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肥rou
邵均接过葫芦,抽了个签,看上面写道:“毕恭毕敬。”背面则是:“以女儿口吻向左侧第一位跪献酒一杯。” 邵均说:“完了,报应来了!” 这时范道明便坐下来,掸掸衣服,又假装捋着胡子说道:“乖女,还不向为父献酒?” 邵均没办法,拿起酒杯往后退了点,又把凳子拉开,单膝跪下。 刘延今指着他说:“要叫声爹才行啊!” 邵均忍住笑,捏着嗓子叫了一声:“干爸爸。”说完把酒往上一举。“请喝一杯酒吧。” 范道明接过酒杯,乐呵呵地把酒喝了。 顾亭拿过葫芦,伸手在里面乱扒,弄得里面咣当咣当乱响,说道:“刘延今,我怀疑你这里没一个好的!” 刘延今说:“当然有好的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顾亭挑三拣四,好不容易从里面拿出一块,摔在桌子上。 邵均抢过来念:“正面是‘厚酒肥rou’,反面是,喝一大碗酒,吃两口肥rou。” 只听顾亭叫了起来,说:“我能不能重抓一个?这个不算。” 大家不依,刘延今说:“换一个就得罚酒二十杯!” 顾亭说:“你知道我最讨厌吃肥rou的!” 邵均说:“那不管!谁抽着什么就是什么!要不我们之前不就白抽了吗?” 刘延今嚷着说:“让他吃,必须让他吃!” 邵均便拿筷子站起来,夹了一大块最肥的扣rou,放在了顾亭面前的盘子里,而后又招呼外面说:“拿只大碗来!” 不一会,就有人拿来一只大碗,胡季良接了递给邵均,邵均便放在顾亭面前,把酒倒得满满当当,问道:“您是先吃rou啊,还是先喝酒啊?” 顾亭咬咬牙,用筷子捏起面前的肥rou,迅速地咬了两口,然后挤着眼赶紧灌了一大口酒,而后便开始干呕起来,好不容易用手顺了下去,又把剩下的酒全灌了进去。 渠嘉俊说:“闹了半天,顾仙君怕吃肥rou啊?” 顾亭听了,只是闭着嘴摆了摆手,又倒了杯清茶喝下去,这才缓过劲来。 刘延今说:“你们不知道,这吃肥rou还有个典故。” 大家问:“什么典故?” 顾亭忙用手指着刘延今说:“不许讲!” 刘延今看看大家说:“这怎么办?他不叫讲!” 大家嚷着说:“别理他,讲你的!” 刘延今笑了笑,看着顾亭,顾亭则瞪着他。 刘延今笑着对大家说:“我先问问大家,咱们这顾仙君之前是在哪个仙寨啊?” 有人说:“西南仙寨啊。” 刘延今说:“那就对了,那西南仙寨(冯忠信的仙寨)可是出了名的专出惧内的!” 大家恍然大悟,便拍着手笑起来。 刘延今接着说:“咱们那位顾大嫂子,人长得漂亮,但就是厉害,把咱们顾仙君收拾的那叫一个服帖。” “那跟这肥rou有什么关系?” 刘延今说:“你听我说嘛!是怎么回事呢?咱那顾大嫂子平时把顾仙君看得那叫一个紧,别说是沾花惹草了,就是身边的婆子丫头也不许多看两眼。可是呢,说来也巧了,那一年冯仙君的夫人过生日,从家里接了一些亲戚朋友过来,其中有个小胖丫头,长得还可以,就是满身是rou,咱们顾仙君就忍不住多看了人家两眼,结果被顾大嫂子发现了,回去就做了一大盆半生半熟的肥rou,非逼着顾仙君全吃完不可。从那以后,咱们的顾仙君只要一见着肥rou就吐,算是落下病根了。” 大家听了都笑,顾亭站起来,不依刘延今,刘延今赶紧笑着躲开,而后深深向对方作了一个揖,顾亭才饶了他,而后走回去坐下。 文森问:“为什么西南仙寨的男的都惧内呢?” 胡季良说:“地邪呗!” 顾亭瞪了一眼胡季良,而胡季良则接着说:“管他是不是地邪,反正我只知道,咱们顾仙君是真怕吃肥rou!” 邵均凑到顾亭耳边问道:“那胖丫真得很好看吗?” 顾亭说:“好看个屁,我当时不过是因为觉得她长得逗,所以才多看两眼,结果竟叫你嫂子误会了。” 大家笑,然后让他把葫芦递给吕榕。 吕榕笑了笑,伸手进去摸了一块签子,读道:“斗酒学士。” 顾亭指着刘延今问:“这是要怎样?” 刘延今说:“看反面啊!” 吕榕便把签子反过来,说:“与左右各饮三大碗。”说完放下签子,笑了笑,对仆人说:“好,拿大碗来,我敬大家一碗!” 仆人应声而去,不一会端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摞着大碗。 吕榕让给每人都摆一个,倒满酒,站起来举杯说道:“我也不说敬左右了,我就敬大家每人一碗好了。” 大家都起身,举碗共贺道:“祝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大家都一饮而尽。 吕榕坐下,把葫芦递给辛晓晨,辛晓晨抽出来一块。 文森凑过去看了一眼,说:“载酒问字?” 刘延今说:“啊,是问一个诗句,反过来反过来!” 文森便把签子反过来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一句出自哪里?答上,众人贺一杯,答不上,自罚两杯。” 辛晓晨也不吭声,自己喝了两杯酒,便坐下了,大家看看他也都没说什么。 而顾亭则问旁边的邵均说:“这句到底出自哪里?” 邵均说:“我看的书还没你多呢,问我我怎么知道?”然后看看吕榕。 吕榕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应该出自王韩的《凉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