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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姚翠芬动作,听见动静的苗云英放下小孙女,也出了西屋,看见陈有福手中拎了两条十寸大左右的鲤鱼,顿时就乐了,“看着可真不小,还活着吧?今晚上吃一条,其他的先养着,这时候鱼还好养活。” 等拿来盆子,看见篓子里还有四条巴掌多点的鱼,虽然比那两条小了快一半,但也不算小,篓子里还有一捧小虾,“这时候的虾子也有点rou,我就弄了些,这不太好抓,就回来晚了些。” 苗云英点头,“晚些回来也好,你今天逮的这些鱼也不少,让人看见了省的眼红。这虾子不大活泛了,晚上煮煮吃了。” 其实,油炸小虾更好吃,可如今油多么金贵,只能放一点点油、盐、姜末和醋煮着吃,那也挺鲜美了。 或者说多数人家,根本就不弄这种小虾吃,一来抓着费事,都去干活挣工分,除了小孩子们抓这个,大人很少去抓的;二来河虾有土腥味得好好去腥,最好过油炸,可吃起来又也没多少rou。 不过,陈根生爱吃小虾,苗云英觉得三儿子有心了,乐呵呵忙活着宰鱼加菜。 安宝知道了她爹今天收获颇丰后,咧着小嘴笑了,看起来似乎祈祷有效,虽然不知道她的金手指具体如何,但有用就好,家人们能吃点好的了。 之后陈有福又去河里抓过一次鱼,别人都抓小鱼,他却能抓到大些的,让陈家人都为此兴奋,陈文富还道:“三叔抓鱼真厉害,教教我呗?” 陈有福道:“你跟着学也行,不过这个得看天分,”他觉得恐怕不是自己抓鱼厉害,而是自家闺女给带来的福气,要知道闺女没生之前,他根本就抓不到什么鱼,跟村里人一样只能逮着小鱼,可这话他却不能说。 苗云英敲了陈文富肩膀一下,“抓什么鱼,没事给我多割些草换公分。整天光想着疯玩。”再往后天就更冷了,青草都枯了,队里养着猪,正是收猪草囤积的时候。 陈文富怨念地看了她奶一眼,“我不也是想着逮大鱼给大家吃吗?” 苗云英道:“你当大鱼就好逮着的,你三叔也是运气好了那么几次,你少惦记这些取巧的事,还是挣工分换粮吃正经。再说了往后就冷天了,那河边你们几个小子少往那里凑,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 哪年没有掉到河里的孩子,要是水浅还好些,但冰冷的水一泡身子也受损伤,更别说深水的危险,丧了命的都有。 姚翠芬最不放心陈文家,这是最能翻腾疯玩的孩子,正好借着这个话头拧着陈文家好好警告了一番。 陈文家:他虽然皮,但有分寸,但大人们总是不放心,好吧,他也不敢抬杠,尤其他奶还在那虎视眈眈看着。 王小草在一旁转了下眼珠,“三弟这能逮鱼的本事教给大家伙也是好事,怎么说这鱼rou鱼汤都养人,咱们也不跟三弟妹似的还能喝个麦乳精,可不就稀罕这鱼汤。说起来,家里几个小子也都该好好补补,要是有麦乳精谁还想去去河里费力抓鱼。” 自从那宁老爷子的孙子满月宴过来后,之后就经常带着他那孙子宁修彦来找三房的丫头片子,前些天还给送了一罐子麦乳精来,可把她羡慕坏了,只可惜那精贵物件居然都给三房的人喝了。 王小草心里愤愤,再多的鱼也不如麦乳精金贵,更别说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吃鱼卡着喉咙,从那之后饭桌上的鱼她光看着就是吃不得,一吃喉咙就疼。 她就觉得,自从三房那小丫头片子出生以后,她似乎经常不顺当,要不是如今破四旧厉害,她真想找个神婆给看看,是不是那小丫头克她。 此时,她期盼地望着苗云英,忍了还几天的话就忍不住了,“娘,咱们家几个娃都瘦巴巴的,三弟妹如今又是鱼汤又是鱼rou的补着,那麦乳精是不是给几个孩子好好补补?看看文民都瘦成啥样了,还有我家文富,走路都不稳当了。” 这话说的可太夸张了,陈文富虽然也不胖,别说走路,跑起来都又快又稳当。 姚翠芬就烦王小草每次都扯着自家儿子说,淡淡地道:“我家几个小子那是精瘦,皮实的很,能喝点鱼汤吃点鱼rou就很好了,怎么着也不能跟安宝争嘴。” 王小草暗骂自家大嫂就是个傻子,给自己儿子多要好处怎么了,凭啥都便宜了三房的丫头片子,丫头片子怎么能有男娃金贵。 虽然苗云英之前就告诉过她,就是喜欢和疼安宝,可王小草就不往心里去。 安宝如今大了,苗云英怕安宝饿着,正好宁修彦给送来麦乳精,她就给小孙女加冲麦乳精,为了让安宝营养更好,她就让苗春花也跟着喝上点。 这麦乳精太金贵,又是宁修彦从自己口娘里省出来给安宝补营养的,苗云英怎么可能答应让出来给其他孩子们吃。 “那都是修彦那孩子给安宝的,其他人谁也不能眼馋,要是想喝自己凭本事弄去,给你们尝尝味就不错了。” 苗云英也不是一点点不给他们吃,她也冲过一点儿让其他几个都喝喝尝尝味过,是王小草太眼红非得这么抢安宝的吃食。 这二儿媳妇是没几天就想找点事,她才不惯她这毛病,“你个做婶娘的,整天盯着侄女的吃食,你好意思的?” 这话真是毫不留脸面,王小草厚脸皮也受不住,就暗暗踹了自家男人一脚。 陈友粮瞪眼,“你踹我干啥?”这婆娘整天就那么多事,他虽然老实,可却孝顺,一家子就见她整天这个那个的了,还惹得他娘生气,只是他性子敦厚,做不来打媳妇的事,嘴巴又不会说,多是冷脸子生闷气。