精怪有些犹豫,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道:“玄帝的侍奴怎么可能在这里,只是长得像罢了。” 乘着酒意,他就对我上下其手,摸着我的脸颊,“乖乖,这皮肤真是滑溜呀!” 这几个精怪本就喝得很醉,听了这话,酒色壮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我额头的汗水一颗颗往下砸,我默默数着来的精怪数目。 他们众有的已经忍不住,撕开了衣服,解开了裤子,甚至有的妖怪已经幻化成原形,竟然有好几只狼怪,它们被欲念控制,身体甚至胀大了好几倍。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恨得牙咬切齿。 我咬紧牙关,抵抗着身体里的热浪,这热浪使得我浑身乏力,我忍耐这药劲儿,努力使自己神志清醒。 一个狼怪面容狰狞扑了过来,他将我扑倒在身下,眼睛血红,牙齿尖利,就要朝我的脖颈处咬一口。 狗杂种,我以为是要羞辱我,不曾想竟是要吃掉我。 旁的精怪见狼怪首先冲了上来,都嗷嗷怪叫,也纷纷显出丑陋的原形,围了上来。 眼见那獠牙就要刺进我的脖子,我再也忍不住,举起破穹刀,一刀刺穿了狼怪的喉咙。 我将刀狠狠抽了出来,狼的眯眯眼射出狠辣的光,它疯狂摆动身体,垂死挣扎,尖利的爪子在我身上撕扯,我身上很快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鲜血迸溅,我被狼妖的血糊了一脸。 我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自入世以来,我处处被欺负,时有旁人害我性命,我从未害过任何人,凭什么这般憋屈。 我不反抗,真当我是泥捏的人不成?我算是想明白了,若不想成为旁人的口中食,就要把刀扎进别人的喉咙里。 我气愤不已,将刀狠狠抽了出来,一手拽起狼妖,狠狠将他往地上砸。 旁边的精怪有一瞬间的惊骇,我站在月光下,破屋子里的老鼠、蛇一类的都被这动静惊得向窗口逃命而去。 我一刀一刀扎着狼怪,很快他就死透了。我将它高高举起,用力地向门口砸去。 “轰!” 破旧的门受不住这力道,被砸成好几段,碎得稀巴烂。 月光一下子汹涌地涌了进来。 旁的精怪受了鲜血的刺激,短暂的呆愣后,纷纷露出了獠牙,目露凶光,磨着利爪,朝我冲了过来。 我此刻战役凛列,将破穹刀横卧在胸前,心口的杀意被激发。 单枪匹马干群架! 我化作一道残影,在精怪们中间游动,时不时给他们致命一击,我不准备让这些精怪痛快死去。 一击得逞后,就隐身躲了起来。 “两只……” 屋子里的精怪暴躁地嗷嗷叫,愤怒地刮擦着地面,我瞅准时机一个俯冲将一只狗妖毙于刀下。 “三只……” “啊!” “啊!” “啊!” 屋子里的惨叫声传出去好远,很快就被天河的风吹散。 月上中天,横七竖八的精怪尸体躺了满屋,血腥味浓稠,几乎化不开,屋子里的蛇虫鼠蚁又爬了回来,它们纷纷钻入这些精怪的身体。 “吭哧吭哧!” 很快这些妖怪的身体上的皮rou就被啃食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环顾四周,冷笑三声,“天后看了这一晚上的戏,竟连现身的勇气也没有吗?” “天后天族至尊,总不会怕一个小奴隶吧?” “啪!” “好胆量,好气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晓我在此处的?”身后的墙忽然化作一纸片消隐无踪,天后施施然坐在后面,面前一杯清茶袅袅生烟。 想到罪魁祸首独坐钓鱼台,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而自己却在一旁心安理得看戏,我心里怎么不恨。 “天后花了那么多心思,布这么大一个局,若不亲自来看这场戏,岂不遗憾?” 我见天后身旁陈兵不少,便不欲多言,我的力气一点点流逝,若再啰嗦下去,只怕小命休矣。 我转身向外冲,准备杀将出去。 天后阴狠的面容有些嫉妒,有些扭曲,“既然来了,就休想离开,把命给我留下。” “来呀!” 天后身旁忽地涌出了无数的神将,这些神将可不比方才那些精怪,乃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将。 可我不能退缩,我使破穹刀,尽管手上已经有千钧重,可我仍不能放下武器。 “噗呲!” 一银衣银甲的战将将刀插入我的腹部,而我将破穹刀刺入他的喉咙。 门近在咫尺,月亮照地外间的天河如银色的缎带。 而门内,杀戮鲜血交织在一起。 我拼命向光亮处冲过去,可一神将使出尖刀砍了我脚筋一下,我的脚筋瞬间被砍断,我受不住扑倒在地。 他们立刻冲上来将我制住,天后拍拍身上的灰尘,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脸颊,无不自得道:“看,无论你怎么挣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 “呸!一个只敢躲在暗处的鬼!一个见不得天日的恶魔!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天后一手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一手摩挲着我的眼睛,她眼光狠毒,语气却很温柔,“你嫌脏,想来这眼睛长得不是地方。来人,把他的眼睛给我挖出来,我嫌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