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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侧看着她,确实在她面上瞧出那么一丝不屑来,他琢磨话点到位了,她应该不至于还要跟书生继续暗通信。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想着去跟其他男人有勾连,他就真的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两人这边暗流涌动,底下的画却已悉数完成,画舍的老板朝楼上扫过,然后摸着胡须随手指了两人做魁首。 底下一片唉声叹气。 裴焕拉着沈初媜起身,“你哥哥没中。” 沈初婳往下面望一眼,果见沈湛明和徐琰昌两人脸色奇差无比,画舍老板捧着他们身旁两人的画作赞不绝口,听的她扑出声笑,“你们太坏了。” 裴焕耸着眉,牵她下楼往出走。 雨下停了,地上水迹多,沈初婳穿的绣鞋,踩上去脚就会湿。 她试着伸脚寻干地走,还没跨出去就被裴焕绕过膝盖直接横抱了起来,她润红着面不敢看他,心间突突跳,倏地微声道,“咱们在外面。” 那么多人看着,她怕惹人闲话。 裴焕没放下她,跨步抱着人上了马车。 他们走出去没多久,沈湛明和徐琰昌也走了出来。 目送着那辆马车远走,徐琰昌双手抱臂道,“你瞧见了,这位指挥使大人很是宠爱她,现如今的情形对你我都不利,春闱是个节点,如果春闱你中不了,你父亲没准就真的将你放弃了。” 沈湛明虚眯起眸,脑中闪现方才见到沈初婳的情形,片刻浅笑出,他抬腿要走。 “湛明,你我何不联手?”徐琰昌在他身后问道? 沈湛明背手在身侧,斜望着他道,“怎么联手?” 徐琰昌微抬起下巴,“没记错的话,二月份应该有人要下地方勘察民情,或许是御史台那边派人,或许是陛下直接命人去。” “他到底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勘察没必要他亲自去,”沈湛明道。 徐琰昌勾唇,“那也得看勘察什么。” 沈湛明转步朝前走,“裴焕交给你,她是我的。” 一晃就到了上元节,隔着墙都能听见孩子的嬉笑打闹声。 缘着裴焕一早交代了晚上要出门看花灯,沈初婳一整天都心情愉悦,还特特挑了件樱桃红襦裙,她现在想的好,裴焕待她不薄,她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只要他能一直这般,等回头水到渠成了,她也不是就不愿意和他成好事。 正月里天黑的早,她等的有些急,直张头往苑里看了好几次,还不见他回来,她心里是有点数的,毕竟是上元节,宫里设了宴他不定就真的能回来,她迟点也成,只是想着能出去玩一阵,她在屋里呆的快发霉了,如果他能一直陪着她,跟她好好说说话,哪怕说的不多,那也比现在这样空呆着强。 房里的书她都翻过好几遍,看多了也腻,还不如多看看裴焕那张脸,糙是糙了点,但好歹模样周正硬朗,她看久了也会觉得好看。 这般想着她又嫌自己发痴,哪能对着个男人想这些,要说出去了,还不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揉了揉脸,决定出屋去。 才站出去,就见雪音小跑着过来,呼哧气道,“主子,刚爷叫人过来说,他晚点到,让您先上马车。” 沈初媜抿笑一下,挪脚出了苑。 这会子天彻底黑下来,宅门一打开,外头的灯火亮了一条巷,虽比不得白日有太阳照耀,但也别有一番意境,朦胧晕黄,人间烟火色说的就是这样。 她这趟出来倒是好。 红锦站她身旁递来一只暖袖筒,“说实在的,爷是真的把小姐您放心窝子上,人还没下职,先派人来知会了。” 沈初婳揣着袖筒,含羞道,“谁先前说他糙了?” 红锦吐吐舌头,“奴婢以貌取人了。” 沈初婳伸着细细的指头戳她,直抬袖子遮嘴笑。 红锦脸皮厚的凑她跟前,不知羞道,“闷葫芦疼起人比那些公子哥可靠谱。” 沈初媜咬着下唇,“他都没说娶我。” 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她还是得警醒点,免得被他糊弄。 红锦搔了搔脸,没好再说什么。 沈初婳慢慢走到马车边,抬脚往木凳子上跨,这时却听见有人出声,“姑,姑娘……” 沈初婳应声去看,正见宋辞青立在门边呆呆地望着她。 她低下眼,继续上凳子。 宋辞青朝前走两步,柔声道,“姑娘是要去看灯会吗?” 沈初婳地脚又定住,她先前已经表明了话,他还上前缠人,即便她是感激他赏识自己,但也不能再和他有多瓜葛。 她觉着得把话撂开了说,也绝了他的心思。 这巷子来往的人多,她不好在人前说的太难听,便搭着红锦往一边走。 宋辞青随她走到角落里。 沈初媜望过红锦。 红锦退了几步远。 沈初媜才正眼看宋辞青,“宋公子。” 宋辞青腼腆笑道,“姑娘不用叫的这么客气,称呼我辞青即可。” 沈初婳温温热热道,“宋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直白讲清,我已经嫁过人了,请你莫要再递条子给我。” 宋辞青不好意思的抓着头,还是有些微不太确定道,“姑娘是故意为了打发我这么说的吧,你这身打扮分明是尚未出阁,如何又说自己已是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