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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偷鸡。” 苗云英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小孙女嘟囔了一句,安宝这是说梦话了? 翻了个身子,她刚想睡,又听安宝说了句,“奶,有人偷鸡。” 啥? 有人偷鸡? 苗云英一下子坐了起来,往窗外望,不对啊,这是公社的家,这院子里她没养鸡。 可陈桉桉还在那里接着嘟囔,有人偷鸡。 苗云英忙伸手摇了摇,“安宝,你做梦了?醒醒。” 这孩子梦到有人偷鸡了?这是惦记着家里的鸡棚了吧? 陈桉桉睁开眼,“奶?” 睡得好好的,怎么奶把她给叫醒了? “安宝,做梦梦见有人偷鸡了?” 陈桉桉揉了下眼,“没有啊,奶,我没做梦。” 没做梦,怎么说那话……苗云英一下子就清醒,急了,“难不成有人偷咱家鸡棚里的鸡?” 这肯定是小孙女给她的警示。 陈桉桉懵懵地看着她,“奶,你没事吧?” 这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离得大老远的,咋通知你爹他们去鸡棚里瞅瞅,要是真有人偷鸡,那咱可赔大了,”虽然鸡棚里养着狗,陈家几个男人没人轮流在鸡棚那里住一晚,但她就担心儿子睡踏实了,偷鸡的撒药听不见动静。 “奶,应该没事,”陈桉桉见她这么着急,赶紧安慰,然后奇怪地问,“奶,我真说梦话了啊?” “说了,说了好几遍,翻来覆去,就跟提醒似的,我估摸着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肯定有人去偷鸡了,”苗云英觉得小孙女是小仙女,一向福气大运气好,说不定这就是她给的警示。 可现在离家大老远的也没法报信啊,苗云英就穿衣裳,打算自己和陈文民兄弟两个回去趟,要不真有人偷鸡那损失就大了。 鸡棚里那么多鸡,那一偷还不得一大片。 陈桉桉也穿上外套,“奶,要不我跟你去,让二姐给我请假?” “别,安宝,你快睡,奶去,路上不好走,”苗云英就算再惦记鸡棚,也不舍得小孙女大半夜不睡觉跟她奔波。 这会儿,苗云英已经叫陈文民兄弟两个起来了,两兄弟睡得正香,被叫起来的时候还迷糊着,又听她奶说大半夜要回家,还很着急,就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也没问,就赶紧穿衣服起来。 几个人动静也不小,陈文桃和陈文梅也被惊醒了,苗云英正好要叮嘱她们,“我跟文民文富回家一趟,我们走了以后,你们锁好门,不是咱家人谁来也别开,听到了吗?” “哦,奶,”陈文桃还迷糊着,眼睛睁了一半,倒是陈文梅看出来像是出了事,就认真地道:“奶,你放心,我照顾好meimei们。” “嗯,走,快点,”苗云英着急地催道。 “奶,”陈桉桉从屋里追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安宝听话,”苗云英往回推了推她,“快回去,半夜露水重,你身子受不住,听话。” 陈桉桉只能作罢,不过,苗云英才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附近传来敲锣的声音。 “抓贼啦。” “奶,是鸡店那里,”陈桉桉脸色一变,就往外跑。 苗云英几个也听出来了,都快点往鸡店那边跑,苗云英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弄错了,这偷鸡偷的不是老家鸡棚的鸡,敢情是鸡店这边的鸡? 陈文桃这一下子清醒了,鸡店那边可就王兴田一个人住着,她得去帮忙,“姐,你看家锁门,我去看看。” 一转眼,大家都跑了,刮起一阵凉风,陈文梅打了个哆嗦,想跟着去帮忙,可家里没人也不行,只能关好门锁上,也没敢睡,找了个棍子抱在手里,坐在炕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居然跑鸡店里偷鸡,一定要叫奶他们抓住。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 王哥带了崔强几个摸到鸡店外面。 陈家鸡店是靠着街,前面一排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子和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放的杂物,另一间就是王兴田住。 王哥他们肯定是从铺子大门这边进去,用特制的钥匙开了锁,没想到里面还被插了两道,虽然不好开,但也难不倒这几个人,他们拿了菲薄的刀片一点一点的拨开木叉。 两人开门,其余的都在一旁望风,分工明确,看着就是惯犯了。 虽然废了些时间,但门被打开了,王哥和崔强乐的对视一眼,然后让人慢慢推开门,留一个人躲一边望风,其余人进了屋子,又关好门。 进了屋子,也没点灯,怕被人看见,摸着黑找鸡笼子的位置。 崔强扯了王哥一把,“柜台那边肯定有钱,我去看看。” “嗯,”王哥应了声。 崔强就借着月光往柜台那边摸,也不知道脚底下踢着什么东西了,随着哐当哐当几声巨响和惨叫,其他人都呆了。 王兴田这边也一阵铃铛响,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三两下穿上裤子,就往外跑,手上从旁边小桌上摸了个铜锣来,一边往前面跑,一边敲着扯着嗓子喊,“抓贼了,抓贼了!” “我草,怎么回事?”几个刚想去鸡笼子前面撒药的小混混骂了一句。 王哥气急败坏地骂道:“崔强,你他娘的碰着啥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我的脚,”崔强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他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被砸断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