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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用剩下的旧棉花,虽然破烂,但也没舍得扔,苗云英又找了件不穿的干净旧衣裳剪了剪,很快就缝出个简陋的坐垫,用麻绳细细地绑到后座上,前面大梁上也绑了厚厚好几层,因为前面不好坐人,特意绑的更厚实。 “安宝坐前面,得多绑,”陈友福走过来说道。 安宝惊讶,“爹,我坐前面?”她不是坐后面吗? “你太小,坐后面容易掉下去,”陈友福后面没眼睛,当然不放心闺女坐在后面,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让你奶多绑绑大梁,垫的厚实些,你坐前面,修彦坐后面。” 苗云英也赞同,“宝你坐前面,你爹揽着你更安全。” 安宝是真没看出来大梁的位置哪里安全,主要是那大梁再怎么绑,都不如后座坐着舒服啊。 “安宝,你坐前面车篮子里呗,”陈文家在屋里趴在窗户边上,笑嘻嘻地给建议。 那车篮子是不小,可安宝不是瘦巴巴的小孩,能盛得下才怪。 苗云英瞪了这不靠谱的孙子一眼,“怎么就你能耐。友福,你抱着安宝试试,看还硌不硌了。” 陈友福抱着安宝放到大梁上,双手扶住她。 “差不多了,奶,”安宝没想到这大梁垫好了,也没那么难受,“不硌人了。” 苗云英想了想,又多缠了几层,这路上得走十几分钟呢,多缠几道坐着还舒服些。 吃过早饭,宁修彦也过来了,三个人就骑着车子上路了。 天气有点干冷,不过阳光很好,路上不时能看到上工的人们,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可人们还是很高兴,扛着锄头互相打招呼,“吃了吗?” “走,干活了。” 都是些简单质朴的语言,可却带着nongnong的淳朴气息。 从村里到村外,陈友福也和不少人打招呼,也有人好奇,问他带着孩子去哪,一听是去岳家,都笑着让他快去,别耽误了时间。 安宝坐在大梁上视线很好,加上又是第一次坐这种高大的车子,两只带着小rou窝窝的小手搭放在把上,左看右看很兴奋。 陈友福看小闺女高兴,瞪车子的腿更有劲,但更注意捡平整的路骑,免得颠着孩子,提醒宁修彦,“修彦,手一定要抓住我的衣服,别晃身子。” “嗯,三叔放心,”宁修彦一手抓着陈友福衣服,一手抓着车座杆,以前他跟爷爷去公社或者县里,都是坐马车,这也是第一次坐洋车子,还挺稀奇。 在宁修彦的思想里,青阳屯就是他的家,京城对他来说反倒陌生,也没有想到会有离开青阳屯的一天。 这会儿坐在车座上,他只盘算着自家也买辆洋车子,这骑车子比坐马车可快多了,往后去公社或者县里也方便,让胡叔叔带着他去,等再大了他自己也学着骑车。 安宝觉得这时候的天也蓝,地上就算草都泛黄,树下堆了落叶,可景色却很好。 “爹,咱就带了玉米面,没rou?”安宝的目光落在前面的车篮子里,忽然想起给她姥姥家带的礼,是不是太轻了。 她好几个月才回趟姥姥家,姥爷姥姥舅舅舅母他们都疼自己,该多带些东西。 昨天抓了两只鸡,吃了一只,忘了看她奶有没有给姥家带上点rou了。 苗云英当然没带,毕竟这是安宝抓了给苗春花补身子吃,自然是要先紧着怀孕的儿媳妇,不过,她也给带了十多斤玉米面,这礼也不算轻。 陈友福笑道:“带的玉米面,安宝不是说那鸡给你娘补身子吃的?怎么,想给你姥姥家带rou?等下回的,这次你奶给的玉米面也不少,十多斤。” 安宝当然知道她奶不会给少了,可这时候姥姥家肯定也稀罕吃rou,没带上没事,这不有她的么。 陈友福说完,就专心骑车,倒是忘了自家闺女的特殊,等骑到一处树林子时,安宝忽然指着树林子那里,让陈友福停车。 “爹,爹,停车,那里有东西,快下去,”安宝瞅准了机会,就开始默默念叨着,她要rou,要野兔子rou吃,眼睛盯着一棵树使劲。 “啥?”陈友福一愣,赶紧刹闸,大长腿支住车子。 安宝低头一看他爹这动作,默默地羡慕,他爹长得可真高,这动作帅啊。 陈友福反应过来,“安宝,你又……” “嗯,爹,在那棵树下,赶紧过去看看,”安宝指着右前方一米处一棵大榆树,“那里。” 不等陈友福动作,宁修彦已经动作麻利地跳下车子,顺着安宝指的大榆树跑过去,果然从树底下拎起一只肥肥的灰兔子,这兔子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一动不动。 “好肥的兔子,”陈友福赞叹一声,接过来惦了惦,“这得七八斤沉,还活着,等我拴起来。” 他试了试兔子还活着,也没想着现在就杀,直接绑了四条腿给放到车篮子里,也不用遮盖。至于这兔子会不会中间路上醒过来,陈友福觉得按照以往经验,只要这兔子昏着离自家闺女近近的,就醒不了。 这个发现,还是他跟苗云英两人轮流陪着安宝去后山戴了几次野物后,两人对头总结出来的,他俩就谁也没说。 因为红旗村距离青阳屯远些,他完全不用担心这兔子来源,若是有人问,他就说路上捡的,管他信不信,这就是事实,而且,带着只野兔子去岳家还能给媳妇长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